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多數人感嘆昨日太過瘋狂之際。
一夜輾轉千里，完成屠殺十多萬鬼子的三人，此刻正坐在哈爾濱某間包子鋪內，就著火牆，吃著熱乎包子。
開吃時，三人誰都沒說話，低頭一個勁兒往嘴裡填，就連氣度出塵的左若童，也是接連幹掉了三籠才緩過勁兒來。
一晚上這麼高強度的動手，哪怕逆生已抵達三重的他都有些吃不消。
這還是陸緣手中有著寶藥，且每次在前衝鋒，他與張之維在後面清理殘餘的情況下。
不然根本堅持不下來。
又向老闆要了三碗粥，左若童這才看向埋頭乾飯的陸緣。
「陸緣，這一晚上你這麼著急，真的只是因為怕日本人發瘋？」
聽著左若童這麼問，咬著包子的張之維也側頭看來。
他也感覺到了不對，全程他們三人像是在被什麼人追著一樣。
「嗝~！」
陸緣打了個氣嗝兒，又咕嘟咕嘟喝下半碗粥才舒爽道：「一部分是這個原因。」
「那另一部分呢？」
陸緣抬手指了指頭頂，一口咬下半個包子道：「從日本火山爆發的那刻起，我就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在了我的身上，當時我不清楚拖得久了，還能不能動手，所以動作快了些......」
聽到這半句話，張之維與左若童同時看來，一時間都忘記了吃飯。
就聽陸緣繼續道：「別擔心，現在我可以確定，那東西應該不是什麼天罰，或者佛門口中的業障，更像是......」
陸緣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出心中感覺，「借錢過多，被債主惦記上的感覺。」
「咳~！」張之維被嗆了一下，捶了捶胸口，瞪眼道：「師弟，這不就是欠了因果？！」
左若童沒說話，但看他那樣子也是這麼認為。
「因果嗎？」陸緣不置可否，繼續吃著包子，不忘給碟子裡加了點醋，「也許吧，可我並不後悔。」
瞧陸緣這副摸樣，左若童猶豫了下才開口，「以你現在的修為，輪不到我來說，咱們眼下就當吃飯閒聊，從個人情感來說，我認同你的做法，但從修行上講，陸緣，道法自然，德配天地，你這種行為的確有些過於逆天。」
這裡的「逆天」可不是形容詞，而是動詞。
是在陳述行為，表示此乃逆行天道之舉。
陸緣聽後笑看向張之維，「師兄你覺得呢？」
旁邊張之維又端來一籠包子道：「無為而無不為，清靜以為天下正，我的觀點和左門長相同。」
「可這次你們都來了！」
陸緣蘸著醋點出重點，「這次二位出現在南京，難道真是因為我陸緣一人嗎？還有昨晚的行動，難道二位出發時不清楚我要做什麼嗎？」
他將包子塞進嘴裡，含糊道：「左門長還有師兄，你們所說得都是聖人言，可你我還都是普通人。」
陸緣指了指自己胸口，「不下山，不去做，心不順啊！」
這話倒是說到了二人心坎，事實上，這個時候願意挺身而出的，哪個不是為了心中這口氣，
「呵，修心便是為了順心，而我們道門修行，又講究順心與順應天道相輔相成，師弟，你這可一點也不像個道士。」張之維打趣。
「他確實不像，」左若童笑著附和一句，問向陸緣，「你若不順天，如何悟大道？」
面對這個問題，陸緣腦中忽然閃過一襲紅色身影，他笑道：「這個問題，曾經我也問過一個人，你們知道那人是如何回答的嗎？」
見二人同時看來，陸緣笑道：「順天悟道，此本無錯，然吾輩不應化身為天地之形，否則，將永囚於此方天地之牢籠，難以超脫！當然，這話還可以簡單概括為，順為凡，逆為仙！」
這話把左若童和張之維說得一愣。
尤其是左若童，恍然想到，逆生的理念不也是如此。
張之維則表情古怪，「師弟，你說的那人，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陸緣搖頭，「一個曾經認識的朋友，而且是位女子。」
「豁！姑娘能說出這般話，倒是足夠霸氣！」
「那人後來呢？」詢問的是左若童。
看了眼對方，陸緣笑道：「她說去尋自己的道，之後再也未見。」
......
飯後，三人以遁法回到南京城。
眾門派如今早已清點完傷亡，來時五百多人，如今也就剩下一百多。
陸緣的七具扎紙神，也只收回孫悟空、哪吒、楊戩三尊，四大天王沒能保存下來。
當其他人見到陸緣他們仨時，那眼神仿佛是見神人。
顯然是已經知曉他們的戰績。
眾人相聚後又難免感慨幾句，直到G軍那邊有人相邀，大多門派不願過多接觸，便商量著各自告辭離開。
讓陸緣稍稍注意的是，呂家兄弟中的老大呂仁還是死了。
原著中就是死在日本忍者手中，沒想如今依舊沒逃過命運。
這難道是命數？陸緣心中忍不住嘀咕。
後續他又婉拒了光頭先生的嘉獎邀請，以及各大勢力的拉攏聚會，直接跟著天師府弟子返回了龍虎山。
走之前，他將一個包裹交給了小棧掌柜劉渭，讓其送到特定地方。
劉渭一看地址【陝西省延安市楊家嶺】，頓時明白了什麼。
回去路上，陸緣找到機會，問其老天師的事。
張之維這才無奈講述，師父直接下藥將他迷暈，就是為了不讓他來前線。
陸緣聽後心中一嘆。
這種事，曾經的師父根本就做不出來。
他沒再繼續問下去，而是直接道：「師兄，天師度，不可受！」
再次聽到這話，張之維不禁追問，「到底為何？你也說不出口？」
「師兄啊，不是我說不出，而是我忌憚開口，你如果信我，就拒絕師父的傳度。」
事實上，陸緣這種說法已經有些擦邊冒險，不過他原本就有摸索試探的打算。
張之維聽後輕嘆一聲，「這怕是很難，我儘量......」
......
隨著日本火山爆發與關東軍被屠這件事逐漸被更多人知曉，所帶來的影響也正在逐漸擴大，每天來天師府登門求見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種情況下，山上很快就再次傳出雲遊真人陸緣，將閉甲子關的消息。
這讓很多人錯愕，為何要這麼久，莫不是殺了太多人，老天師給予的懲罰？
各種猜測都有，但並不影響陸緣一人獨自來到後山，搭建竹屋閉關修行。
天師府一眾弟子想來幫忙也被拒絕，他們大多不解陸緣為何要如此，明明回來時師父也沒說什麼。
所有人中只有張之維能明白。
當然，善於觀察和揣摩人心的張懷義或許也有所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