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才會沒皮沒臉,」鍾明巍頂著阿丑的額頭,低低地笑著,「想學什麼字兒?先生今天心情好,小丫頭想學什麼,先生都教。」
「鍾明巍。」阿丑小聲道。
「啊?」鍾明巍親了親阿丑圓翹翹的小鼻子,「怎麼了?」
「就鍾明巍。」阿丑的臉更紅了,有些不耐煩地道。
「到底怎麼了?」鍾明巍不明就裡,「怎麼還生氣了?」
「我想學寫……鍾明巍這三個字,」阿丑的臉更紅了,烏溜溜的一雙眼且羞且嗔地看著鍾明巍,「你到底要讓我說多少遍啊?」
對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鍾明巍的一顆心都要化了,他捧著阿丑的臉,輕輕地揉捏了會。
「鍾明巍……」
「再叫一遍,」鍾明巍的聲音暗啞極了,「丫頭,再叫我一遍……」
「什、什麼?」阿丑不明就裡,結結巴巴著道。
「叫我的名字。」
「鍾、鍾明巍,鍾明巍……」阿丑顫巍巍地喚著,剛開口的時候還覺得彆扭,可是叫著叫著,不知怎麼的,阿丑的鼻頭就帶著酸意了,她把男人抱得更緊了,「鍾明巍,我好喜歡你呀,真的好喜歡啊……」
……
這天,到底還是沒有練成字,小桌上的硯台被打翻了,墨汁流的到處都是,墨汁特有的味道那麼濃郁,鍾明巍和阿丑都聞到了,可是他們都沒有心思去管。
「那你還教我寫字嗎?」寂靜良久之後,阿丑到底還是羞怯怯地問出了口。
「明、明天吧,」鍾明巍結巴著道,「明天我好好兒教你寫字。」
「明天……」阿丑眨巴著眼看著鍾明巍,有些難為情地抿了抿紅嘟嘟的唇,「那明天你還要收學費嗎?」
「咕咚!」下一秒,鍾明巍狠狠地吞了一大口口水。
嘉盛三十二年十二月初八
京師。
鍾萃宮。
按照祖制,臘八這一天,所有皇子、皇子妃都要入宮給萬歲爺、太后請安,然後在慈寧宮一道用一頓午膳,往年不過是用一頓午膳也就罷了,今年太后倒是準備了兩柄紫玉玉如意分別賜給二皇子妃大安氏和二皇子妃鄒氏安枕,比起大安氏歡歡喜喜地福身謝恩,鄒氏的面色就難免有些落落。
用完午膳之後,二皇子鍾明峨和二皇子妃鄒氏去了鍾萃宮。
「兒子/兒媳給母妃請安。」甫一進了暖閣,鍾明峨和鄒氏就忙得給淑妃請安。
「都起來落座吧。」淑妃緩聲道,一邊吩咐了貼身侍婢去斟茶。
「謝母妃。」鍾明峨和鄒氏兩人一前一後坐下,一時間都是垂著頭,也都不說話,明顯顯地都有心事。
淑妃看了看鐘明峨,又看了看鄒氏,一邊低頭抿了口茶,一邊抬頭看向鄒氏:「聽聞太后今日賜了你一柄紫玉玉如意?」
「是,太后分別賜了兒媳和三皇子妃,說是留著安枕之用,」鄒氏緩聲道,頓了頓,又道,「聽聞大安氏孕中覺少,想必太后也聽說了。」
「本宮也聽說了,」淑妃譏誚地勾了勾唇,一邊把手裡的茶盞放下,一邊嗤笑道,「懷著孩子跟揣著個金元寶似的,芝麻粒大小的事兒都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