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柏仁一邊說,一邊從袖中取出了那枚戒指,趙如海忙得接過那枚戒指送到了鍾之衡面前,鍾之衡瞥了一眼那戒指,眼神愈發淡漠,趙如海當下把戒指給放到小几上,然後蔣柏仁又繼續道:「這麼貴重的戒指,一看就知道是主子的首飾,可是卻出現在青荇的房中,無非兩種可能,一則是那青荇手腳不乾淨,竊取了娘娘的珠寶,二則是這枚戒指乃是娘娘賜給那個叫青荇的,可是青荇明顯並沒有打算藏著掖著這枚如此珍貴的戒指,可見這戒指來路她說的清楚,所以屬下以為這枚戒指乃是娘娘賜給那個叫青荇的宮女,至於娘娘為什麼會賜這枚貴重的珠寶給青荇,必定是那青荇為娘娘做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兒,而且據屬下調查,那青荇和方侍衛的確後日就要出宮,這也是得了慧妃娘娘的關照,這兩人才能不到年紀就早早被放出宮去,這恰恰可以證實那書信的確是慧妃娘娘的手筆。」
慧妃正想要出聲辯解,可是卻被鍾之衡的目光所攝,當下也不敢開口,越發縮著這個身子,聽著蔣柏仁繼續道。
「還有就是,今晨,有個太監想要潛出宮去,卻被細心的守門侍衛給攔了下來,經檢查,那個太監渾身是傷,可以斷定是昨天夜裡與人發生了博斗所致,屬下就想到了在御花園裡頭喪命的方侍衛和青荇了,當場詢問了幾句那個太監,他就漏洞百出,口口聲聲說自己這身傷是昨晚從床上掉下來摔的,可是那傷根本就經不起驗,所以那太監後來也招供了,昨晚上在御花園裡頭遇到有歹人慾置他於死地,他拼了命這才脫身,可是卻失手殺了人,所以今晨這才要倉皇出逃,可是屬下卻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張三千兩的大額銀票,」蔣柏仁一邊道,一邊又取出了一張銀票遞到趙如海的手中,一邊道,「萬歲爺,這張銀票和在方侍衛房中搜出來的銀票,面額相同,而且出自同一家銀號,屬下可以斷定,這銀票出自同一人,這人先是承諾方侍衛和青荇又許以銀錢首飾,讓他們刺殺四皇子,還會送他們早早出宮,可是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這幕後之人竟然發現方侍衛偷偷隱藏了一份書信沒有銷毀,生怕他日事發,所以這人就又雇了這位太監殺人滅口,萬歲爺,這便是事情的來龍去脈。」
蔣柏仁雖然沒說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可是任誰都知道他說的是誰,一份份證據環環相扣,扎紮實實,每一樣都直指慧妃,這不會慧妃多擠幾滴眼淚,多喊幾聲冤枉就能挽回局面的。
大概慧妃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不再哭,也不再顫抖,就那麼低著頭筆直地跪在地上,仍舊是一臉的慘白憔悴,卻不似剛才那般楚楚可憐,她雙手摁著地,死死咬著牙,似乎是在忍受著什麼。
「你們先下去。」鍾之衡瞥了一眼幾乎要把小几擺滿了的銀票、書信,最後目光落在了那枚金鑲紅寶石戒指上,頓了頓,然後對一眾人道。
「是,屬下遵命。」蔣柏仁道,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父皇,此事頗有蹊蹺,」鍾明巍也站了起來,他面色不大好看,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不由得朝慧妃看去,「四弟被殺一事,兒臣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