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淵收回目光:「既然來了,何故不現身一見?」
仲林心中震驚,卻抱著僥倖,心說:「這小鬼,莫不是在詐我。」
「貧道就在這裡啊,道友你何故此問?」仲林很是疑惑,他環顧四周,道:「莫非此地有人藏匿,在窺視我們?」
池淵看著仲林,搖搖頭,道:「演的倒挺像,不去演電影真是可惜了你這一身才華。」
「什麼?」仲林聽的一頭霧水,「道友此話怎講?演電影又是何意?」
池淵上下打量仲林,道:「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派個傀儡來,是不是還在想怎麼給我下套啊?」
「呃……」仲林語氣一僵,訕訕道:「咳咳,江湖險惡,出門在外還是謹慎些的好。」
見實在裝不下去了,仲林嘆息道:「道友慧眼如炬,我這替身之術,往日裡可是欺騙過聖人的,沒想到今天栽了。煩請稍候片刻,貧道這就來。」
不消片刻,一個身材敦實的道士搖頭晃腦地出現在池淵的視線中。
「分明是修行中人,可這身道袍配上這副面相,再加上這雙小眼睛,總覺得有些猥瑣。」池淵心中怪異,總感覺有種在哪見過此人的感覺。
道士來到池淵面前站定,拂塵一甩將「仲林」收入囊中。
「貧道段空,見過道友。」道士拱手作了個揖,言道:「這荒山野嶺的,也怪無趣。正好貧道知曉這附近有一座鎮子,道友若不嫌棄,吾等尋一茶肆,道友以為如何?」
池淵白了一眼,道:「此地你熟,你說了算。」
道士哈哈笑道:「道友豪爽,且待仲某布置一座傳送陣台。」
池淵不置可否,語氣肯定:「你真名不叫仲林,你又在誆我。」
道士嘴角的笑容一僵,不待他說話,池淵接著道:「你使了易容之術。」
道士嘴角一抽,心道:「這是個什麼怪胎,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啊,你看,得見道友這樣的強者,我都忘記解除易容術了,罪過罪過。」道士伸手一抹,整個人都橫向增高了一圈,油光滿面的,比起修道人士倒更像是個江湖算卦先生。
「重新認識一下,貧道段空。」
池淵瞄了段空幾眼,嘟囔道:「該不會又是個假名字吧。」
池淵一點沒有隱藏聲音,段空聽聞,一揮手中拂塵,道:「道友這話就不對了,這回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誑語,貧道的確名喚段空。」
「就你,還不打誑語?那之前仲林那一套是什麼情況?」池淵毫不猶豫地嘲諷了一番。
胖道士段空搖頭晃腦地說:「咳咳……這修行界人心險惡,那些太古種族又對人族極不友好,貧道這也不過是小心謹慎一些。」見池淵為人隨和並無任何架子,段空說話也隨意了很多。
段空摸出眾多靈材,並將其打入周圍的空間中,隨後掏出一座黑石陣台,台子上有黑色月牙印痕,散發出微渺的太陰真氣。
「這副陣台可是好東西。」池淵看了一眼,陣台雖無極道氣息,卻也是大聖強者祭煉所得。想想也是,這世間極道者才有幾人,極道神物怎麼可能隨處都有呢?
段空聽到池淵這位「聖人」誇讚他的陣台,也是心中高興,道:「那當然,我這可是從太……太上老祖傳下的寶貝,大聖祭煉的陣台,哪怕被聖人圍困都能破空而去。」
靈材構成一個簡易聚靈陣,供陣台吸納靈氣,段空和池淵二人踏上陣台,仙光一閃消失不見。
東荒中域的西側有一座逍遙山,山下一座古鎮,稱逍遙鎮。
兩個人走在小鎮青石道上,引得周圍行人居民紛紛側目。
一個胖道士,身邊跟著一個相貌極為出眾的小孩,這樣的組合太少見了,想不吸引眼球都不行。
段空有些鬱悶地說:「我說池淵,咱為啥不易個容,半條街的人都在行注目禮,我總覺得怪怪的。」
「這是人族古鎮,又沒有那些太古種族,別人也不過看你兩眼,你怕個啥。」池淵嘿嘿一樂,道:「不過你確實有點引人注目,剛才都有人以為你是人販子或江湖騙子。」
段空面色一黑,旋即語氣賤兮兮:「你可別說我,那人不還以為你是哪家的小姐不喑世事被我拐了嗎?」
池淵笑容一頓,低聲道:「滾犢子,別扯這沒用的。」
自他化形為人就是這副面孔,他池淵有什麼辦法哦。
「我越發肯定,你是某個老傢伙變化而成,在裝純。」段空嘿嘿笑著,說出作死的話。
池淵銀牙緊咬,低聲道:「不損我兩句你會死嗎?」
段空說道:「嘿,若你內心裡真如外表一樣,嘴怎麼會這麼損,而且人也活脫一滑頭。」
池淵不樂意了:「修仙者的事,怎麼能叫滑頭呢?我這叫早熟。」
「得了吧,早熟會熟成你這麼離譜的樣子?」段空翻了個白眼,忽的嘆息道:「不知不覺,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過了,有一個並肩而行的道友,說話也不必顧忌什麼。」
池淵看著胖道士段空忽然陷入惆悵之中,心裡醞釀著,想著該說些什麼安慰安慰。
段空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仰目望著天上的雲朵。
「池淵道友。」
池淵有些出神,應聲道:「嗯?」
「我曾經有個真正的兄弟,比任何人都要妖孽,但他終於還是走了,離開了這個世界。」
池淵出神地說:「然後呢?」
段空長嘆一聲,道:「我想去尋他的腳步,他是我性命交託的好兄弟啊,可惜我力不從心。你有什麼靈寶神藥,分我些,讓我增強底蘊,就可以去找他了,可否?」
「啊。」池淵應了一聲,猛然回過味兒來,瞪大了眼眸,指著段空:「我拿你做朋友,你居然給我挖坑。」
「道友你有什麼法寶靈藥,拿出來讓貧道瞧瞧,也順便讓貧道開開眼界。」段空奸笑著,右手拇指食指搓了搓。
「滾蛋。」池淵推了一把,「死一邊去,我告訴你,小爺我淨身出戶,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