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是個什麼意思?現在我兒子就躺在這兒!你對這個死人還說這樣的話!我……我跟你拼了!」那孟夫人似是條出籠的猛獸,一邊嘶吼著,一邊就朝陳清玄沖了過來,眼看著就要撞到陳清玄了,卻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抓住了,臉貼著地被摁在了地上。
陳清玄震驚地看著此時此刻正反手摁著孟夫人的孔聞敏,剛才孟夫人實在太突然了,兩人離的又不遠,他實在是躲閃不及,哪裡知道,眼見著都要撞上自己了,可是眨巴眼兒功夫,孟夫人卻被孔聞敏給摁在了地上,他甚是都沒有看清楚孔聞敏是什麼時候出的手。
「當著大人的面,還敢行兇?」孔聞敏冷聲道,一邊看向身後的衙役,吩咐道,「去取手銬腳鐐過來,把她給我看好了。」
「是,屬下遵命!」那衙役忙得躬身答應,然後就小跑出去了。
「你這是個什麼意思?我們老兩口的兒子被人殺了!難道竟連個申冤之地兒都沒嗎?!」孟員外雙目欲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手指顫顫地指著方左棠道,「方大人,不管如何,今時今日您需給我們老兩口一個交代,我兒子不能白死!老頭子膝下只此一子,他……他雖然平素頑劣張狂,可是卻也是個孝順有數的,怎麼單憑那丫頭上嘴皮碰下嘴皮,我兒子就成了個死有餘辜的了?!方大人,您今兒要不給給我們老兩口一個說法,要是不能把行兇者繩之以法,那咱們老兩口往後的日子也不必過了!」
「不是單憑顧姑娘一張嘴,我當時也在場,」孔聞敏冷聲道,「我路過那破廟的時候,遠遠就聽到顧姑娘的哭號聲,還有你兒子對顧姑娘的打罵之聲,聽著他那打罵人的動靜,倒全然不似是個孝順有數的。」
「那又怎麼樣?就算我兒子罵她兩句,那我兒子就該死嗎?」孟員外的面色更難看了,灰白夾雜的鬍子一下下地抖著,「再說了,除了你,誰還能證明我兒子打她罵她了?倒是所有人都瞧見了,我兒子死了!胸口插著的就是那丫頭頭上戴著銀簪!」
「我表妹好好兒地去打酒,怎麼就被你兒子給帶進破廟裡了?你兒子又對我表妹做了什麼,以至我表妹那樣弱女子為了自保竟不惜殺人?」陳清玄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憤怒過,他都不敢想像,顧清桐到底受到了什麼非人對待,以至於竟要殺人自保,饒是這時候那孟文才已經死了,可是他卻恨不得再朝他身上剁兩刀,他怒視著孟員外,一邊歇斯底里地道,「你們口口聲聲說著要為自己的兒子討個公道,那我表妹的公道何在?誰又能為她做主?!」
是啊,這事兒一出,怕是用不著多久,寧古塔就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管孟文才對顧清桐做了什麼,顧清桐又是在什麼樣崩潰恐懼的情況下,將銀簪刺入孟文才的心口,可事實上就是顧清桐殺死了孟文才,而且這世間最不缺好事之人,怕是流傳出去的版本要數不清呢,往後顧清桐要怎麼嫁人?漫說是嫁人了,怕是活著都難,青青白白的一個姑娘家,就這麼的被毀了,再說了那孟員外一家在寧古塔也是小有勢力,這一次失了獨子,又怎麼肯善罷甘休?往後顧清桐和陳清玄一家子的日子怕是都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