一位仙帝,一尊魔祖,共同探索三世銅棺的威能,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三世銅棺,因果很大,且神秘莫測,屍骸仙帝是最有感觸的。
曾經,他以劍封棺,有莫名玄妙,面對它,看到什麼,最後就是什麼樣的結局,屢試不爽,可為世間最強預言家,哪怕仙帝都不能逃脫。
銅棺,自古長存,屍骸仙帝年輕時候得到它,看見了自己的未來,有朝一日會變成屍骸,被鎖在寶座上,而最終也應驗、成真了!
另外,荒天帝亦有所見,一口棺載著他,流血漂櫓——那是他未來前往上蒼之上的景象!
一尊仙帝啊,都被安排的這麼明明白白,仿佛是直接照見了未來,如大夢萬古一般,何其玄妙?
最妙的是,無數年後,有那麼一個年輕人開掛,赫然就是大夢萬古!
當屍骸仙帝了解到葉凡的「外掛」,了解到這位鳳雛少年與三世銅棺不得不說的故事,再看看那張一瞅就讓人覺得很愛喝獸奶的臉……
說他心裡不犯嘀咕,又怎麼可能?腿肚子都要顫,回憶起當年被一群荒天帝包圍,轟殺成渣的慘痛記憶。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無言的默契之下,最終大夢萬古的奇妙之旅中,那獻祭自身而死在三世銅棺里的帝尊被映照,一點印記倒映在這段時空,真幻迷離間,與當世的帝尊共鳴、融合!
可怕的變化由此發生,帝尊真的被影響到了,他的面容逐漸發生改變,骨、肉、皮,一點一點的轉變,要成為讓屍骸仙帝連呼吸都會停滯的那個男人的相貌!
同時,也是葉凡的相貌!
「不枉我費了一番功夫,成果喜人,或許我已經找到了這其中的竅門所在……」
自在王佛收回目光,似笑非笑,「臥龍鳳雛加蘿莉,這怎麼夠?起碼得給那紅毛老登添上千、八百的『乾兒子』,給不詳一方一點小小的天帝震撼!」
「早晚有一天,我要讓高原顫慄,讓始祖膽寒,聲嘶力竭的吶喊抗議,讓我魔道一方宣布絕不率先使用三世銅棺……」
「還有那個人……他不是宣稱對現世早已厭倦了嗎?覺得諸世皆虛,沒有意義?」
「我倒要看看,在本座的魔道無限刷新的底線下,他是否會有破防的那一刻?」
自在王佛輕語,那種魔念比黑暗更深邃,比不詳更兇殘。
姜逸飛承認,祭道乃至於祭道之上的境界,十分玄妙,即使是到了今天,他還是如霧裡看花,似懂非懂。
更不用說銅棺主這樣死去活來的狠角色了!
天知道,這號病人的精神病段位有多高?絕對超出了世人所能理解的範疇。
但沒有關係——因為姜逸飛有自信,他的魔道在「發病」上絕不會遜色絲毫!
「姑且先拿我們的鳳雛天帝練練手……」
「希望他足夠的堅強,讓我通過這一朵相似的花完成對那一位的模擬診斷……」
自在王佛微笑,下一刻他如夢幻泡影般消散,從宇宙的記憶中遠去。
「阿嚏!」
天庭中,葉凡狠狠的打了個噴嚏,幾乎要將肺臟都噴出來了。
頓時,他警覺起來,做好了遁逃宇宙邊荒的準備。
只是他疑神疑鬼了半晌,也不見有怎樣的意外發生,才勉強放下了心。
「唉,都是我太敏感了,感覺總有刁民想害朕……」
他嘆息道,隨後臉上泛出喜悅的笑容,「不過從今往後,千夫所指、眾怨所歸的情況會好上很多,畢竟有了帝尊給我墊背……」
看得出來,葉凡很開心,是這段時光以來久違的陽光燦爛——總算不是他被反覆的折騰了!
可惜,如果葉凡此刻能知道帝尊的變化,或許他就不會那麼欣喜於天庭至尊的「貼心」,連栽贓嫁禍都幫他選好了目標,在表面上為他洗清了嫌疑。
因為,搬起石頭,最後可能會砸到自己的腳!
當有朝一日,帝尊的全新面容公布於世,讓當世的生靈好生瞅瞅,不由自主的對照一下橫壓一世的「葉天帝」,那個畫面嘛……
黃泥巴掉在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帝尊都會整容,難道葉天帝就不是整容整出來的嗎?!
驚世騙局!
然而,沒有如果。
葉凡不知情,不知曉一切當下的命運饋贈,背後早已標好了價格。
這人世間,真情不見,有的只是魔祖灑滿宇宙的套路!
在暗地裡,葉凡喜滋滋看著天庭上下動員起來,黑皇管轄的「狗仔隊」忙忙碌碌,旨在為葉天帝洗白。
「葉天帝是清白的!」
「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只是有一些壞人滲透進了天庭,為非作歹,出賣天庭重要情報,被邪主利用了!」
「宇宙那麼大,天庭不可能面面俱到,被一些壞人鑽了空子,情有可原!」
「天庭內部現已展開嚴肅調查,抓捕天兵天將若干!」
「據悉,這些天兵天將系臨時就職人員,與帝尊時期古天庭有關,收了不知名人士的錢財賄賂,罪大惡極!」
「川英至尊發表講話,神組織願意接受當世天庭在指定時間、指定地點進行的所有審問,與墜入邪魔外道的墮落帝尊劃清界限,弘揚天地正氣……正道的光,照在了宇宙中!」
「根據最新線索,邪主疑似帝尊真身——帝尊就是邪主,邪主就是帝尊!」
「帝尊,曾名元始天尊,為神話時代九大天尊最後一人,神話紀元末年征戰仙路失敗後行蹤不詳,現已明確部分行徑,證據確鑿,其曾執行宇宙毀滅計劃,為至聖至德賢明無雙酆都大天尊所阻,鎮壓其分身,本尊卻依然游離、蟄伏在外,為宇宙極端恐怖分子!」
「……」
一條又一條爆炸性的新聞,轟擊在宇宙中,漸漸淡出人們視野的帝尊重新霸占了頭條!
人們激烈的討論,生生從歷史的迷霧中,將帝尊祖宗十八代的信息都給挖出來了。
這時,世人驚覺——帝尊的嫌疑不僅有,還很大!
作為曾被拿來與荒天帝比較,還被史前生物稱讚,表示其不弱於荒天帝的帝尊,有能力在當世天庭三番五次的圍剿下始終存活,還活蹦亂跳的……這不是很合理的一件事嗎?
「對啊!我們怎麼沒有想到呢!」
「帝尊啊……這個在數百萬年前就煉製出成仙鼎的可怕人物!」
人們驚嘆著,一種聲音漸漸大了起來,鼓吹帝尊的神話。
「帝之巔,傲世間,有他帝尊便有天!」一位路人教主不吝讚美。
「帝尊,他震古爍今,哪怕被生命禁區聯手背叛,需隻身撐開萬古仙路,他一樣無敵世間,殺到禁區遠遁混沌!」一尊路過的大聖震撼發言。
「有一個禁區,只因為逃的慢了,就被他殺入其中,兩大至尊極盡升華,也不過是炸出兩朵燦爛的煙花!」
「那個時代,是屬於帝尊的時代,天上地下只有他的名字在閃耀!」
衣袖上紋著一朵青蓮的修士感慨萬分。
「不!不止!」
另一個衣袖上縫著狗頭的修士表情嚴肅下來,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那個時代,其實不止是帝尊的時代!」
「我聖地中的典籍記載,當年除卻有天庭閃耀世間,亦有地府極盡輝煌!」
「冥土之中,有一位可怕的存在,讓帝尊都要鄭重以待,亦師亦友!」
他語氣神秘中帶著危言聳聽,讓人變色,揭曉了一段古史。
「萬古屍禍的締造者,荼毒百世的鬼道主——冥尊!」
狗頭標記的修士說著說著,忽然神色悚然,像是發現了「真相」,無意間踏入到了禁忌的領域。
「似乎一切都聯繫起來了……」
「帝尊……冥尊……亦師亦友……」
「天庭……地府……日月同輝……」
「屍禍……通靈……不祥物質……」
「天啊!」
「難道這就是眼下一切詭變的真相?!」
那修士驚呼。
他有理有據的引導,合情合理的推測,讓世人沸騰了!
仿佛有一根線,將所有的一切串聯到了一起,將邪主的黑鍋狠狠的扣在了帝尊的背上!
他有實力,有動機,更有條件!
亦師亦友的冥尊,研究的領域就是屍體通靈,並且導致了神話時代最慘烈的屍禍,這與如今不祥物質造就的怪物何其相似?
帝尊當年便與地府打過交道,並且對這片宇宙有毀滅的布局……一切似乎都可以自圓其說!
世間喧囂了!
蒼生熱議,集中在帝尊和冥尊的身上。
到了這一步,葉天帝身上的嫌疑都是小事——他只是有嫌疑,連證據都不確鑿,而帝尊和冥尊可都有嚴重的前科!
一個在滅世的道路上狂奔,一個釀成宇宙中最慘烈的屍禍……可都是需要萬分警惕的對象!
這急壞了一尊天皇,抓狂跳腳卻又無可奈何。
「我說的都是真話啊!」
「你們這些無知的傢伙,怎麼聽風就是雨呢?!」
不死天皇都想吐血了。
他這號陰謀家撞到大鬼了!
有人比他還會帶節奏,栽贓嫁禍信手拈來,信口雌黃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曾經的葉天帝,如今的帝尊,一個個都有口難言,百口莫辯。
葉天帝背過的鍋,而今到了帝尊的身上,幫助他「重出」江湖。
帝尊的人雖然不在這片宇宙,但這片宇宙中卻流傳著他的傳說,與冥尊組合出道。
這欺負的就是帝尊不敢露頭……畢竟他與葉凡是不一樣的!
葉凡是有免死金牌在身的——多少高危修行試驗,等著這號小白鼠獻身。
而帝尊敢跳出來,天庭的至尊們就敢聯手把他給宰了——管他冤不冤枉!
目睹著這一切,葉凡看的心花怒放——這種栽贓嫁禍給別人的操作,好舒爽!
五臟六腑里,像熨斗熨過,無一處不伏貼;三萬六千個毛孔,像吃了人參果,無一個毛孔不暢快。
「或許,我是不是應該在背後再推上一把?坐實了這個污衊構陷?」
葉凡眼珠子亂轉,自言自語,「不,這未必是栽贓,未必是污衊啊!」
「生命禁區的那群至尊,三番兩次脫離我的掌控,有神秘人對他們發號施令,卻假我之名……那個神秘人或許就是帝尊!」
他發現了一個盲點,「即使不是帝尊,也說不定是哪個真正的古老鬼神,在鬼門關被我打開後逃出,於當世中遊走,圖謀不軌……算了,這都無所謂,鍋扣在帝尊頭上就行!」
「有時候,真相併不重要,能不能找到人背鍋才最重要!」
「正義可以遲到,但判決不行!」
葉凡感嘆。
這激起了一個「人」的憤怒。
「所以,這就是你霍霍我的理由?!」
那個「人」在控訴。
他語氣中的悲憤,那種憤慨,那種無力,那種悲鳴,讓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我知道你很苦,你的心中有怨……但是,這也是為了我們共同的未來,不是嗎?」
葉凡輕聲道,在試圖撫慰人心。
「你因我而成,因我而誕生,這是上蒼締結的最神聖契約啊!」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天地假父母之手,生育了我,此即為道生一,是真我。」
「而這一,又化生了二,區別於真我的本我,因眾生信仰而演化,有了作為神祇的你,是道我。」
「現在,正該我們更進一步,實現二生三了!」
「在本我、道我之外,讓逝去的『我』也來到這個世界上!」
葉凡一臉誠懇的樣子,「令生命的本源重新孕育,再現『我』的生命烙印,是歷代先祖留下的痕跡……」
「從此之後,逝我、本我、道我,並肩而行,三人同氣連枝,這宇宙之大,還有誰能阻擋我們登臨巔峰的腳步呢?」
葉凡是那樣的誠摯,但對面完全不領情。
「所以,就要我來生孩子?!」
那人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不止一個八度,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咆哮,「你怎麼不親身上陣?」
「你再苦一苦自己不就好了嗎?!」
「何必讓我這匯聚無窮信仰之力塑造的神靈身,替你受罪?」
「你為了免去黑歷史,甚至還賜予我新的生命……你的良心是餵給了黑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