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閘門被一瞬間打開,源源不斷的過去的回憶向著大腦衝擊而來。
那年,那一天的畫面,快速的在我眼前重演著。
那天,我和初晴被留在了教室里填【希望問卷】,然後,我在她將【我想死】三個字寫在紙上的時候,闖入了她的生活,擦去了她的絕望,寫出了她的希望。
當時隨便當做舉例子寫的【我想成為新娘】,卻成了她這七年乃至今生的希望。
而我這個人渣,卻將這一切,完全拋在了腦後。
「對不起......」
站在她的面前,我握緊了雙拳,緩緩的嘴裡說出來這三個字。
我在也沒有說一些虛假的勸告和央求,而是直接的道歉了。
「七年前的回憶,我剛剛想起來了,初晴,那年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當看到你想死的時候,就忍不住去幫你了,可當時在紙上寫下的東西......我卻完完全全的忘了。」
我在她面前說道,列車軋著鐵軌,飛逝著,兩旁的樹木和農村房屋都匆匆的向後掠去。
「我回憶了一下,那年,在我打桌球後想喝水的時候,一直送水的應該也是你吧,你一直在我背後默默注視著我,關照著我....而我卻....而我卻漸漸將你忘了....」
我握緊了雙拳,指尖滲入了皮肉間。
回憶了過往的一切,眼前的初晴在我的眼前不再可怕了,相反,我很同情並愛憐她。
那年遭遇了讓她想要輕生的巨大災難,好不容易我給了她希望,卻忘記了她,她一直是一個人,收著周圍的白眼和欺負走過了七年的時光。
她雖是殺人鬼,但在這之前,還是個需要我去拯救的學妹。
「哥哥......」
她低下了頭,聲音小了下來,略微的將壓著刀的關節鬆開了一些。
我的話起效了,她肯原諒我了?
這樣想到,不過,瞬間,我便瞳孔一縮——她迅速的再次握緊了水果刀,然後向著我斜砍而來——
我快速的向後閃去,一個踉蹌半倒在了地上,而刀划過了我的右胳膊,鮮血順著我的右胳膊流了下來。
雖然沒有傷及動脈,但是右胳膊涼涼的,刺骨的痛,很明顯的被割裂了皮肉,血流不止.....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她握著手中的水果刀,看著我右臂的鮮血落了一地,再次興奮的笑了出來。
「哥哥.....我不是說了嗎?不是因為你忘了我生氣哦,我本來就是容易被人忘記的存在嗎.....一點都不介意,我想要的,只是和哥哥完美的愛情罷了,也許是媽媽的靈魂在我體內的覺醒吧....當年媽媽在我眼前殺了爸爸,然後將爸爸分解後放在了冰箱裡,我嚇得好幾天都不敢吃肉了呢.....」
她瘋狂著笑著,嬌軀微微的顫抖著。
我也終於明白了七年前她絕望的原因,原來那時,她的母親當著她的面,殘忍殺害並**了她的父親嗎?
「現在....我要想母親一樣,將哥哥殺死,然後帶著哥哥乘著列車去各地旅行上幾天....玩膩了再陪哥哥一起死哦...」
她緩緩的說道,捧著發燙的臉,構築著恐怖而絕望的未來。
我將她的話,冷靜的聽完了,然後下了個重大的決定——
「初晴,我可以被你殺掉,算是對這七年的遺忘的償還......」
我低下了頭,握緊了雙拳說道。
.............
【央月省暗月商會九層暗月新星】
「會死——」
秦燁緩緩的開口說道,程令武的瞳孔一縮,站了起來,抓住秦燁的衣領。
「秦燁,你特麼胡說什麼,不是在少爺沒有完全覺醒之前,不能給他布置高死亡率的任務嗎?」
這一層的門扉被程令武如雷鳴般的吼聲震得發顫,他憤怒的質問道。
「別急....程部長,我還沒說完....」
秦燁握住了他的手,冷靜的說道。
「少爺確實有可能會死,但是機率微乎其微。」
他繼續說道。
「經過你的分析,都無法覺醒了還微乎其微?你是知道的吧?第一人格的少爺,在那種等級的殺手面前,只要一秒就可以被殺掉了!」
「確實是這樣.....但既然會長敢把他放心的交給我,也是有理由的。」
秦燁繼續說道。
「我們都相信,嵇神少爺是被【選中的人】,是奇蹟的存在,他不想死的話——會突破一切給我們看。」
秦燁笑道,然後繼續的飲了一口茶。<c-第十號觀光車廂內】
「我可以被你殺掉,算是對這七年的遺忘的償還.....」
我筆直的站著,低著頭說道。
「但是,我的生命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在我身後,還有妹妹,貓貓,愛麗絲和各種朋友親人,因我的存在而被改變著.....現在,我並不能死。」
語氣一轉,我如此的說道。
「嘻嘻嘻嘻.....哥哥不用想著其他人了哦,我不用像是哥哥那樣考慮這麼多就是好,除了哥哥,我就沒有別人了呢...」
初晴聽了我的話,再次發出了悽厲恐怖的笑聲,在原地握緊著水果刀說道。
「有別人哦,貓貓,泠她們應該都是你的朋友吧?」
我緩緩地說道,她的嬌軀一顫。
「你唱的歌曲很好聽,傳播出了希望,學校的那些猥瑣的男生們,可是一直崇拜著你,想跟你認識呢.....」
我繼續說著。
「一直以來都是絕望,朋友和希望,都是不屬於我的存在.....」
她冷笑道,然後再次握緊了刀——
「沒有希望,我只要...只要能和哥哥永遠在一起就好了——」
刀刃快速的向我刺來,我這次沒有怯儒的後退,而是往前邁了一步。
「噗——」
刀刃插在我的肩膀中,飛濺的鮮血噴涌而出,濺在了初晴的黑袍和俏臉上,也濺到了我的身上。
強烈的刺痛感,刺激著我的神經,血脈快速的運轉著,這一次,占據我心中的不再是恐懼,而是快速升騰而起的想要拯救初晴,想要改變這個現狀,將希望傳達給她的**——
——「現在沒有希望的話,再創造就好。」
我握住她刺入我肩膀中的刀刃,溫柔的望著初晴說道。
說出了和七年前的我一樣的話。
學妹,我可以給你希望。
這麼在心中想著,那一瞬,我的大腦整個爆炸開般的活躍——全身骨骼迅速的改變著——同時,雙眸快速的——染上了一層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