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緊貼著的曖昧,瞬間席捲了整個房間。
葉颯仰頭承受著這個有點兒炙熱的吻,忍不住伸手將他的頭抱住,沒一會兒身上的衣服已經半褪。
只聽啪的一聲輕響,好像是溫牧寒扔了一個什麼東西,精準的砸在了牆壁吊燈開關。
瞬間,一片漆黑籠罩著兩人。
燈被關了。
……
第二天早上,葉颯靜悄悄掀開被子準備去上班。畢竟溫牧寒休假的時間,很不巧的碰上的是她上班時間。
到了年底,病患依舊很多,請假不太好請。
她本來想悄悄的起床,誰知她有動靜,旁邊的人也有動靜了。
溫牧寒直接把她拖了回來,臉頰埋在她的頸窩:「今天別去上班。」
「那不行,我沒請假呢,」葉颯小聲說道。
溫牧寒:「那你現在打電話,說你病了。」
葉颯被他的話逗笑了,低頭親了一下懷裡男人的短髮之後,她笑著說:「你這樣讓我想到大學時候的事情。」
「什麼事情?」
「我們本科上課的時候,有個同學打電話跟教授請假,說自己病了。然後教授直接說,你別去醫院了,你來教室,我親自給你看。
溫牧寒顯然也被葉颯的話逗笑了,抬起頭望著她,「真的?」
「我怕呀,待會我打電話請假說我病了,我領導也會跟我說,哦,你來醫院,我親自給你看,」葉颯一雙黑眸望著他,故意說道。
溫牧寒被她逗得又笑了一聲,低頭親了一下:「行,救死扶傷的葉醫生要去上班了。」
「你乖乖在家做飯,我晚上回來陪你吃。」
溫牧寒見她把自己安排的妥妥噹噹,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長髮,「去洗臉吧,別遲到。」
就這樣葉颯起床上班去了。
……
這個新年葉颯實在沒想到,自己會跟謝溫迪還有謝時彥一塊過。本來她是打算去基地陪溫牧寒一起過的,誰知謝溫迪留在家裡,她也走不開。
大年三十晚上的時候,謝時彥還非要拉著她一塊看春晚。
葉颯用一種『你有病吧』的表情望著他。
「春晚嗎?我也好久沒看了,」謝溫迪掛了電話走過來,慢悠悠在客廳里坐下,因為房間裡面是恆溫空調。
所以他們在家穿著的都很單薄,謝溫迪穿著一件純白色海馬毛毛衣,顯得特別年輕。
葉颯本來是想回自己房間,跟溫牧寒煲電話粥,結果被強行拉著一塊看春晚。別說是電話粥了,只怕連信息都不能一直發。
畢竟謝溫迪在旁邊,她一向不是那種喜歡發信息聊天的性格。
要是一直發,傻子都能猜到她在和誰發。
葉颯一邊皺眉心底偷偷罵了謝時彥兩句,一邊小心拿起手機給溫牧寒發信息。
結果她剛發了一條,問他幹嘛呢。
電話直接打來了。
葉颯一驚,面上卻維持著平靜,淡淡說:「醫院同事打來的電話,我出去接一下。」
她直接開了陽台的門,站在外面。
她也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往陽台一站,風從脖子往裡面灌,冷的她忍不住搓了搓手。不過好在電話是接通了,那邊微低沉的聲音叫了她的名字,「葉颯。」
聽到他叫著自己的名字,葉颯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這種闔家團圓的日子,哪怕見不著他,聽聽他的聲音也是好的。
溫牧寒這邊也拿著電話站在外面,整個基地難得的不安靜,不遠處穿來的喧譁聲,還有伴隨著電視機響起的聲音。
這是各個中隊在春節聯歡呢。
難得過年的時間,哪怕是平時嚴肅的班長,這會兒也是看著大家鬧騰。
葉颯小聲問:「你們幹嘛呢?」
她聽見了身後的動靜,聽得就覺得特別鬧騰。
「他們在看春晚。」
葉颯問:「你呢?」
「我在給媳婦打電話。」
葉颯聽著他聲音里隱隱的得意,一下笑了起來。
溫牧寒聽著她的笑聲,就覺得嗓子有點兒癢,於是他把電話貼著耳朵夾著,從兜里拿出煙,點燃,吸了一口,想著她這會兒的模樣。
心底挺滿足的。
說真的,他,還有裡面坐著的這幫人之所以在這裡守著,不就是為了保護這片土地。
還有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
讓他們都平安喜樂。
「那行,你進去陪他們看春晚吧,」葉颯想著客廳里還坐著的謝溫迪,也不敢打太久電話。
溫牧寒問道:「這麼著急掛幹嘛?」
「我媽媽在呢。」
「我這麼見不得人啊?」
「也不是。」
許久,對面的溫牧寒聲音挺淡的問,「葉颯,你是今年畢業嗎?」
葉颯不知道他怎麼又扯到畢業上的事情,不過總比糾纏她媽好,她立即點頭說:「是啊,過完年就要準備畢業論文。我導師的性格挺急,不喜歡什麼時候都拖到最後。」
「那行,等你畢業的。」
葉颯明顯一怔,再開口時嗓子痒痒的,「等我畢業幹嘛?」
「見家長,」溫牧寒低笑著說:「不見家長怎麼跟結婚?還是你真想一直這麼瞞著?」
結婚?!
葉颯腦子一下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弄懵了,有點兒震驚。
「哥哥年紀大了,要是再不結婚,你真想讓我老來得子?」溫牧寒慢悠悠說道,語氣里透著故意。
呸,不要臉。
還老來得子呢,葉颯被他這種蹬鼻子上臉的無恥行徑震驚了。
她說:「你求婚了嗎?」
她情急之下反駁,可是反駁完了又覺得不太對勁,這好像是她也挺迫不及待的樣子。
不過溫牧寒低笑了一聲,「別急,別人有的,我們颯颯也都會有。」
其實這事兒早就壓在溫牧寒心底了,他這人是認準,就會一路往下走。
雖然兩人在一塊時間不長,但他絲毫不覺得這影響他想娶葉颯的堅定,他都想好了怎麼要打結婚報告的事兒了。
葉颯的政審肯定是沒問題的,只要等她畢業了,兩人見過雙方的家長。
這姑娘就徹底屬於他了。
葉颯聽了他的話,又下意識轉頭望著裡面,謝溫迪正坐在沙發上安靜望著對面巨大的電視屏幕,她說:「我媽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我知道,」溫牧寒又吸了一口煙,微眯了下眼,「回頭不管她怎麼罵我,我都不還嘴。」
「她不會罵你的,」葉颯太了解謝溫迪的性格。
謝溫迪有一百種想法對付他們,卻不會使用最簡單粗暴的那種。
「我有心理準備,」他哼唧了下,淡聲說:「哪怕讓我下跪,我都沒意見。」
葉颯急道:「那怎麼能行,男兒膝下有黃金。」
「我們也能跪自己的父母,到時候那就是咱媽,我想娶你,跪一下媽媽怎麼了,」溫牧寒低磁的身影卷著淡淡笑意,落在葉颯的心上。
葉颯也知道溫牧寒說這麼極端的情況,也是在告訴她,不管到時候什麼情況,他都不會放手。
這是他給她的承諾。
電話掛了之後,葉颯一開門進了房間,這會兒才感覺到自己身上有多涼。
她整個人仿佛一下泡進了熱水裡面,整個人忍不住哆嗦了下。
「醫院的電話這麼久?」謝溫迪朝她看了一眼。
一旁的謝時彥『認真』看著電視。
葉颯點了點頭,謝溫迪看了看她:「去倒杯熱水喝一下,別凍感冒了。」
於是葉颯乖乖去倒水。
她走後,謝溫迪望著謝時彥,良久,突然問:「葉颯談戀愛了?」
「啊?」謝時彥猛地回頭看向謝溫迪。
然後他立即否認說:「沒有吧,她天天上班那麼忙。」
謝溫迪似笑非笑地望向他,卻沒有繼續說話。
大年初六的時候,葉颯陪著謝溫迪去參加一個慈善晚宴。兩人到了宴會廳的時候,立即有人上來打招呼。
雖然謝溫迪經常不在國內,但是她近年時常會登上財經周刊,因此大家對她並不陌生。
幾位太太過來跟她打招呼時,沒一會兒話題就很自然的聊到了葉颯身上。
「醫生?真是年輕有為啊,我瞧著還以為大學還沒畢業呢。」
「是啊,謝總你教育孩子真是有一套,回頭能不能給我傳傳經驗。我家那個的學習成績啊……」
「別說了,我家那個被送到英國去讀書,期末考試的時候,掛科了兩門。」
提起自家孩子的教育問題,哪怕是貴夫人也是一臉的頭疼,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謝溫迪淡聲說:「葉颯都是靠她自己努力,我談不上教導。」
這話不是謙虛,她只是實話實說。
只不過這樣的實話,在此刻顯得有些不太真實。
沒一會,葉颯找了理由出去透透氣,她實在不喜歡這種社交場合。特別是裡面明顯有人開始詢問她有沒有男朋友,眼看著是想幫她牽線搭橋的意思。
她端著酒杯,也沒走遠,就是在陽台稍微透了下氣。
她回來的時候,沒想到一轉身,正好碰上一個熟人。
韓書靈。
原本她正站在幾個人中間說話,顯得格外熱絡,只不過在看見她的時候,韓書靈表情微怔,隨後也不知找了個什麼理由,竟是走了過來。
「沒想到在這兒碰見你,還挺巧的,」韓書靈輕聲一笑。
葉颯不置可否,自從韓書靈那個略有些尷尬的紀錄片拍攝從部隊裡離開之後,她就消停了許久,也不見她去打擾溫牧寒。
韓書靈今天是陪著台里的一位領導過來的,主要是來見投資人。
她拍攝的新綜藝年後就要開機了,冠名商早就談好了,只不過贊助商還有兩家沒到位,於是她親自出馬。
最美製作人的稱號,確實是好用。
她今天一出現,就引起了不少人對她新節目的興趣。
畢竟節目一旦火爆,不管是對贊助商還是她來說,都是雙贏。
「你不會還在那個營區的衛生所裡面吧?」韓書靈有些輕笑道。
葉颯微挑眉,實在不明白這事兒跟她有一毛錢的關係。
不過她又想起來之前韓書靈對自己說的話,突然笑道:「你不會還想拿告訴我小舅舅威脅我吧?」
韓書靈突然笑了下,「我只覺得你為了追一個男人這麼低三下四的,實在是有點兒不要臉面吶。」
她其實早就從辛奇那裡知道溫牧寒和葉颯已經在一起的事情。
韓書靈這人也是太高傲,一向順風順水的。她得不到的東西,卻讓別人輕易得到,哪怕是她也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好不容易看見葉颯,自然是要把這團火撒出來。
她也不怕葉颯在這兒跟她翻臉,到時候她裝的可憐點兒,這不就是一出富家大小姐隨便欺負人的好戲碼。
現場真有媒體在,她也能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引導。
畢竟她可是營銷的高手。
所以她氣定神閒的望著葉颯,輕笑道:「我真是可憐你吶。」
她說這句話無非就是為了激怒葉颯,只要她一發火,自己就有的是辦法對付她。韓書靈自持之所以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可都是靠著自己的能力。
況且她的節目正好也要開始錄製,要是真的鬧出點兒什麼新聞,也全當是為了節目提前炒作預熱。
韓書靈心底的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只當自己全然立於不敗之地。
可是她話音剛落,沒聽到對面葉颯發怒,卻突然感覺到自己頭頂竟是有東西流下來。
待她伸手擋住時,才臉上竟是紅酒。
沒等她回頭,就有個身影擋在她前面,語氣冷漠道:「誰允許你這麼跟我女兒說話的。」
謝溫迪手裡還拿著一個空玻璃杯,杯壁殘留的紅酒漬,與韓書靈頭頂上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