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一次肯定不說……」鍾明巍低低笑著。
「你這人,怎麼這樣……」美芽說不下去了,沒出息地朝人家身上黏著,一邊又不自覺地翻著白眼兒。
「你……你剛才開心了嗎?」美芽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紅著臉。
下一秒,鍾明巍驀地捧著美芽的臉欣賞起來:「我的天仙娘娘姑奶奶唉!」
「你能不能要點兒臉啊?」美芽哭笑不得著,一巴掌拍在了鍾明巍的臉上。
……
嘉盛三十三年二月十八。
京師。
御書房。
戴景峰已經在大殿前足足跪了一個時辰了,雖是武將出身,可到底卻也是將近五十歲的人了,且外頭又是寒風刺骨,自是頂不住的,戴景峰只覺得自己的腿都要廢了,這才瞧著趙如海慢吞吞地出來,行至他面前,沉聲道:「戴將軍,萬歲爺召您進去。」
「是,」戴景峰心裡驀地舒了口氣兒,雙手撐著地,艱難地爬了起來,尚未站穩,腳下就是一個趔趄,眼看著就要摔倒了,還是趙如海上去攙著,他這才站穩了,戴景峰嘆了口氣,苦笑著跟趙如海道,「到底是年紀大了,多謝公公了。」
趙如海沒有說話,打量著戴景峰蠟黃的一張臉,輕輕地嘆了口氣。
戴景峰一瘸一拐地進了御書房,強忍著不適,讓自己走的平穩一些,他上前兩步,然後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罪臣見過萬歲爺,恭請吾皇聖安!」
「你自稱罪臣,自然知道自己犯得什麼罪了?」鍾之衡冷眼瞥著戴景峰,一邊低頭抿了一口茶,一邊又緩聲道,「既是有這個自知之明,那就說說吧,省得浪費朕的口舌。」
「是,萬歲爺明鑑,」戴景峰叩了三頭,然後也不敢直起身子,就盯著地上朱紅的地毯,然後一字一字恭恭敬敬地道,「屬下一時糊塗,忘了撤出在寧古塔的人手……」
「是一時糊塗還是故意為之?你心裡有數,朕心裡也有數,」鍾之衡冷冷打斷了戴景峰的話頭,他一邊放下了手裡的茶盞,一邊冷眼看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地戴景峰,「朕以為你是朕身邊的老人兒了,自然最能體察朕心,沒想到,你卻也是個糊塗的,既是糊塗,那也不必繼續在朕身邊伺候了。」
「萬歲爺恕罪!萬歲爺恕罪!」戴景峰忙不迭叩頭連連,直把蒼白的額頭都磕紅了,他一臉惶恐地道,「屬下一時糊塗,做了錯事兒,但是屬下對萬歲爺卻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鑑啊!還請萬歲爺恕罪啊!」
「所以,那方左棠的奏報都是實情?」鍾之衡一邊用手指點著桌案上的奏摺,一邊冷聲訊問道,「錦衣衛是從什麼時候起,竟把手都伸到寧古塔去了?」
「啟稟萬歲爺,兩年前,屬下無意中得知御林軍竟和寧古塔的知府方左棠有牽扯,屬下左右覺得不妥,就想著私下調查,然後再奏稟萬歲爺,」戴景峰垂著頭,一臉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只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