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阮冬至x程望之

  又…又睡了。

  阮冬至在柔軟的大床上醒來的時候,意識還沒反映過來,身邊男人溫熱的身體已經覆了上來。

  她緊張到呼吸一下都收住。

  她輕閉了下眼睛,又忍不住睜開,腦海里就剩下三個字:怎麼辦。

  現在她該怎麼辦,繼續裝死睡下去還是起身跑路。

  就在阮冬至腦海中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身後的男人動了下身體,他手臂撐了起來,微帶點兒睡意的聲線,「睡醒了?渴不渴?」

  阮冬至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時候這麼冷靜的跟自己說話。

  她依舊閉著眼睛,身後的男人發出短促的一聲笑,不知是不是在笑她裝鴕鳥,反正男人笑完直接翻身下床。

  沒一會,房門再次被推開,阮冬至依舊閉著眼睛。

  但是她感覺到有腳步在往自己這邊走過來。

  隨後水杯在床頭輕輕放下的磕碰聲。

  「真不渴?」程望之低頭看著窩在床上的姑娘,開口時聲音裡帶著輕笑。

  也就是這沒藏住的笑意,讓阮冬至再也忍不住下去,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抬頭看向站在床邊的男人。

  「別人裝睡的時候,你能不能假裝不知道啊。」

  程望之:「……」

  片刻後,他真摯道:「抱歉,我下次會裝作不知道。」

  阮冬至伸手揉了下自己的長髮,怎麼就沒又沒忍住呢。在會議室的時候,原本她只是想拿著宵夜離開,可是燈突然關掉,當周圍陷入黑暗的時候,她的手被他握住的時候,她一下就上頭了。

  比喝醉酒還要上頭的那種。

  阮冬至本來以為是喝酒誤事,可是現在她才發現,是荷爾蒙誤事。

  「行,先喝點兒水吧,」程望之伸手又把水杯端起來遞給她。

  阮冬至看了一眼水杯,猶豫的接了起來,隨後一飲而盡。只是喝完水,她自己也陷入了尷尬,現在完全是不知是走還是留下來。

  猶豫了下,她掀開被子,低聲說:「太晚了,我還是先回去吧。」

  她也沒看見時間,反正剛才她就記得自己累得睡著了,這會兒估計是半夜吧。

  程望之從她手裡把杯子拿了下來,低聲說:「是太晚了,睡吧。」

  「啊?」

  阮冬至沒想到他會挽留自己,抬起頭看向他。

  「我也有點兒累了,」程望之解釋道。

  阮冬至有點兒懵,她要回家跟他累不累有什麼關係。

  「難道我要讓你一個人大半夜的回去?」程望之伸手捏了下眉心,這姑娘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麼非要人把什麼話都解釋清楚呢。

  阮冬至:「我沒說讓你送,我可以自己回家。現在打車挺方便的。」

  「但是不安全。」

  程望之此刻已經走到了另外一邊的床頭旁,直接上床,他伸手把燈按掉了,「早點休息,明天早上不是還要開會。」

  這也是程望之今天晚上留在酒店的原因。

  他們之所以把開會地點定在這個酒店,也是因為程望之最近在這個酒店長包了一間套房,一直暫住在這裡。

  阮冬至感覺到身邊的床在男人躺下來的時候,微微往塌了下。

  怎麼就一下子變成同床共枕了。

  她仰著頭望向頭頂的天花板,實在搞不懂現在這個狀況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讓人忘記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可是現在,居然又讓同一件事發生了第二次。

  難不成她明天還要繼續舔著臉跟程望之說,昨晚還是一個錯誤,要不你繼續當沒發生,以後我們還是純潔的合作關係。

  光是想想,她都覺得這種行為可真是太婊里婊氣了。

  之前她還能堅定的認為,自己可以擺好立場,真正的做到公私分明。但是現實確實是太啪啪打臉了,她居然又沒把持住自己。

  想到這裡,阮冬至不由開始埋怨身邊的男人。

  這男人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每一樣都精準的踩在了她的審美上。

  哪怕她表面上再裝作若無其事毫不在意的沒有,可是一旦再陷入昨晚那種只有他們兩個人獨自存在的環境之下,只怕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荷爾蒙的誘惑,是比酒精還可怕的存在。

  阮冬至在清醒的時候再一次睡了程望之後,終於得出了這個精準的結論。

  這姑娘望著頭頂突然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只是原本她以為自己是在心底嘆的氣,但是沒想到這一聲嘆息清楚的迴蕩在房間裡。

  此刻的臥室,是靜謐到連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地方。

  這一聲嘆息登時打破了房間裡的所有安靜。

  終於旁邊原本打算睡覺的男人,微微轉過身,雖然這麼昏暗的環境下,阮冬至沒辦法看到他的眼神和表情,但是她已經緊張到不敢睜眼。

  這他媽也太尷尬了吧。

  「我的表現已經不好到讓你嘆息的程度?」男人的聲音緩緩響起,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優雅語調。

  阮冬至失神的啊了一下。

  什麼跟什麼呀。

  可是下一秒,男人欺身壓了上來,雙手穩穩的抓住她放在薄被外面的手掌,溫熱的氣息輕輕柔柔的落在她的臉頰上。

  等,等一下。

  阮冬至:「我嘆氣不是因為這個,你別多想。」

  可是剛說完,她的唇重新被吻住,她的呼吸像是被一點點吸走,整個人開始處於缺氧的狀態。

  直到一隻手伸進被子裡,順著她的腰身往下。

  ……

  她的呼吸聲漸重,脖子再次往上揚起,腦海里仿佛有浪潮般,一波接著一波往上涌,那種壓根無法形容的滋味讓她當真有種死去活來的感覺。

  身體是緊繃的,可是反應卻又是最真實的。

  一波接著一波的感覺,沖刷著她身體的四肢百骸,這一次阮冬至才知道他之前對自己有多寬和。

  因為只要他拿出一點小手段,她立即全盤潰敗,招架不住。

  直到最後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死死不鬆手時,她聽到男人平靜而又克制至極的聲音。

  「這次我表現怎麼樣。」

  阮冬至突然鬆開他,大口大口的喘氣,壓根顧不得說出任何一個字。

  怎麼樣。

  可真他媽是太好了。

  *

  一夜過去,當阮冬至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人叫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抬起頭,就見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略無奈道:「再不起床,我們真的要遲到了。」

  那就遲到吧,她真的太累了。

  「我好睏。」她迷迷糊糊的又往人家懷裡鑽,摸在手裡的皮膚實在是太好了,又光又滑還特別暖和。

  像個小暖爐子似得,房間裡的冷氣開的有點兒足。

  她忍不住想要抱得更緊。

  程望之看著她如同無尾熊一樣纏在自己身上,略有些無奈,只能往後伸手把床頭放著的手機拿了起來。

  隨後他撥了一個電話。

  「程亮,通知一下,今天上午的會議推遲一個小時,」只是說著他低頭看了眼,低聲說:「推遲兩個小時吧。」

  對面還沒來得及應承下來。

  反而是懷裡的人突然坐了起來,「開會,我早上還有個會。」

  女人的聲音清楚的傳到電話的另外一頭,程亮作為程望之的助理,也是愣住了。因為他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就清楚了聲音的主人是誰。

  果然,昨晚程總讓自己回去拿文件,是有原因的。

  阮冬至已經彎腰下床把浴袍穿上,直接衝進了房間裡的洗手間,他想了下,「算了,還是不用推遲。」

  他一向不是那種為了私事耽誤公事的人。

  今天這種破例,已足夠讓人震驚。

  「程總,你還需要什麼嗎?」程亮沒立即掛斷電話,反而又問了一句。

  程望之此時也彎腰下床,他慢悠悠走到門口,把房門邊上扔著的衣服撿了起來,看了一眼尺碼,低聲說道:「幫我買一套小碼的女士衣服吧,儘快送過來。」

  「好的。」

  作為助理,不該他知道程亮絕對不會主動開口問。

  況且他在程望之的身邊比任何人都久,相反他對自家老闆的克制其實還挺佩服的,畢竟這樣長相和身份的男人,沒有換女人如換衣服,已是罕見。

  很快,阮冬至收拾好自己從臥室里出來,她伸手把椅子上自己的衣服拿起來,這才發現原本的襯衫紐扣,居然在昨晚脫下的時候,被扯壞了兩顆。

  而且那兩顆正好是胸口處,想要拯救都拯救不了的那種。

  況且現在雖然是九月,可要是她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那麼今天開會就相當於告訴所有人,她昨晚幹了什麼好事。

  阮冬至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準備看看有沒有人能拯救她。

  可是她唯一能指望的司唯,今天正好在上班。

  至於葉颯,這會她正在美國呢,坐火箭回來都趕不及給她送一套乾淨的衣服。她一邊翻著手機一邊罵著自己簡直是色令智昏,怎麼就那麼擋不住這個男人的誘惑呢。

  哪怕他再長在自己的審美點上,最起碼…最起碼應該等到項目結束了再下手吧。

  這會兒阮冬至已經徹底自暴自棄了。

  她已經看清楚了自己的本質,她在得手程望之一次之後,哪怕心底一萬次警告自己,這個男人不是她能一再觸碰的人。

  可是她就是大著膽子,一次又一次的踩在過界的邊緣。

  她還在翻手機的時候,程望之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個袋子,「你昨天的衣服應該穿不了了吧。」

  阮冬至茫然的接過袋子,低頭一看,裡面是衣服。

  「你這裡怎麼會有女人的衣服?」她登時有種說不出的惱火,所以他這裡是常備著女人的衣服?

  所以他到底留過多少女人過夜,業務已經熟練到這種程度。

  居然貼心到時刻準備著一套衣服給人家換上。

  呵呵,她應該誇他貼心嗎?

  阮冬至抬頭的時候,眼底的怒火已經快藏不住,因為只要一想到,他這裡有別的女人留宿過,她就恨不得跳起暴打他的狗頭。

  他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

  程望之冷漠的望著她,「收起你腦子裡的想法。」

  「這是我讓助理去旁邊商場給你買的。」

  這家酒店因為靠近市中心,所以旁邊正好有一個大型商場,這會兒已經開門營業了,所以程亮過去直接買到了。至於內衣什麼的,程亮買的是一次性的。

  阮冬至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一時有些尷尬。

  半晌,她小聲說:「對不起。」

  錯了就認,是她一向的良好習慣。

  「還有,我不是你想的那種見床就上的花花公子,」程望之子眼神微冷的看向她。

  阮冬至立即搖頭。

  只不過她剛才流露出的表情,完全就是把他當成花花公子看待,讓程望之不免有些冷笑,合著他專門讓助理去買衣服給她換上,還是做錯了。

  他這人一向算不上什麼寬宏大量。

  這會兒瞧著阮冬至愧疚的表情,不僅沒有心疼,更是痛擊道:「你是第一個在我房間裡留宿的女人。」

  望著男人轉身就走的背影,阮冬至不由有些委屈。

  她惡狠狠的看向門口,聲音又小又怒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你還是我第一個睡的男人呢。」

  她不就是誤會了他一下,而且她也立即道歉了。

  可就在她剛嘀咕完,門口突然重新出現了人影。

  程望之站在那裡,安靜的望著她,微微點頭:「嗯,我聽見了。」

  男人的聲音里透著微微的得意。

  作者有話要說:阮冬至:狗男人,你是很得意嗎?

  程望之點頭:嗯,有點(好吧,其實是很多,狗男人沒有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