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你是不是邪主，我們還能不知道？！

  「天帝失德，無能守護蒼生，吾等自當替天行道，將他掀翻帝位，為萬族謀福祉！」

  一隻仙凰復出，他改頭換面後重新露頭，在宇宙中「搬弄是非」，「栽贓陷害」葉天帝，讓他被千夫所指，被眾生所恨。

  「邪主就是葉天帝，葉天帝就是邪主，我們都被騙了！」

  「萬眾自當一心，殺上天庭，正本清源！」

  「……」

  不死天皇興風作浪，努力的「詆毀」葉天帝，將一切邪主的罪孽都歸結於他，提出了聳人聽聞的建議，通過水軍而傳播。

  不過，這一次他就不是如當年坑帝尊時候一樣的「莫須有」——畢竟葉凡自己都認罪了，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滅世大反派。

  輿論的風暴在喧囂，席捲人間，矛頭指向了天帝寶座上的葉凡。

  葉凡沉默，他無言以對——因為這的確就是「真相」！

  他雖然有時候很腹黑，在坑人領域上有非凡天賦……可要是讓他徹徹底底的顛倒黑白，以他的良知、受過的教育，並不容易。

  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是魔祖姜逸飛那樣的奇葩。

  相比起魔祖，葉凡的節操高了不少——雖然不多，可那畢竟是有和無的區別。

  「我該怎麼辦？」

  暗中，葉凡詢問隨身老爺爺，隻言片語間透著嘆息和無奈。

  「你為什麼要如此擔心？」六道輪迴仙王反問，「你天庭中的一位位至尊都沒有意見，你又何必擔憂？」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你是要為眾生再開一條修行路的，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偉大事業！」

  「有大成就，自然也有大磨難……人世間的是是非非，那對你的詆毀，都不過是這個過程中的磨難罷了。」

  「即使出了問題，那是你有心為之的罪惡嗎？不過是意外，是探索的代價，是發展的陣痛，是無奈的抉擇，是時代的局限，是必要的犧牲……」

  六道輪迴仙王在為葉凡開解。

  少年啊！

  不要迷茫！

  不要內疚！

  不要自責！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你要有九死不悔的決心，有萬世不移的意志，有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的勇氣！

  「質疑自己，是失敗的開始……你不應該產生這樣的想法。」

  六道輪迴仙王為葉凡指點迷津，讓他從道德的困境中走出來，不要內疚，不要彷徨。

  他一如既往的支持葉凡——哪怕葉凡在與全世界為敵！

  至於說，葉凡為什麼會一步一步走到與全世界為敵的地步……這是不能深究的話題。

  「這個時代，我最欣賞、敬佩的人，當屬魔祖。」六道輪迴仙王娓娓道來，「你看這位魔祖，他也是再開一路的修行神話，又是如何面對人世間的是是非非呢？」

  「他從不曾在意外界的評價，眼中只有自己腳下的路！」

  「一開始，眾生不能理解他，詆毀他，憎惡他，視其道路為邪路——做的是欺師滅祖的事，乾的是斷子絕孫的活，將人倫親情都踐踏在了腳下，眼中唯有自己的強大與長生。」

  「但後來呢？誰能不說一句真香？嘴上有多抗拒，身體就有多誠實！」

  質疑魔祖，理解魔祖，成為魔祖！

  葉凡恍惚間像是悟了，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光。

  「不要因為一時的得失而彷徨，你並不是沒有支持者，不應該被那些小黑子動搖了內心……如果你還有疑問和迷茫，不妨去請教天庭的至尊們，他們是當世的生靈，或許能夠給你一個最客觀的答案。」

  「相信我，那並不會多壞。」

  六道輪迴仙王隱沒了。

  葉凡卻精神一振，他聆聽古老仙王的建議，誠摯的拜訪了天庭的帝者。

  ……

  「見過女帝。」

  在一座仙殿中，葉凡見到了女帝，她空靈若仙，超世絕倫，這是有史以來被公認的古來才情第一的帝者，直到魔祖的橫空出世才略微動搖了其地位。

  「少年，你在迷茫。」

  女帝垂眸，像是透過葉凡的面容看到了另一個人，眼中多了幾分深邃。

  她像是在思索著什麼——曾經她的兄長也是這樣的相貌，一模一樣……這裡面的水會有多深呢？

  「我是來向大帝求教的。」

  「我做的事情，是對？還是不對？」

  「如今的我，名聲漸漸臭了，眼看著離人人喊打也不遠了。」

  「我覺得自己像是捲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半點由不得我，不得不隨波逐流，有家也不敢回……」

  葉凡說了很多，是他心中的壓抑。

  女帝靜靜的看著他，神色平靜而恬淡。

  直到葉凡倒完了心中的苦水，她才開口，聲音如天籟。

  「昔日，我也曾舉世皆敵。」

  她太有經驗了！

  可以說，葉凡求教女帝，那是求對了人。

  有史以來，狠人大帝成道的路上，她才情最高，但拉仇恨的本領也最強！

  撅人祖墳，煉人屍骨……

  殺人不過頭點地！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就是這位女帝不知道斬草除根的道理，但凡殺人要滅族，也不會有那麼多破事。

  解決不了仇恨的問題，但能解決有仇恨的人！

  不過，女帝最終沒有這麼做——如那曾經大殺天下的銀血一族，她也只誅首惡，剩下的生靈僅僅是封印了事。

  或許唯一能讓她動殺心滅門除族，雞犬不留，連家門口八百里外的蚯蚓都豎著切的對象，只有羽化神朝了。

  即使如此，羽化大帝後來蹦躂出來，她還留下了其一條命呢！

  「仇恨，不是問題。」

  「今朝放眼宇宙，誰不言我善？」

  女帝霸氣開口，讓葉凡心中震動。

  「你無錯。」

  「只錯在你的弱小，於是就有了罪。」

  女帝揭示根源。

  因為葉凡的弱小。

  才有了那麼多宇宙蒼生的詆毀，更重要的是有了當世諸強起心動念，要「再苦一苦」他！

  後者才是大頭！

  不然，你看那屍骸仙帝——他仇家遍布古今，界海里的生靈哪個不跟他沾點恩怨？

  就算是復甦的六道輪迴仙王，轉世的無始大帝，涅槃的青蓮仙王，還有腳印准仙帝，被拉起來打工的十八羅漢……誰跟他沒點因果？

  罪魁禍首啊！

  可有誰去為難他了嗎？！

  大家心底很有逼數，只在默默的積累……除非哪天自己證了路盡仙帝的道果，才會去與之清算。

  強大了，即使做錯事也會被原諒……這是女帝對葉凡的教誨，充斥了一種魔性。

  「原來如此。」葉凡感嘆。

  「不止如此。」女帝卻道。

  「……」葉凡愣怔。

  「你不簡單，魂魄中的道韻都要滿溢出來了，有一種成道者的氣息。」女帝開口，讓葉凡驀然間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女帝沒有對此展開，多探究什麼，「可你的心性卻不夠堅毅和決絕，有些配不上這種成就。」

  「古來帝者，大多有一種信念，為一個夢，或一段執，拼上一切……若是因他人之言便動搖，你的道還是修給你自己的嗎？」

  「成道，證道，都是我之道！」

  這一瞬間，葉凡大受觸動，有醍醐灌頂般的頓悟。

  「是了！」葉凡的眸光變得熾盛，「是我不自信了！」

  他在嘆息。

  其實，這並不能怪他……昔日的古之大帝，哪個不是經過一場又一場勝利，才奠定了自己無堅不摧的信心？

  葉凡呢？

  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他的日子過的太苦了！

  若不是很多時候失敗的原因都在於被群毆，被人用境界以高打低，敗之有理，且他又能清晰看到自己的成長，或許早就成了「亂古第二」，百敗成魔！

  「多謝女帝指點！」

  他感激行禮，一種唯我獨尊的信念回到了身上。

  女帝沉默無言，像是失了興趣，重新沉浸在自己對大道的參悟中。

  葉凡沒有再多說什麼，他轉身離去，去拜訪另一位帝者。

  青帝！

  荒古後時代唯一的成道者！

  「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

  對於葉凡的請教，青帝搖頭失笑，「你放寬心，我們會一直支持你的！」

  他給出了最肯定的答覆，讓葉凡感動莫名。

  ——雖然這群人在圍毆邪主的時候，那下手老狠了，但是作為戰友的時候，可真是讓人信賴啊！

  殊不知，眼前的青帝轉動著怎樣邪惡的念頭。

  ——沒了你，這世間千千萬萬的黑鍋，誰來背啊？

  ——邪主！多少罪惡假汝之名！沒了你，我們怎麼活啊！

  這麼想著，青帝就覺得，有必要讓葉天帝嘗一些甜頭，免得他心態真的崩了，一個任勞任怨的打工人便擺爛、躺平了。

  「決定在宇宙中烙印下母金符的奧義，雖然是葉天帝你的建議，但卻是我們天庭所有至尊共同的行動。」

  「縱然有錯，也決然不能怪在你一人身上，這是對你的不公。」

  青帝義正言辭，慷慨激昂，很像那麼回事的樣子。

  「況且，你是不是邪主，我們還能不知道嗎？」

  葉凡聽著，心臟狂跳，幾乎被嚇死。

  好在，青帝一個大喘氣，讓他感覺虛驚一場，「沒有證據，空口白牙，隨便栽贓，攻擊仇敵，就給扣上邪主的帽子，人人喊打……這以後還有誰敢做正事？！」

  「不過，這個問題也的確要解決……」

  青帝沉吟片刻後，忽然笑了，「那，就這樣好了。」

  「我們找一個不會爭辯的對象，將這罪名安排過去。」

  「啊……這這這……」葉凡大為震撼——這真的可以？

  「沒有什麼是不行的。」青帝笑著搖頭，「這片宇宙，從來不缺想滅世的人物……事實上，曾經不就有過一位嗎？儘管不知道是不是其本心，但他的確是那麼布置了！」

  瞬間，葉凡眸光大亮，想到了一個人。

  「帝尊！」

  「是了，這位昔日神話時代的最強天尊，曾經在宇宙中烙印無數符文，眼看是要毀滅天地，鑄造一口世界鼎。」

  「只是如今陰謀敗露了，甚至還被引出，反手鎮壓在鼎中……」

  葉凡輕語，豁然間感覺自己的心頭一片海闊天空。

  『我怎麼沒想到呢？』

  『一直一個人傻傻的扛著，背負這一切。』

  『帝尊……這多好的靶子啊！』

  他決定了！

  以後就把髒水潑過去！

  邪主明明是帝尊，怎麼可能跟我至聖至明葉天帝有關呢？！

  「不過，世人不知，那被魔祖鎮壓在鼎中的『帝尊』，其實只是真正帝尊的一縷意志降臨、演化而成，其本尊還不知道蟄伏在哪個角落中，或許都不在這一界裡。」

  青帝輕語，「有可能，邪主真的是他，也有可能毫不相關……最起碼從邪主的法則、大道表現上，與帝尊並不相干，也從來沒有前去營救的意思。」

  「但並不妨礙我們做些文章，推出一個替罪羊，讓眾生有一個宣洩的渠道。」

  「然後，我們再進行『造神』，分化眾生。」

  「造神？」葉凡不解。

  「不是所有人，都是受害者的。」青帝笑笑，「總有人在邪主的陰謀下得了大好處，有人蛻變混沌體，有人誕生至尊骨，有人成為古老紀元中的『初代』，有人長出一雙重瞳……」

  「這些例子可以推舉出來，讓世人看一看，瞅一瞅……」

  「可惜，時間還不夠長……但凡長一些，我們也有更多的說辭。」

  「比如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那些生下孩子的天驕，收穫了一個與自己天賦相差無幾的幫手，並肩作戰，在宇宙中打出了赫赫戰績，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咳，的確是好事。」葉凡的表情很微妙，一些心頭的陰影似乎濃郁了幾分。

  「你就放心好了……這宇宙的天塌不下來，有我們為你撐著，你只需要努力提升自己便好。」青帝微笑，「荒天帝的傳承，還是要靠你這相似的花來發光發熱、綻放光彩啊。」

  葉凡神色尷尬，吶吶無言，實在不好說出真相。

  ——或許，他就是個假冒偽劣的贗品！

  ……

  葉凡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

  正如六道輪迴仙王所言，天庭的那群至尊對他一如既往的支持，始終不存在有偏見！

  他們太貼心了，太照顧他了。

  為了他，這群至尊甚至不惜顛倒黑白，去造謠，把帝尊抹黑成邪主！

  不過……葉凡真的就能高枕無憂了嗎？

  「三世銅棺，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啊。」

  此刻，自在王佛站在世界鼎旁，鼎中是被鎮壓的帝尊化身。

  不知何時起，帝尊的這一具化身在「變臉」！

  如果葉凡在這裡仔細觀察，便會毛骨悚然。

  像！

  太像了！

  雖然臉型輪廓上還有出入，但是那種骨相，那種神韻，漸漸在與他貼近！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曾經的一場試驗，一場大夢萬古中的試驗。

  魔祖提議，屍骸仙帝執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