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卷五 神器出,藥王驚!
長安城,禮部。
李孝恭讓人將王德全請到了禮部衙門。
他也是沒辦法,站在他的立場來說,他不想和李承乾交鋒。
本來他想親自去長明酒樓找王德全的,但左右一想,這不是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國家之間的溝通。
李二要他出面,也就是要他代表大唐,所以也就只能作罷了。
「貴使在長安生活的可還習慣。」王德全一進來,李孝恭就一臉笑意盈盈地說道。
「王爺客氣了。」王德全拱了拱手,道,「外臣雖然是大明的官員,但也是土生土長的大唐人,豈有不習慣之理?」
對於李孝恭,王德全還是很尊敬的,無他,到目前為止,鮮少有人稱呼他官職的,哪怕是程處亮這些傢伙,也都還在稱呼他王掌柜。
李孝恭一句貴使,確實讓他打心眼裡的舒服。
商賈到官紳的跨越,可能只有王德全這些世世代代的商賈才知道有多難!
當然,他也知道李孝恭此番請他來是做什麼。
這個他也不會因為李孝恭的一句貴使就給忘了。
「王爺今日喚外臣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王德全笑道,「若是要訂酒宴的話,直接派府上的人去知會一聲就是。」
「貴使說笑了。」李孝恭笑道,「是這麼回事兒,今早金吾衛在東城巡邏,好巧不巧的和一支日月山過來的商隊發生了一些衝突。
這畢竟事關兩國邦交,陛下就讓本王來過問一番,這也體現了我大唐對大明王廷的重視不是?」
李孝恭也是個人精。
當初李二和李建成爭奪皇位的時候,他就不摻和任何一方,如今輪到李二和李承乾了,他自然也不想卷進去。
就他這些年的功勞,加上他的身份地位,只要他不摻和到這些事兒裡面,不管誰當皇帝,他李孝恭一家的太平富貴還真沒人能奪得走。
所以在李二讓他問責王德全的時候,李孝恭就思量過自己的策略。
「是有這麼回事兒。」王德全早就做足了準備,當即就笑道,「不過據老夫所知,只是誤會罷了。」
「真的只是誤會?」李孝恭笑道。
王德全絲毫不慌:「確實只是誤會,今日和金吾衛發生衝突的商隊乃是我長明商號的商隊,不過這些傢伙都是第一次走這條商道,畢竟現如今長安到日月山的商道也算是日漸成熟了起來。
商號的老人也都去開闢新的商道了,這條商道就用來給新人鍛鍊一番。
本來他們是幫長孫侍郎帶點兒日月山的特產給齊國公府的,結果這不巧了麼……」
王德全這話也是說得滴水不漏,雖然他沒明說,但李孝恭卻是懂。
如今長孫無忌家裡做著全大唐最大的紙張生意,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什麼幫長孫沖給齊國公府帶土特產?
不就是給長孫家的商鋪送紙張過來麼。
只不過有些事兒能做不能說,哪怕天下人都知道,大唐的勛貴幾乎都有生意在做,但這些事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的。
王德全打著商隊新人不知道規矩的理由,直接將貨拉到了東市準備送到長孫無忌府上的藉口,來側面證明在東市堵住金吾衛只是一個誤會。
還別說,不管從邏輯還是細節,都說得過去。
當然,經不起推敲。
「原來如此。」李孝恭點了點頭,對於王德全的說辭,他也是早有預料,既然王德全敢這麼做,肯定是有所準備的,「那今日貴使可有去過東市?」
「這是自然。」王德全笑道,「這些傢伙,盡瞎整,老夫也是怕那些傢伙冒冒失失的衝撞了齊國公,那不是破壞了兩國邦交麼?」
王德全聽得出來,李孝恭不想摻和這些事兒,他自然樂得和他打太極。
反正這事兒都已經發生了,就看大唐的態度了。
他其實此番前來,也有試探大唐態度的意思。
「這倒是。」李孝恭笑道,「貴使為了兩國邦交,倒是費心了。」
說到這裡,李孝恭話鋒一轉,突然問道,「不知貴使有沒有聽說,就在今日貴國的商隊與我大唐金吾衛發生衝突的時候,我大唐官員陰弘智一家,慘遭滅門之事?」
「竟有此事?」王德全一副大吃一驚的模樣,問道,「何時發生的,可需要外臣做些什麼?」
「貴使當真不知情?」李孝恭一臉玩味地說道,「在案發之後,可是有人親眼目睹大明王廷的少年軍出現在了陰府之外,貌似當時貴使也在吧?」
「荒謬!」王德全聞言,頓時起身怒喝道,「老夫今日是因為商隊和大唐的金吾衛起了衝突這才去了東市,路過陰府也實屬巧合,誰人如此誣陷老夫,還請王爺將此人擒來,老夫要當面與其對質!
這絕對是破壞大明和大唐兩國邦交的陰謀!
老夫有何理由去做這等惡事,再說了,老夫和陰弘智,往日無怨,近日無讎的。
要說崔家死了人,你們將這屎盆子扣在老夫頭上,老夫也無話可說,可偏偏是這陰弘智,哼,簡直豈有此理!」
「貴使息怒。」李孝恭連忙笑道,「這不就是找貴使了解些情況麼?
再說了,若非貴國的商隊堵住了金吾衛的去路,那些凶人可不一定逃得了,加上貴使又曾在案發前後出現在了陰府外,這麼多巧合在一起,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將此案和貴使聯繫在一起啊。」
他是不會將這件事兒往李承乾身上扯的,真要這麼幹了,那就真的一點兒迴旋的餘地都沒了。
未來李承乾不回大唐登基倒也罷了,真要李承乾回大唐登基了,他李孝恭可能也只能收拾細軟帶著全家老小出海避難去了。
王德全作為一個商賈,那也是演技派的代表人物,當即就怒聲道:「老夫剛剛已經解釋得足夠清楚了,難道就因為這點兒巧合,貴國就懷疑是老夫所為麼?
難道說,你大唐只要死了人,老夫又剛好在那裡出現,就都是老夫所為不成?」
「貴使若是要如此說的話,本王倒也想好好問問。」李孝恭聞言,當即也是來了肝火,「貴國的商隊進城先入西門,而貴國的長明商號就在西市,商隊要到東市來,必經貴國的長明商號。
到底是貴國商號的雜役不懂事,還是貴國商隊連最基本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本王還就不信了,這支商隊在出發之前沒人跟他們簡單的介紹過長安的情況?
真要是如此的話,本王都得懷疑他們是怎麼走到這長安來的?
來,貴使好好與本王分說分說!」
「哼!」王德全冷哼一聲,道,「若是王爺有證據,只管來拿人就是!莫要多費口舌!既然王爺不信老夫,多說無益!告辭!」
別看他們之前聊得還挺開心的,但翻起臉來,那也是一個比一個快。
畢竟,他們這會兒代表的是兩個國家,個人的榮辱在兩個國家的威嚴面前,就變得不值一提了。
「豈有此理!」李孝恭聞言,當即就怒喝一聲,「來人……」
不多時,王德全被李孝恭扣下的消息就開始在長安城的大街小巷傳開了。
還別說,這個消息還真震驚了不少人。
但很快,眾人就回過味兒了,不得不說一句,李孝恭是真的高!
而在王德全被李孝恭扣下的同時。
日月山,大明宮。
李承乾正在接見孫思邈。
自勇山大祭之後,孫思邈就纏著巢正非要找李承乾問個清楚不成。
若是李承乾所說的顯微鏡只是忽悠他的,他絕對會拍拍屁股走人。
「殿下,你給老道交個實底兒,那顯微鏡到底能成不能成?」孫思邈是一點兒都不客氣,當即就說道,「若是不成的話,老道……」
「孫道長勿憂。」李承乾笑道,「空口無憑,這樣,本王這就帶孫道長親自去將作監看看。
當初本王臨行前,也特意交代了將作監在這事兒上抓點兒緊,雖然當時將作監要忙著趕製軍械,但一個顯微鏡,怕是也做出來了。」
對於孫思邈,李承乾就沒打算放棄,有這位在,再有巢正配合,加上自己的對未來醫學的先知,他想藉此打造一所全天下最頂尖的醫院!
是的,沒聽錯,他就是要打造一所全天下最頂尖的醫院。
在經濟領域和版圖領域方面,大明王廷基本上已經完成了初步階段。
現在的大明王廷,也有了充足的能力打造一所全天下最頂尖的醫院了。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從今年起,一直到未來幾年,大唐的那些開國之勛,陸陸續續的要退出歷史的舞台了。
他要做的就是打響大明醫院的名聲!
不管是有錢沒錢,還是有權沒權,誰又不想多活兩年?
尤其是長孫皇后,如果能讓長孫皇后多活幾年,對他而言,無疑是一件好事兒。
所以,對於顯微鏡這個事兒,他也是尤為關心。
不多時,眾人就來到了將作監。
王進見到眾人,當即拱手道:「參見殿下。」
李承乾拍了拍王進的肩,說道:「辛苦伱了!作為一個無雙勇士,讓你守著我大明的家底,確實是委屈你了。」
「殿下言重了。」王進說道,「作為一名將士,服從命令都是我們的天職,再說了,能為我大明守住這些家底,那是殿下莫大的信任。」
點了點頭,李承乾也不再多言,當即就在王進的帶領下,走進了將作監。
「殿下,大唐的將作監大將作閻立德和大唐的工部尚書段綸這會兒都在將作監。」路上,王進說道,「要不要末將先讓他們迴避一下?」
「不用。」李承乾說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本王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讓他們看就是。」
李承乾這話純粹就是裝逼,真要是有機密的東西,他還真能讓這些人知道不成?
「參見殿下。」不多時,當李承乾帶著孫思邈和巢正來到張二牛他們工作的地方時,眾人齊刷刷的拱手行禮。
這其中,就包括段綸和閻立德。
李承乾點了點頭便對張二牛說道:「本王之前讓你打造的顯微鏡,可有成果了?」
「殿下說那玩意兒啊,早就弄好了。」說著,張二牛就從一個柜子里取出了一個小箱子,然後又從箱子裡將顯微鏡取了出來,這才說道,「就這玩意兒,做工是不難,但也花了不少時間。」
說著,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片葉子,說道,「不過這玩意兒是真的神奇,怎麼說呢,微臣做好之後,用樹葉試了一下,就那一下,險些沒把這東西給摔了出去,那之後,微臣連著做了好幾晚的噩夢。」
聽他這麼說,李承乾笑了笑。
這倒也是,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看到一片樹葉上還有密密麻麻的活物在蠕動,不被嚇著才怪。
說白了,還是認知不夠。
「給本王找片樹葉來。」李承乾說著,隨手就開始調試這顯微鏡。
該說不說,這樣子,是真他娘的丑……
他見過那麼多顯微鏡,就沒見過這麼丑的……
至於做工嘛,那確實沒得說,畢竟是李承乾要的東西,張二牛怎敢不用心?
孫思邈在一旁看得眼熱,但又沒辦法催促李承乾,只好焦慮不安的等著,巢正也是一臉驚奇地看著那個他從來就不認識的東西。
至於段綸和閻立德,則是大眼瞪小眼,心下也是好奇,這是個什麼東西?
「殿下。」不多時,張二牛就將一片樹葉遞給了李承乾,還一臉緊張兮兮地說道,「殿下小心些。」
他是真的有些怵,不過從他沒跑的角度來說,他是真的擔心李承乾被嚇著。
李承乾笑了笑,就將樹葉放了上去,手上也一直在調試,過了一會兒,當他終於調式好了後,這才對孫思邈說道:「孫道長,要不要上上眼,只用一眼,孫道長便能體會到佛家所言的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了。
孫道長可要有心理準備哦,切莫像張將作這般,被這小小的世界嚇得連做幾天噩夢。」
孫思邈其實早就期待著,他雖然是道家人,但他這個人與世無爭,道家也好,佛家也罷,於他而言都不重要。
他更看重的是治病救人,聞言當即就一臉激動地沖了過去。
別看他老歸老,但動作倒是多了幾分輕盈。
這不看不得了,一看,孫思邈整個人都愣住了!
或者說,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孫道長,沒事兒吧。」巢正連忙走過去扶著孫思邈。
孫思邈抬起頭,擺了擺手,一臉感慨地說道:「果然!果然啊!」
說著,還用手示意巢正自己去看。
巢正也早就好奇心爆棚,當下就探下了頭,只是一眼!僅僅一眼,巢正當即就抬起頭,一臉驚訝地喊道:「啊!」
「他們怎麼了?」段綸有些不解。
不就一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麼,至於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