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有人要開門了，彼得和尼索也就沒打算等下去了，畢竟還是要交涉的。
兩人從車上下來，看似不緊不慢實則移動迅速的接近大樓。
建築用的是大門上鑲嵌小門的子母門，大門寬度是足夠進馬車的，平常進出都是子門。
樓上的卡爾本來在看著自己的弟弟，但突然發現有兩個陌生男子走向家門口，走向弗蘭克背後。
一種一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抬頭朝著自己所在的窗戶看了一眼，讓卡爾眉頭隨之一皺。
不過卡爾大大方方的站在窗口沒有躲避，並且將手臂抱胸和來人對視了兩秒，這樣如果下面兩人心懷歹意，也會有所收斂。
然後卡爾就轉身出門，直接下了樓。
「你好，請問你是這裡的主人嗎？」
尼索禮貌的開口詢問，正在掏鑰匙的弗蘭克聽到後轉身一看，是兩個沒見過的男人。
「是的，這裡是我家，你們有什麼事嗎？」
「哦，那就好，是這樣的，我們在做一個奇觀古建築調查研究，這是一個重要的課題研究，有人告訴我們這裡存在一棟特殊的建築，所以我們就來拜訪了。」
弗蘭克聽著他們的描述，想著家裡的情況，確實特殊。
「當然，一個多小時以前我們來按過好幾次門鈴，但是家裡沒人……」
說到這，剛好卡爾從內部把門打開，和自己弟弟轉過頭來的眼神對上。
卡爾也聽到了這句話，略微有點尷尬但表情卻是淡定中帶著點嚴肅。
「是麼，那真的抱歉了，我剛剛睡得很死，沒注意到門鈴。」
「呵呵，我想也是的先生，抱歉打擾你們了，關於我們的學術研究……能否讓我們參觀一下？」
說著，尼索掏出了自己的名片，上面寫著他既是一個歷史方面的學者，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風景雜誌社的編輯。
卡爾連名片都沒接，對此毫無興趣。
「抱歉，我沒有隨便讓來路不明的陌生人參觀家裡的習慣，你想了解的話就找那個告訴你們這棟建築的人好了，他一定清楚了。」
說完，卡爾就幫弗蘭克把啤酒和蔬菜搬進屋內，然後打算關門了。
彼得看這情況也是無奈，臉上先做出疑惑表情，然後呈現驚喜。
「啊！你是弗蘭克！！」
「嗯？」
弗蘭克望向彼得卻根本不認識這人是誰。
「我是彼得啊，你不認識我啊？我們去年在戈登教授的生物課上見過的，後來我去美國當了一年交換生，才回來沒幾天…今天下午也是聽說戈登教授摔傷了，我才答應陪我朋友一起來幫他完成研究……」
彼得像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老友，興奮的和弗蘭克訴說著。
「嘿，你這一年追到莉若婭沒有，該不會還是沒勇氣開口吧！」
神特麼！我一年前見過一次就把自己老底都抖出來了，弗蘭克疑惑還沒下去，驚慌已經浮現。
但彼得像是看出了到弗蘭克一臉疑惑，仿佛明白了什麼，露出了傷心的表情。
「你不會已經忘了我吧，雖然才見過一次，但那次我們聊了半節課啊，真是傷心啊……」
「啊？…奧……我想起來了！！是你啊彼得！！！」
弗蘭克後知後覺的驚醒，顯得尷尬至極，一年前見過一回誰記得啊，可對於一個把自己當朋友的同學……
他臉皮還沒那麼厚，連忙附和一聲。
「卡爾，彼得是我的朋友啊，讓他們到家裡做個客有什麼，都怪你剛剛瞎打岔，害得我一時間沒想到。」
「沒沒沒，其實也怪我，去美國前我還留鬍子的，現在習慣每天刮鬍，呵呵……」
弗朗克給了彼得胸前一錘，同時心中如釋重負。
「我就說嘛！！！來來來進來！！！」
卡爾在邊上抽了一下嘴，也沒有在阻攔，讓兩個客人進屋，然後和弗蘭克一起先將東西搬往廚房。
等他們離開一點點距離，尼索以微不可查的聲音向彼得說道。
「這個卡爾不簡單。」
「嗯，身上還殘留著一絲絲陰瘴，以及淡淡的硫磺味。」
陰瘴，曙光特有概念詞彙，近距離接觸或殺死過魔物，有可能短期內在身上殘留一些氣息，會逐漸消散，當初去嘉城工地前，豆豆超市偶遇陶行知，看到的就是這種。
廚房裡，弗蘭克將啤酒放下，就被盯著自己的站在背後的陰森卡爾嚇了一跳。
「莉若婭是誰？」
弗蘭克有種年少時被家長抓住打手槍的感覺，臉上有些燥。
看到自己弟弟這表情，卡爾就明白了。
「這麼說你還真把人家給忘了？」
這下弗蘭克就尷尬了。
「都一年了，誰記得這麼清楚啊，再說我這不是又『想起來』了嗎。」
他心虛的維護著自己薄弱的友情尊嚴。
「可人家就記得很清楚！算了，這事我不管，不過你小子，最好把莉若婭給我追到手，別特麼表白都不敢！」
卡爾說完這些，帶著弗蘭克一起出去。
而大廳里，彼得和尼索正毫不掩飾自己的驚嘆，帶著震撼的望著這內有乾坤的神奇建築。
「老天，這太贊了，這是我這次研究展開以來，見過的最有特色的建築了，而且還沒被人報導過，我能拍照片嗎？」
尼索望向卡爾，後者聳聳肩表示隨意。
大廳很寬闊，只在角落擺了幾張餐桌和休息沙發，還有一個大擺鐘。
兩人興奮的拍照，尼索不時還語音記錄，詳細描述建築的特色，弗蘭克覺得有些細節自己住這麼久了，都沒有他形容的精闢，不愧是做這方面學術研究的。
「我們能上樓去看看嘛？就在走道上走走，不會進房間的。」
「當然，請便，我來為你們泡杯咖啡吧，或者你們想喝啤酒也行。」
「咖啡謝謝。」
「我也是！」
兩個興奮的傢伙樓上樓下參觀了一輪，弗蘭克還帶他們上了巨大的閣樓。
某些牆壁上塗刷的塗料厚度以及一些細節處的凹凸不平，全都被兩人記在心裡。
之後，幾人就坐在大廳角落的桌前聊天了。
期間卡爾問得是彼得和弗蘭克學校的事情，兩人說了墨尼黑大學的一些趣事，彼得也說了交換生這一年的事，包括學了繪畫。
而尼索和彼得也問起了這間房子的由來，並引申到了諾依曼家族的歷史等，只是這次弗蘭克可沒有在吹「曙光」的那個牛逼。
5點多的時候，妹妹嫚尼諾依曼終於回來了，尼索和彼得和秦春靚麗的高中女孩打了聲招呼，就決定告辭離開。
這會卡爾和弗蘭克已經同尼索和彼得混得有些熟了，連同妹妹一起，想要留兩人吃完飯，不過兩人還是準備不再打擾他們。
「晚間的時光應該是屬於家人的，我們實在不便打擾。」
尼索微笑著說。
「那麼我們告辭了！」
話音中，尼索和彼得目光平視卻同時微微頷首低頭，右手拇指扣住食指其餘三指伸展，並將右手微微放在左胸心臟位置。
一個很特別的行禮動作，不過諾依曼三兄妹對此或有新奇，但反應和精神狀態僅僅停留在普通平凡層面。
踏著晚間更顯空曠的街道，步行返回銀灰色大眾車，然後發動離開。
座位上彼得淡淡開口。
「他們並不了解。」
「是啊，歲月的力量真是可怕啊……」
兩聲嘆息隨著發動機的轟鳴遠離。
ps:星期五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