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那個人族才是最危險的。」始王族修士冷眼觀望,「以一柄仙台之劍硬撼聖人兵數擊,奴隸的力量太強,可不是好事。」
銀月鐧在月清玄全力催動下,爆發出強烈的聖威,聖威溢散,這方空間都遲緩了。聖威迫近,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布置陣紋逃遁了,蒙面人面露絕望之色。
就在此刻,天地間驟然一靜,一股聖威從不死山中衝出,好巧不巧地,偏偏掃中了月清玄所在的區域。
月清玄驟然被聖威掃中,只感覺泰山壓頂一般,噗的噴出一口逆血。
蒙面人瞪大眼睛,不過他立刻反應過來,這是個遁走的好時機。他雙手舞動,拋灑出許多不知名材料,又噴出一口血,血液激發了這些材料,一個個黑蝌蚪似的符號組成一座黑月陣台,破開此方空間消失不見了。
在場古族修士皆驚駭。
黃金古族的修士目光一眯,道:「聖人!這與兵器復甦的聖威不同,是一位真正的聖人發出的聖威!」
黃金古族修士話音剛落,仿佛為了驗證這句話一般,一道碧綠流光從不死山中衝出。
池淵剛從不死山中衝出,就察覺附近有一道強悍的准聖氣息,還有另外幾道氣息,都是仙台一重天。
池淵心下瞭然,這些修士應該都是被不死山這兩天不尋常的異動所吸引的,多半是以為是有什麼異寶出世,想要來尋機緣。
虛空一陣波動,一白髮老者出現在月清玄身側,這名老者額頭亦有銀月印痕,他將右手搭在月清玄肩頭,感知片刻,自寶戒取出一枚色澤瑩潤的丹藥,溢散出清香氣息。
「清玄,這枚月光寶丹,服下罷。」
一眾古族修士均眼神微妙,銀月族如此重視月清玄,莫非是下一任銀月族長的人選?要知道,古族崇尚實力為尊,王族和皇族更甚。這些大族對於族內弟子雖是庇護有加,但對於外出歷練者,皆不甚關照,若身死道消,那也只能說自身實力不濟。
而這月清玄天資不凡,年紀不到百歲就將要成為大能暫且不提。不僅有族中強者跟隨,月光寶丹這等在外界有價無市的療傷聖藥更是隨意取用。
月清玄接過丹藥,囫圇吞下,旋即在原地虛空盤坐,運轉法力化開丹藥,以藥力開始療傷。
老者安頓好月清玄,轉目望向那一團柔和的碧綠光芒。
「老夫銀月族月鴻,道友何不坦誠相見,好好談談?」
「我和你又不熟,坦誠相見什麼的,還是不必了。」池淵以法力改變聲音,倒有點像那些逍遙山野中的得道高人。
月鴻輕哼一聲,道:「道友聖人之尊,威壓一仙台小輩,不妥吧。」
池淵緩慢道:「你應該也看到了,是他們堵在我家門口。你出門的時候,還會小心避開擋在門前的鼠雀?」
「道友言重了。」月鴻喝道,「遮遮掩掩,就讓老夫看看,你何方神聖!」
月鴻結出法印,腦後升起一輪白玉盤,就好像一個袖珍的小月亮。
「是銀月族招牌法訣,月輪訣。聽說修煉到絕巔,還可化作仙光,鎮壓一切。」有修士知曉這一招的厲害,道出此言。
月鴻腦後白玉盤上有白光閃爍不定,真就仿佛是一輪圓月。月輪旋轉,射出一道道月輪神光,每一道神光都仿佛一把飛劍,瞬息之間萬劍齊發,攻伐向池淵。
池淵眉頭緊皺,他雖說是有聖級力量,可那也只是法力。他在術法、戰鬥經驗上,都和真正的聖人差遠了。
況且這銀月族的太上長老絕不是普通的聖人,這老不死的氣息很沉厚,絕對有著超越一般聖人的實力,聖人王也說不定。
聖級對決,月鴻沒有留手,一上來就是銀月族招牌技能月輪訣。萬道月光神劍斬在池淵護體神光上,一陣蕩漾,那團綠色流光越發暗淡了,好似隨時都會崩散。
池淵心道:「真他娘的,我這什麼運氣,出門遇上聖人堵路。」
他是不會什麼術法,但身為悟道古茶樹化形為人,他與道的親和性,皇道之下無人能及。
池淵雙目閉合,視漫天月輪神劍若無物,他在觸動大道。
月鴻一掌拍出,空間為之塌陷,一隻銀光閃耀的璀璨巨掌當空向池淵壓去。
池淵身邊圍繞的光團被一掌拍散,然而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團璀璨虹光,光芒順著巨掌逆涌而上,將銀月族聖人整個包裹起來,活像個彩色的巨繭,且這巨繭還在不停蠕動,一會這凸起一塊,一會那凹陷一塊。
「這光繭雖然是法則之力所形成,卻是從天地間直接攝過來組合而成,不是我的法。對方是貨真價實的聖人,困不了多久。」池淵身體繚繞法則之力,遁入虛空溜之大吉。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池淵自虛空中顯出身形來,身形凝實落在一片山脈里。
「這下應該甩掉了。」池淵扭頭看了看四周,「話說這是哪啊,只顧逃跑了,完全不知道此地為何處。」
一個蒼老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前輩大才,貧道有禮了。」
池淵頭也不回,直接開口:「跟了一路,不累嗎你?」
池淵這次用的是他原本的聲音,稚嫩的童聲十分清脆,聽的老道人一愣,片刻回過神來,呵呵笑道:「貧道這點雕蟲小技,還是瞞不過您吶。」
「你是誰,所屬宗派為何。」池淵轉過身來,注視著十步開外的人,此人身披黑衣頭戴假面,正是之前趁亂逃走的人族老道。
「貧道仲林,無有門派,乃一介散修。」
老道人撫過右手食指上帶著的法戒,一套青石雕琢的桌椅出現,桌椅上花紋古樸,隱約有靈氣透出,倒是不錯的家具。
「前輩您貴為聖人,還請上座。」
仲林微弓腰身,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池淵並未移動身形,而是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仲林不知道池淵只在看什麼,還以為臉上有什麼東西,伸手揩了一下,什麼也沒發現,他奇怪地問:「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