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突破

  第725章 突破

  「哦哦。」墨畫點頭。

  程默左右瞅了瞅,而後問墨畫和司徒劍,「你們還看麼?」

  司徒劍看向墨畫。

  墨畫略作沉思,搖了搖頭,「先回去吧,煉丹是沒什麼好看的,後面有空再來看看。」

  「好!」

  程默和司徒劍點頭道。

  於是三人便打道回府,離開了論道山,回到了宗門。

  回到宗門後,墨畫照常修行,破瓶頸,畫陣法,煉鎧甲。

  但有空的時候,他還是會去論道山,看看論道大會。

  論道大會好歹是乾學州界三年一度的盛事。

  自己雖然不參加,但多少要了解一下。

  更何況,現在不參加,但不代表以後不參加。

  墨畫算了一下,六年之後,假如他修為升到築基後期的話,說不定也要上場,跟百千宗門的天驕之子,一爭高低。

  不過這種事太出風頭,不符合自己低調謙遜的氣質。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出頭的椽子先爛。

  這些都是師父對自己的諄諄教誨。

  所以將來到底要不要參加論道大會,墨畫還有些糾結。

  不過這再怎麼說,也是六年之後的事了,現在不著急考慮,先看看情況再說。

  論道大會,還在如期舉行著。

  墨畫有空就去看一眼。

  這屆論道大會的章程,先是論丹,而後是論器,接著是論符,繼而論陣,最後才是論劍。

  論丹沒什麼好看的。

  反正就是一堆人在燒火爐子,講究煉丹的手法,火候,技藝,操控等等,最後由成丹的時間,成功率,品相等諸多因素進行評級。

  墨畫不大關心。

  最後誰得了魁首,墨畫也不大認識。

  只知是「丹清門」的一個高他兩屆的師姐。

  丹清門,是乾學州界十二流宗門之一,門內弟子也大多都以煉丹為畢生志向。

  煉丹濟世,救死扶傷。

  墨畫莫名想到了通仙城的一品丹師——馮老先生。

  自己自小神識強而體弱,能平安長大,都是多虧了馮老先生的治療調養。

  丹清門的風氣,給墨畫的感覺,跟馮老先生有點像。

  墨畫心中莫名生出一些好感。

  之後是論器大會。

  墨畫關注得就多了一些。

  雖然實際上說來,他煉器的水準,比煉丹水準還要差一些,但認知還是有的。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與三品金丹煉器師顧師傅交流了很多煉器心得。

  墨畫又主導設計了煉器陣圖,定製了大批靈器,同時為了使靈器形制,與陣法結構相契合,做了很多研究。

  所以儘管他實際的煉器水平,還是不堪入目——因為他掄不動二品大錘。

  但相對的,煉器的眼界和格局,卻有了相當顯著的提高。

  這是一般煉器師,尤其是一絲不苟,按照傳承體制,煉器規範,按部就班地學煉器的弟子們,所不具備的。

  此時墨畫看別人煉器,多觀察,多總結,並且改良自己的煉器陣圖的設計思路,也算受益匪淺。

  數日之後,論器大會也落下帷幕。

  但論器大會的魁首,有些出乎墨畫的意料,並不來自十二流,或是乾學百門之中,專精煉器的宗門,而是出自八大門之一,與太虛門有些淵源的太阿門。

  「太阿門……」

  墨畫微怔。

  他記得,與自己有過交情的歐陽楓師兄,也是出自太阿門。

  不過這個太阿門的論器大會魁首,應該比楓師兄還高一屆,算是楓師兄的師兄。

  而他奪得第一的煉器法,是一門鍛劍法門。

  「太阿門,鍛劍法門……」

  墨畫摸了摸下巴,神色若有所思起來。

  之後是論符大會。

  符籙墨畫接觸得最少。

  所謂煉符,簡單地說,就是消耗靈力,凝結法術,然後將法術封存在提前煉製好的玉符之中。

  這樣使用的時候,催動玉符,可以直接發動法術。

  符籙有一定修為境界限制的門檻,但基本不需要,使用者額外消耗多少靈力。

  算是一種,簡便的補充攻伐的手段。

  而煉符本身也是一種修道產業融合的門類。

  煉符所用的「玉符」,可以封存法術,本身就依賴煉器和陣法製作。

  而作為煉符師,最重要的,就是靈力。

  優秀的煉符師,無一不是靈力磅礴,且精通法術,尤其精通某些稀有法術,或是上乘法術的靈修。

  這點天生和墨畫絕緣。

  墨畫雖然是靈修,但是靈根差,靈力微弱。

  他雖然精通法術,但走的是「萬法皆通」的門路,精通的都是濫大街低級法術。

  更何況,「玉符」的胚子,是很昂貴的。

  墨畫也不捨得買。

  他買些陣媒,靈墨,都有些心疼。

  因此種種,在所有修道門類中,墨畫的煉符反倒是最薄弱的。

  雖然他的成績,是一甲六丙。

  但這六個「丙」中,煉符是「丙」中「丙」,只差一點,就淪落到「丁」級裡面去了。

  所以論符大會,墨畫只簡單瞄了幾眼。

  最後誰得了魁首,他甚至都沒看一眼。

  之後就是論陣大會了。

  論陣大會看的人就更少了。

  論道大會之中,丹器符陣四個修道門類,陣法壓軸,排在最後。

  但弟子們看了前面三個,興致磨滅得差不多了。

  更何況,接下來就是論劍大會了。

  大多數弟子的期待,都放在四大宗,八大門,十二流及乾學百門,天驕雲集,萬道爭流的論劍會武之上。

  對論陣大會的事,自然不算關心。

  而且諸多修道門類之中,陣法雖然高貴,但也是相對最枯燥的,看著也最無聊。

  煉丹開火爐,爐火升騰。

  煉器掄大錘,火花四溢。

  煉符凝法術,流光溢彩。

  唯有陣師畫陣法,真的是在平平無奇地畫陣法。

  若是精通陣法的內行弟子還好,尋常弟子,只學一般陣法傳承,根本看不通門道。

  讓他們坐在旁邊,稀里糊塗地,看一群弟子在下面蒙頭畫陣法,就這麼看幾個時辰,的確難熬。

  因此,相較而言,論陣大會是最冷清的。

  但墨畫剛好相反。

  他對論陣大會,最感興趣。

  基本上稍微重要些的比試,他都看了。

  而看了很多弟子畫的陣法後,墨畫對參與大會的天驕弟子陣法水準,心裡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估量。

  這些參與論陣的師兄師姐,肯定是比自己強的。

  清一色築基後期修為,神識絕大多數,也是十九紋。

  偶爾也會有十八紋巔峰的。

  但十八紋其實只是來「陪跑」的。

  這些弟子的宗門,陣法傳承一般,因此能挑出幾個十八紋神識,專修陣法的弟子來參加論陣大會,已然是十分難得了。

  而考核的陣法難度,也不全是十九紋高階陣法。

  從十七紋開始考,然後十八紋,最後十九紋。

  如此一步步淘汰。

  最後能留下來的,都是築基後期,就擁有十九紋深厚的神識,而且大多數都已然通過二品高階陣師定品考核的弟子。

  十九紋的陣法,墨畫現在還不會。

  但這是因為,他神識還不夠,而不是因為這些陣法有多難。

  即便是最終,決賽考核的那副,比較偏門而且陣理高深的十九紋陣法——後天八卦歸藏陣。

  墨畫看在眼裡,也並沒有覺得有多難。

  「就這個水準……」墨畫心裡忍不住想道,「六年後,我不會能拿個第一吧……」

  墨畫心裡想了下,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乾學州界,論陣大會第一?

  他連忙搖了搖頭。

  應該沒這麼簡單……

  做人不能好高騖遠,要腳踏實地!

  自己也不能有這種小覷天下英雄的,自負的想法!

  墨畫緩緩點頭,平復了心態,保持謙遜的態度,而後繼續看了下去。

  一直看到論劍大會結束。

  出乎墨畫意料的是,論陣大會前三,竟全是「四大宗」的弟子。

  專修陣法,且以「陣」為名的萬陣門,只得了個第四。

  而得魁首的,是個雖看著一表人才,但一臉孤傲,甚至有些目中無人的,姓「沈」的弟子。

  他穿著一身華貴的雲白鑲金色的道袍。

  墨畫認得這件道袍。

  乾道宗道袍。

  論陣第一,出自乾道宗……

  乾學四大宗之一的乾道宗。

  也就是自己那枚入宗令上,寫著的「乾道宗」。

  是那個,自己拿著入宗令登門,卻被冠冕堂皇地推諉,嫌自己靈根低微,不讓自己入學的乾道宗。

  至今想起,墨畫心裡還有些不是滋味。

  墨畫不由撇了撇嘴,心裡嘀咕道:

  「看不起我……」

  墨畫自認不是小心眼的人,但不吃饅頭,也要爭口氣。

  這口氣早晚要爭。

  這個饅頭,遲早也要吃回來。

  「乾道宗!」

  墨畫輕輕哼了一聲,心裡默默記住了。

  四周的長老,以及其他一些宗門,家族的上層修士,紛紛起身,向獲勝的弟子祝賀。

  論陣大會,看的弟子雖少。

  但似乎因為陣法地位特殊,來旁觀的長老,反而比之前的論丹、論器、論符大會都要多不少。

  那個得了魁首的沈家弟子,恭敬回禮,但臉上還帶著幾分倨傲。

  周圍乾道宗的長老,也都面容含笑,一副矜持但傲慢的樣子,與眾人寒暄。

  仿佛論陣第一,必是乾道宗囊中之物。

  論陣大會,至此結束。

  ……

  之後又隔了一段時間,就是最重要的論劍大會了。

  論劍大會,也是在論道山舉行。

  墨畫到了論道山,這才意識到,所謂盛事中的盛事,究竟是什麼意思。

  整個論道山,真正的是人聲鼎沸,眾如山海。

  山上山下,密密麻麻全是各宗弟子。

  幾乎每個弟子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期待、羨慕、憧憬等等情緒。

  一般來說,這種神情,只有年休放假的時候,才會出現在每個弟子臉上。

  墨畫也受氣氛感染,心中忍不住雀躍起來。

  程默和司徒劍也在,還有郝玄。

  尤其是程默,他也突破了築基中期,下一年就升級了,暫時沒什麼事,便天天往論道山跑。

  他是體修,做夢都想參加論劍大會。

  論劍大會在論道山中,單獨劃定的場地舉行。

  場地各種各樣,有山有水,地形複雜,是特意開闢出來,供弟子五人一隊,論劍會武的。

  場地上方,還有陣法。

  墨畫神識略微一掃,目光一震,有些失神。

  「五品……」

  這些陣法,都是真正的五品陣法,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五品陣法。

  是五品虛空陣法!

  蘊含空間之力的,五品虛空陣法!

  只是……

  墨畫皺眉,有些費解,「為什麼這裡要用到五品陣法?」

  程默自然不知道,郝玄也搖了搖頭。

  司徒劍便為墨畫解釋道:「這些陣法,是用來保護論劍的弟子的。」

  五品陣法他不太懂,但涉及論劍大會相關的設施,司徒劍還是十分熟悉的。

  整個乾學州界,沒有任何一個弟子,不渴望參加論劍大會。

  司徒劍也不例外。

  更何況,他本身就是劍修,名字中還有一個「劍」字。

  若是能在論劍大會中,取得一個好名字,不光在宗門,會備受長老器重,即便回了家族,也算是光宗耀祖,前途無量。

  司徒劍接著道:「論劍大會,只是切磋,不是真讓弟子拼命。」

  「但大家都是築基弟子,修為相當,一旦全力動起手來,也沒誰真能收得住手。」

  「所以乾學州界的一些老前輩,便聯手構建了這些五品虛空陣法,用來保證弟子的安全。」

  「畢竟能拜入乾州宗門的,要麼天賦極佳,要麼出身極好,要麼兼而有之,真要出了什麼好歹,也不好交代。」

  墨畫有些不明白,「怎麼保證安全?」

  論劍大會真正比起來,情況很複雜。

  以他目前熟知的陣理,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怎麼樣才能在論劍制度下,保護弟子安全。

  司徒劍指向場間參與論劍的弟子,「進場之前,每人都會有一枚『命符』。」

  「命符與五品陣法是一體的,會替弟子承傷,一旦所受傷害超過限度,命符破碎,弟子便視為戰敗。」

  「與此同時,五品陣法會強行催動,借虛空之力,強制將該弟子,傳送出論劍場地,保證其安全……」

  墨畫一怔,而後恍然大悟。

  五品虛空陣法,原來是這麼用的。

  「那這個『命符』,跟『本命長生符』,是不是有些類似?」墨畫問道。

  「的確是有些像,但其實差遠了。」

  司徒劍神情微肅,道:「這種命符,雖然也涉及五品虛空之力,但完全不能跟本命長生符相提並論。」

  「整個乾學州界,也基本上只有幾個頂尖世家中,頂尖的嫡系天驕,才有資格讓洞虛老祖,不惜消耗本源,種下一枚本命長生符。」

  「而這樣的弟子,基本都集中在『四大宗』。」

  「我們司徒家,雖勉強摸了五品的門檻,但至今還沒資格,去種這種『本命長生符』……」

  司徒劍嘆了口氣。

  墨畫微微蹙了下眉頭。

  本命長生符……

  還沒等他細想,程默已經嚷嚷道:「開始了,開始了,墨畫,小師兄,快看!」

  墨畫循聲望去,就見被陣法隔絕,也被陣法保護的一處場地中,兩方弟子已經開始了比斗。

  這種五對五的比斗,情形就比較複雜。

  既講究個人修為和道法戰力,也講究協作配合,謀略戰術等等。

  實際交起手來,局面複雜,情況更是千變萬化。

  墨畫第一次看,很多規則都看不大明白。

  他只能邊看邊記。

  但有一說一,確實比之前的論丹、論器、論符之類的好看。

  尤其是涉及到,太虛門同門師兄師姐們,與其他宗門的比斗。

  因為立場相關,天然就有期待。

  沒人不希望自己的宗門贏。

  因此兩隊交錯,捉對廝殺,體修刀劍銳利,身如猛虎,一步步逼近靈修。

  靈修一邊撤退,一邊釋放法術。

  決勝的戰機,僅在毫釐之間,稍縱即逝。

  有一點疏忽,就會引發一系列變故,十分驚險,令人心情起伏不定。

  墨畫很快就看得投入起來。

  一轉眼,天都已經黑了。

  不知不覺,他就看了一天了。

  墨畫嘆了口氣。

  這個論劍大會,果然很讓人上頭。

  時間流逝得飛快。

  不過想著三年一度,機會難得,墨畫便稍稍「放縱」了一下,有空也跟程默一起,來看論劍比斗。

  看著看著,墨畫就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雖說是靠同門協作,但其實很多宗門,同門弟子之間,也並沒有那麼「默契」。

  多數情況,還是各打個的。

  然後抓住機會,以多打少。

  這便相當於是戰術了。

  團隊協作,主要作用就是「以多打少」。

  戰術目的,也大多都是「以多打少」。

  看著雖然精彩,但的確少了些變化,戰術太單一了。

  這些手段,甚至不如通仙城獵妖師叔叔伯伯們,合力獵妖之時,誘敵深入,遠壓近攻,圍獵捕殺的戰術豐富。

  墨畫皺眉思索,而後緩緩明白過來了。

  獵妖師們獵妖,是真正的生死拼殺,只講實用,不擇一切手段。

  而論劍大會,本質上還是一種「比斗」。

  同門弟子之間,也並非全部是一心的,互相之間也有競爭。

  而且有的大宗門,似乎在有意,讓自己的一兩個核心弟子出風頭。

  大比之時,讓其他同門先出手耗著。

  將對手的靈力體力耗得差不多了,這些核心弟子,才會出手,完成以一敵二,乃至敵三的「壯舉」,收割勝利,引得其他弟子爭相傳頌,心生崇拜。

  墨畫有些不屑。

  借論劍大會,給核心弟子造勢。

  但關鍵是,論劍大會本就是切磋,這麼玩倒沒什麼。

  但若是以後,遇到歹毒的邪修,兇殘的魔修,他們也這麼玩麼?

  那些邪魔修士,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你這樣玩,豈不就是在給他們反殺的機會麼?

  還是說,這些核心弟子,將來直接進入道廷或是世家高層,從不會在第一線,與邪魔碰面?

  墨畫搖了搖頭。

  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

  他目前只是「看戲」的。

  秉承著知己知彼的想法,墨畫還是經常會來看論劍大會。

  看看其他宗門,都修什麼功法,擅長什麼道法,慣用哪些手段。

  宗門氛圍如何。

  弟子之間,是否明面上和睦,背地裡互相算計。

  同時墨畫心裡也在琢磨。

  假如自己上去打,應該要怎麼辦?又能用哪些手段?

  墨畫將這些都總結下來,想著以後萬一有機會,也能派上些用場。

  而除了看論劍大會之外,墨畫的修行也沒閒著。

  經過夜以繼日的努力,墨畫識海中的謎陣,終於被徹底解開,瓶頸瓦解,一切也水到渠成。

  在論劍大會接近尾聲之時,墨畫的修為,終於是突破了。

  邁過初期,踏入中期。

  靈力如汞,愈發深厚。

  自此,他便成了一位,築基中期的少年修士了。

  築基中期了,撒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