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我得先收點利息
房間裡其實並不只有他們兩人。
是的，在這個房間裡，噢，應該說在重疊在這個房間的那個維度空間裡，下水道節點的祭壇地點，其實有個人一直都在。
而那個人在空間重疊後，就好奇地蹲在床上看著林安和莎莉·拜德夫人，一手拿著一杯冰鎮可樂，一手拿著雙層牛肉漢堡。
一邊吃著漢堡一邊看著樂子。
老湯。
湯寒夢。
鹿角『酉』字脈，『申』字輩，一手潛行玩得賊溜，被鹿角魁首張醫生安排盯著莎莉·拜德夫人和黛麗女士。
盯梢這種事很麻煩，老湯選擇了最省事的辦法，直接到祭壇地點等著，反正真要出了什麼鹿角不想看到的事，肯定就發生在這裡。
還能順便研究研究一下這個有趣的『靈蛇誕子儀式』。
跟老曹他們這些研究『道』的天干派系不同，他們這些研究『術』的地支派系，對於巫術和熔爐技藝的研究更為深入。
此刻，他終於是吃完了漢堡，隨手將手中的紙袋一抖，讓其化為灰飛煙滅，又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冰可樂，這才從鶴氅里掏出鑿子和小錘這兩把武器。
猶如鬼魅一般站在莎莉·拜德夫人的身後，將鑿子輕輕抵在對方的頭頂。
示意了一下右手的小錘子，看了眼林安。
——「安仔，我是現在弄死她？還是在你爽完了再弄死？」
他明明沒有說話，這句話卻在林安腦海中迴蕩著，好似通過眼神的交流一般。
林安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個小老頭，他沒有對方這種用眼神說話的本事，甚至已經有些開始控制不住身體，眼神里開始有些迷離。
嘶~
長輩在呢，莎莉·拜德夫人你別亂摸啊！
「桀桀桀~」老湯眼神里充滿了調侃，「少年就是火氣旺啊。好了，不逗你，莎莉·拜德夫人這個讓空間重疊的巫術很邪門，我可搞不定。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我打開煉獄空間，把伱拉進去。」
好主意！
林安心神激盪，陡然感覺到一股氣機從自己身體抽離了出去，一股氣機又冥冥之處湧入身體之中。
顯然，這個『靈蛇誕子儀式』開始悄然運轉了起來。
氣機是一種很微妙的感受，它帶有靈氣的感覺，又帶有個體和環境的痕跡的感覺。
它有一種軌道。
身體的氣血就是循著這種軌道自然運轉的。
而此刻，莎莉·拜德夫人只是輕笑地一推，林安就順著氣機躺倒在床上，對方也順著氣機翻身坐了上來。
嘶~~
林安陡然瞪大眼睛，他被一股極大的刺激震盪著心靈，短暫地脫離了儀式的影響，看了眼老湯。
「哈哈哈~」老湯的眼神滿是惡趣味，隨即有些奇怪地看向林安，「我身後？你的眼神是要表達這個信息？」
他瞬間握緊了手中的鑿子和錘子，遊走了一步八卦步，扭身下蹲警惕地看向身後。
可是他的身後什麼都沒有。
但林安看到了！
西爾維婭女巫，正好奇地站在老湯身後的床邊，好奇地看著他們呢！
「你們這不是愛情！」西爾維婭女巫的聲音循著河神的神性之心、靈蛇誕子儀式、莎莉·拜德夫人，一路氣機痕跡的涌動，抵達了林安腦海中。
聲音仿佛從耳邊傳過來，又仿佛從特別遙遠的世界裡傳來。
懂了！
林安瞬間就懂了！
西爾維婭女巫根本就不是神性之心，或者說她不只是靈界巫妖因為分身處於物質現實世界而誕生的心靈。
她就是那頭靈界巫妖，因為有了心靈變得完整，從而靈魂甦醒了過來！
此刻林安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對那頭『海神』的神性之心瞎搞，鬼知道是不是也會像拜德家族的這個『河神』的神性之心一樣，使得巫妖的心靈復生。
相比老湯那種用眼神交流信息的手法，西爾維婭女巫這種利用心靈的力量和儀式痕跡傳遞信息的辦法林安更容易搞懂。
——「救我，制止這個女人！」
林安向西爾維婭女巫呼救。
西爾維婭女巫卻只是很悲傷地看著林安，「我很迷茫，因此失去了對力量的掌控能力。」
懂了，靈性占據了身體的主位，心靈被壓制著。
這邊林安和西爾維婭女巫在交流著，老湯卻沒有乾等，既然事情出現了變化，還是及早處理，免得突發意外。
他揮舞著小錘子輕輕敲擊在鑿子上。
咚~~~
一種極為古樸的聲音，帶著莫名的荒涼和枯寂，飄蕩開來。
紅光席捲，覆蓋住了這個雙重疊加空間的房間。
而後他伸手一招，一股強大的吸力拉扯著林安就要往煉獄世界進入。於此同時，他仰頭祭出了鹿角，隨著光芒搖曳，林安的熔爐開始運轉起來。
林安能感覺得到自己瞬間同時出現在三個空間裡。
不，應該說四個。
他本身就同時存在於物質現實世界和靈界，後面又被莎莉·拜德夫人拉入下水道空間這個由西爾維婭女巫心靈力量空間的心靈空間，此刻又被煉獄世界拉扯著。
五光十色的光芒在他身上涌動著，激烈的碰撞交織，竟就這樣僵持住了。
靈蛇誕子儀式的力量沿著痕跡同時也在拉扯著林安。
但這已經足夠了。
也不知道老湯什麼時候不聲不響把林安研究出來的『鹿角共鳴』的手法學了去，此刻用起來，震盪著林安的熔爐，終於是讓林安重新感受到掌握自身的力量。
「湯叔，先不用拉我進熔爐！」
林安大叫了一聲，一把推開在自己身上磨蹭的莎莉·拜德夫人，翻身從床上爬起，用膝蓋頂住莎莉·拜德夫人的背部，把她死死壓在床上。
而後另外一隻手一抓，一顆飄蕩著線條的跳動心臟出現在他的手中。
關係網修改器。
林安快速驅動著這個熔爐意志武器，一道光芒瞬間連接他和莎莉·拜德夫人，將雙方的關係切換成『我即是你』。
只是瞬間，林安陡然一個顫抖，身體後仰，眼眶裡儘是暗金色。
他抽了口涼氣，切斷了與莎莉·拜德夫人的關係連接。
「她現在不是莎莉·拜德夫人！」
老湯愕然看向林安，眼神里滿是疑惑——「你說什麼？」
林安的目光沿著巫術儀式的力量看向不遠處祭壇上的蠟燭形狀的『河神』，沿著氣機的痕跡一路看去，看向『河神』的『神性之心』，又一路掠過，看向西爾維婭女巫，最終看向天花板。
「靈界巫妖！」
「那頭靈界巫妖正在通過這個儀式俯身在莎莉·拜德夫人身上！」
林安的反應速度極快，驚嘆了一聲，「它想通過這個『靈蛇誕子儀式』降生在這個世界！」
「莎莉·拜德夫人簡直是自以為是，被靈界巫妖利用了都不知道。」
老湯嘖嘖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在感嘆安仔的感知能力，還是在感嘆莎莉·拜德夫人的人心不足蛇吞象造就的反噬。
「那現在怎麼辦？」老湯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武器，想著要不要乾脆直接把這個寡婦弄死算了。
林安卻是表情古怪地看著老湯，「叔，我只是一個修行道路的新手，怎麼可能知道怎麼辦，對付靈界巫妖我沒有經驗啊。」
「這時候就別說俏皮話了。」湯寒夢從虛無中顯出了身影，長發和鶴氅飛舞，手中握著鑿子和錘子，「叔我也搞不懂這個局面要怎麼處理，但如果你也沒辦法，我只能把這個寡婦，還有那頭靈界巫妖的分身給弄死。」
殺人和獵殺巫妖這種事，就顯得簡單多了。
「好吧，嘿嘿。」林安搓了搓手，饒有興致地低頭看著莎莉·拜德夫人，舔了舔嘴角，「我給她來一場『驅魔』就可以了。」
「不過嘛，我得先收點利息，竟然就這樣突然對我下手！」
老湯嘖了一聲，「安仔，需要我迴避一下嗎？」
說著，他跳下床，就要往外走，想了想，又回過頭來告誡了一聲，「年輕人，悠著點啊。」
「……」
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