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更近了,卻也變小了,再然後聲音就停了,鍾明巍的打拍子的手也就停下來了,他有點兒不滿,正聽得起勁兒呢。
阿丑推開門輕手輕腳地進來,鍾明巍有睡午覺的習慣,雖然現在已經過午了,阿丑卻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睡著了,自然是不敢唱了。
鍾明巍甫一聽見阿丑的推門聲,就忙得倒在了床上,閉著眼,假寐。
「還在睡呢?」阿丑看著床上沉睡的男人,有點兒不滿地嘟囔著,她從集市上買了松糕來,這時候還熱乎著呢,著急忙慌地就要給鍾明巍吃,哪知道男人睡得正香呢。
阿丑手裡拿著塊松糕,在屋裡站了一會兒,到底有點兒不死心,輕手輕腳走到了床前坐下,一邊拿手裡的松糕在男人的鼻子前輕輕地晃,一邊小聲道:「饞牙崽,香不香?」
鍾明巍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睜開眼笑看著阿丑:「什麼饞牙崽?你跟誰學得這話?」
「嘿嘿,聽外頭人這麼叫著,」阿丑嘿嘿笑著,一邊掰了一塊松糕塞進男人嘴裡,一邊含笑道,「我聽外頭的娘親就是這麼叫自家娃娃的,怪好聽的……」
「咳咳咳!」下一秒,鍾明巍嗆著了,剛咽下去的那一小塊松糕生生被咳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阿丑嚇了一跳,忙得放下了手裡的松糕,過去拍鍾明巍的後背,一邊著急道,「好端端地怎麼就嗆著了?」
鍾明巍一邊咳嗽,一邊默默地吐槽阿丑,還不是你那聲「饞牙崽」給害的?
「你等著,我去給你倒碗茶去。」阿丑忙得起身出去了。
咳嗽終於停了,鍾明巍看著桌上剩下的那塊松糕,忍不住伸手過去掰了一塊,送進了嘴裡,松鬆軟軟的松糕,上頭還黏著各種乾果,實在香得厲害,鍾明巍一口還沒吃下肚,就惦記起第二口來了。
「好吃吧?」阿丑端著茶進來,就瞧著鍾明巍正往嘴裡送松糕,頓時眉開眼笑起來了,「剛才在路過糕點鋪子的時候,聞著味兒就覺得一定好吃。」
「你沒吃?」鍾明巍抬頭問,然後順手就把已經到嘴的那一小塊松糕,送到了阿丑的面前。
阿丑看著面前的那一小塊松糕,又看了看鐘明巍,有點兒羞赧,到底還是低著頭把男人手上的那塊松糕給吃下了肚。
松糕沒了,可是鍾明巍的手指卻沒有收回去,他看著阿丑鼓動動的嘴,看著那上頭沾著的一小塊糕點渣滓,隨著那副紅唇一下下地動著,然後他的手就放在了她的唇上,輕輕地抹去了那一小塊糕點渣。
「好吃嗎?」鍾明巍一邊搓著手,一邊輕聲問阿丑。
「好吃,」阿丑的臉紅彤彤的,說這話的時候粉嫩嫩的小舌把嘴唇舔了個遍,剛剛被男人碰觸的地方,實在火燒火燎的厲害,「甜得很。」
「那就再吃點兒。」鍾明巍道,一邊又掰了一塊松糕送到她的面前。
「我我我我自己來就行。」阿丑忙得從鍾明巍手裡接過了那塊糕點,她是再不敢讓鍾明巍餵了,實在太羞人了。
鍾明巍從她手裡接過了茶碗,淺淺地抿了一口,再抬頭的時候,正撞上了小姑娘要哭了似的一雙眼,他忙得問:「怎麼了?」
「我都要給吃完了。」阿丑很囧,剛才悶著頭吃松糕,大概是松糕太好吃了,阿丑一個不留神就吃了大半,可是這是她買給鍾明巍吃的啊?
「就還有這麼一點兒,」被鍾明巍這麼一眨不眨地看著,阿丑更囧了,聲音也更小了,她把手裡的那一小塊松糕送到了鍾明巍的面前,有點兒怯懦懦地道,「不髒,我都是掰著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