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雷紋
墨畫主意已定,第二天,還是正常去上課。
上完修道課程後,又上了一節煉丹課,一節煉器課,最後跟著混了一節劍修的課。
劍修的課,墨畫本是不用上的。
他是靈修,專修法術。
而且劍器很貴,他也用不起。
但秉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原則,還是需要了解一下的。
更重要的是,墨畫一直惦記著,那門他從隱晦的因果中,稀里糊塗「推衍」出來的,只有一個名字的「太虛神念化劍真訣」。
真正的劍訣修不起。
但「神念化劍」,或許可以修一下。
神念化劍,顧名思義,既含「神念」,又含「劍法」,應該跟兩者都有關係。
所以但凡「劍修」的課,墨畫只要有空,也都會跟著蹭一下。
一邊學些劍修基礎。
一邊留意著,是否有「神念化劍真訣」的線索。
一邊在研究著劍修的利弊,心裡默默琢磨著,將來若遇到劍修,自己該如何應對。
但或許是剛入門,劍修的課程都很基礎。
墨畫聽了好幾個月,也只學了點皮毛,劍氣都凝不出,更別說真正的御劍了……
與此同時,他也從劍修長老口中,聽到了不少太虛門,赫赫有名的劍訣:
像什麼「太虛離火劍訣」、「太虛兩儀劍法」、「太虛歸一劍式」……等等。
但從沒任何人,有隻言片語,提及過「太虛神念化劍真訣」這八個字……
不知道是這門神念化劍之法,太冷僻了沒人學,太難了沒人會,還是說太古老了已經失傳了……
墨畫嘆了口氣,只能耐著性子,慢慢找了。
來日方長,只要自己一直「惦記」著,總歸有一天,能找到一些這門劍法的線索。
更何況,還有荒山破廟裡的那個落魄山神。
黃山君……
墨畫點了點頭。
等哪天做任務,途徑那座荒山,順路再去找它問問。
現在自己要上課,還沒時間去找它……
下午最後一節,是陣法課,荀老先生又偷懶了。
作為「小師兄」的墨畫,只能盡職盡責,替荀老先生代課。
上完課後,一天的課程就結束了。
墨畫回到弟子居,有了空閒,開始研究,從罪修「禿鷹」的禿頭上,拓印下來的,那副有些妖異的四象陣法。
四象陣法!
「又有新陣法可以學了……」
墨畫精神大振,眼睛亮晶晶的。
而且這副陣法,還不是一般意義上「新」的陣法。
四象陣法,是脫離了五行和八卦範疇,真正意義上,全新的陣法類型。
只不過,可能帶了一點點妖異和兇險。
弟子居內,明火燈盞的光芒,明亮而溫暖。
室內樸素,但乾淨而整潔。
墨畫趴在桌子上,攤好陣紙,備好筆墨,取出自己拓印下的那副四象妖紋陣法,開始研究起來……
這副陣法,紋路奇特。
陣樞結構簡單,但陣紋卻很是複雜。
而且不像五行八卦類陣紋,形約內斂,端正玄奧。
這副陣法的陣紋,宛如是從妖獸的形態上,臨摹而來,筆法象形,如鷹似隼,爪牙外露,張狂而肆虐。
既新奇又妖異。
不過只要是陣法,拆完之後,只有紋路。
只要道心澄淨,也沒什麼好怕的。
墨畫開始對陣法解構,拆解陣樞,析出陣紋,如同庖丁解牛,剔骨去肉,目無全牛。
他的天機衍算,越發純熟,對這類陣法的解析,就越透徹。
很快,墨畫就拆完了。
一副四象陣法,被墨畫拆成了十多個,獨立的四象類陣紋。
墨畫看了看陣紋,卻不由撓了撓頭:
「不對啊……」
這個陣紋,細細看來,根本不像是四象陣紋。
與荀老先生之前教自己的迥然相異。
或者說,只有看起來,像是四象陣紋……
但真要「研究」,或者是「學」,又與一般的四象陣紋,有著極大的差異。
「陣紋變式?」
墨畫皺了皺眉。
他也只能想到這個原理了。
荀老先生教自己的,是基礎的,淺顯的,入門的四象陣紋。
就像是啟蒙用的。
但禿鷹頭上的四象陣,更像是進階的陣紋形式,蘊含了複雜的變化,而且明顯是專門用來融合妖力,強化殺伐的陣法。
獸紋,近妖,容易失去人性……
墨畫有些忌憚,但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花點時間學一下。
不學一下,親自畫幾遍,是體會不了陣法本身的奧秘的。
若是發覺,有什麼「妖化」的端倪,或是走火入魔的跡象,自己再停下。
墨畫一邊臨摹,一邊衍算,花了一個時辰的功夫,終於將四象鷹紋陣法,簡單學了個大概。
四象鷹紋陣法,只有十四紋。
墨畫在紙上畫了一遍,隨後又皺起了眉頭。
「沒用……」
陣紋清晰地畫在紙上,跟禿鷹頭上的一樣,甚至陣紋上,類似羽毛,爪牙的一些極細微的筆跡,自己也都完美復刻了。
但注入靈力後,這副陣法,一點反應都沒有。
墨畫神識視界之中,這幅陣法,也只有形骸,而沒有神韻,更沒有流轉的陣力軌跡。
「還差了什麼……」
可差什麼呢?
妖力?
自己去哪裡弄妖力去?
總不能不做「人」了,去學那些魔門的妖修,修血腥的妖法,跟妖獸一樣,吃人修行,蘊養妖力吧……
墨畫搖了搖頭。
這副陣法,暫時沒用了……
可隨即墨畫又有些好奇。
他記得,禿鷹那人,也沒修妖法,他的靈力也是正常的,為什麼他能畫出這種妖異的四象陣法呢?
又或者,從本質上來說,四象陣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墨畫摸著下巴,仔細琢磨起來……
五行八卦,體系明確,操控的是金木水火土風雨雷電等,天地萬象的自然之力。
那四象呢?
不會就是為了,操控妖力吧……
操控妖力的話,一不注意,不就會被妖力侵蝕,「走火入魔」了麼?
墨畫總覺得,自己還忽略了什麼……
他又將四象鷹隼妖紋,和荀老先生教自己的,那些基礎的,正規的四象陣紋比對了一下。
墨畫借天機衍算,窺視陣紋本源,自行衍化陣紋的諸般變化。
忽而墨畫一愣,目光陡然銳利。
識海中衍算的陣紋軌跡之中,這兩類陣紋,經過數次演變,對比之後,忽而重迭。
重迭的部分,顯出了一些,更本源的紋路!
電光火石之間,墨畫恍然大悟。
荀老先生教自己的四象陣紋,是「獸紋」。
而禿鷹頭頂的四象陣紋,是「妖紋」。
妖和獸,不完全同類,但是同源。
同樣的,妖紋和獸紋,形制有別,但其根本的陣紋,是共通的。
也就是說,四象妖紋和四象獸紋,都是建立在一套,更底層的,也更基礎的四象陣紋之上。
基礎之下,還有基礎。
妖紋和獸紋,都是一種底層「四象陣紋」的基礎變式。
所以,它們都是四象陣法,但又截然不同。
「原來如此……」
墨畫精神一振,開始細細比對,小心翼翼地通過神識衍算之中,陣紋軌跡的重迭,來解析出這些共用的,基礎的四象陣紋。
一道道陣紋,被墨畫重新衍算,比對,解析出來,並被他畫在紙上……
半個多時辰後,墨畫終於算完了。
他將這些,更基礎的,通用的四象陣紋,一道一道,排在一起,仔細看著。
這些陣紋,比起「鷹紋」或者「獸紋」更加抽象一些。
更像是……
鎖鏈,或者是樊籠……
看著看著,墨畫忽而睜大眼睛,心神一震。
這些陣紋……
他見過!
墨畫連忙打開儲物袋,從儲物袋的底部,翻找出了幾塊木板,這幾塊木板上,就刻著極其類似的紋路。
雖然筆畫有些出入,紋路也有很多不同。
但墨畫經驗豐富,一眼就能看出,這兩類陣紋,的的確確是同出自一脈的陣法傳承。
這幾塊木板是……
墨畫目光微凝,喃喃道:
「瑜兒……」
在那間食肆里,他從人販子手中救下瑜兒的時候,瑜兒被關在箱子裡,箱子上畫有陣法。
這幾塊木板,是關瑜兒的那個木箱上的。
木板上的陣法,也是困住瑜兒,隔絕了氣息和感知的,那道陌生的「鎖」類陣法。
那套「鎖類」陣紋,墨畫通過天機詭算和天機衍算,透徹了一些奧秘,掌握了部分「生克」關係,從而解開了陣鎖。
但因為本身是連蒙帶猜的,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
根本的陣理,墨畫其實一竅不通。
後面拜入宗門,功課也多,無法分心他顧,墨畫也就將這些陣紋漸漸淡忘了。
他沒想到,現在陰差陽錯下,竟又見到了這套「鎖陣」的陣紋……
可對這些陣紋的領悟,就到此為止了。
因為不是完整的傳承,墨畫也只能摸索到這些了。
必須要想辦法,弄到更多的,同類型的四象陣法或是四象陣紋才行……
墨畫皺了皺眉,心思急轉。
四象獸紋……
四象妖紋,罪修禿鷹……
四象底層陣紋,不知名的鎖陣,瑜兒……
人販子,蔣老大……
墨畫還記得,道廷司頒布的通緝令中,記載的禿鷹的罪狀:
「強行採補過女弟子,殺過人,還做過人販子,販賣年幼修士,給魔修做『口糧』……」
做過「人販子」……
墨畫心思微動。
蔣老大是人販子,禿鷹也做過人販子,販賣修士……
這是不是意味著,禿鷹和蔣老大那群人,可能有過交集,要麼沆瀣一氣,一起做過壞事,要麼甚至完成就是一夥的。
蔣老大的木箱上,有鎖類四象陣法,禿鷹的光頭上,有妖紋四象陣法……
這樣一來,他們用的陣法,應該也是同一出處?
墨畫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名字:
屠先生……
這個屠先生,是蔣老大提及過的,聽起來很神秘。
蔣老大言語之間,對其也極為尊重,甚至有些畏懼。
「跟蔣老大一夥的,大概率不是好人……」
「叫『先生』,應該不是莽夫,不是體修,不是親自操刀的劊子手……」
「要麼會衍算,要麼會陣法,又或者,兩個都會?」
「那麼這套四象陣,莫非就是出自『屠先生』之手?」
……
墨畫點了點頭,腦海中漸漸有了一個清晰的目標:
逮到這位神秘的「屠先生」。
他的身上,肯定有四象陣的傳承,而且還必然不會是,普通的四象傳承。
這種「鎖類」陣紋,給墨畫的感覺,相當晦澀高深,接近四象陣法最深層的奧秘,甚至有一點「五行源紋」的意味……
墨畫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這個屠先生……
是只大肥羊!
若是真逮到了,不僅能薅羊毛,甚至能吃羊肉,烤羊排,骨頭也能拿來燉湯!
還有瑜兒……
他們打瑜兒的主意,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自己更不能放過他們。
只不過,這位「屠先生」,恐怕修為很高,陣法造詣不低,即便是衍算,估計也很精通……
而且他還藏在暗處,恐怕沒那麼容易揪出來……
「要找找線索,徐徐圖之……」
「實在不行,就向道廷司舉報,還有太虛門,有上官家和聞人家,有上官叔叔和琬姨……」
墨畫數了一圈,這才發覺,其實不用自己親自動手,「打手」是很多的。
他只要見機行事,跟著「撿漏」就成。
墨畫點了點頭,覺得這樣更穩妥些。
「可怎麼才能找到這位『屠先生』呢?」
墨畫將進入乾州後的事情,從頭到尾,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發覺這位屠先生的線索,少得可憐。
最明顯的,就是「人販子」。
墨畫心裡默默想道:「看來以後的宗門任務,要專門找些人販子的懸賞來做了……」
「還有蔣老大,以及禿鷹……」
「他們人雖死了,但人際關係肯定還在,而且物以類聚,在一起的必然不會是什麼好貨色,大概率也都是被道廷司通緝的罪修。」
「找到這些人,嚴刑拷打……不對,是用火球術『感化』一下,他們良心發現了,應該會告訴自己一些實情……」
「還有就是……」
墨畫又從儲物袋中,翻出一枚玉令。
正是禿鷹手裡的那枚傳書令。
他檢查過了,傳書令裡面的確乾乾淨淨,一片空白。
但他是陣師,知道「有無相成」的道理。
「有」可以變成「無」,「無」也可以化為「有」。
更何況,張瀾叔叔也告誡過自己,「雨過留痕,雁過留聲,修士做任何事,都會留下痕跡……」
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
墨畫打算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從傳書令中,找出「禿鷹」的線索。
看看他跟誰,都傳過什麼字,說過什麼話。
……
之後的兩天,墨畫都用來研究傳書令了,可研究了許久,都沒什麼進展。
傳書令里的門道,墨畫還是一無所知。
墨畫嘆了口氣。
果然閉門造車,還是不行……
他現在的陣法造詣,尤其是陣法閱歷,還不足以支撐他,快速洞悉一門陌生陣法的奧秘。
哪怕他身兼詭算和衍算。
不過他現在是在宗門,是太虛門弟子,不會就學,不懂就問……
墨畫便跑去問荀老先生。
有些話是不能問的。
譬如太虛神念化劍真訣,或是涉及天機詭算、天機衍算的事。
但「傳書令」這種東西,沒有太大因果,問問應該無妨。
荀老先生只是有些詫異,問道:
「你怎麼突然問『傳書令』的事了?」
墨畫靦腆道:「我出身離州的小仙城,之前沒見過傳書令,所以一時有些好奇……」
「我想傳書令里,定然包含了一些陣法原理,但我琢磨了幾天,沒有頭緒,便向老先生您請教來了……」
荀老先生微微頷首。
有求知慾,有求道之心。
遇事好奇,知道自己思索。
思而不得,又能虛心求問。
不錯……
荀老先生很滿意。
至於「傳書令」的事,雖然現在教,還有點早了,但提前點撥幾下,讓他心裡有數,將來再學也事半功倍……
荀老先生心裡默默思索著,而後開口道:
「這類陣法,比較複雜,不適合你現在學,但既然你好奇,我便將一些基本的陣理告訴伱,你做到心裡有數即可……」
「但是不要好高騖遠,不要在這上面,浪費太多心力,還是要踏踏實實,一步步,將常規陣法學紮實了才好……」
「嗯嗯!」
墨畫連連點頭。
荀老先生便道:「傳書令,是傳書用的,涉及的陣法,是八卦類的『震』系陣法,也就是俗稱的『雷紋』陣法……」
這點在墨畫意料之中。
墨畫想了想,問道:「老先生,雷紋是不是與『元磁』有關?」
荀老先生微微頷首,「不錯,但所謂的『元磁』,與正常的『雷紋』有所區別……」
「傳書令涉及的陣紋類別,不是『雷』,而是『電』,更確切地說,是『磁』……」
「電紋,或者說磁紋,一般也歸類於八卦震系,但統稱為『次雷紋』,意思是由八卦衍生,具有雷性,但是力量微弱,『次』於真正的雷,是雷紋的次生陣紋……」
墨畫恍然。
次雷紋,次生陣紋,也算作是一種陣紋變式。
跟基於四象妖紋和四象獸紋的陣紋變化類似。
荀老先生道:「次雷紋,化電生磁,與五行金系的一些,帶有磁性的,有司南功用的陣法類似,可以用作偵查、感應、指示、傳訊之用。」
「是一種機密類的陣紋。」
墨畫點了點頭,不由又問:
「那……真正的雷紋呢?」
荀老先生目光微凜,神情也不由肅然:
「真正的雷紋,就太複雜了,也太強大了,這類陣法極難掌控……」
「它不僅僅是『震卦』,更蘊含了『乾卦』、『坎卦』、『巽卦』的諸多變化……」
「因此領悟難,掌控難,布陣難。」
「真正的雷陣,威力可怖,抹殺萬物。」
「那可是真正的天雷啊……」
荀老先生嘆了口氣,目露敬畏道:「九天之雷,象徵煌煌天威,滅邪誅魔,通天徹地,乃是『殺』道的衍化。」
「『雷紋』雖數八卦,但蘊含了諸多卦理,與其他八卦陣法,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執掌雷紋,道心必須剛正。」
「稍有邪祟私念,便容易遭天雷反噬,自受『天譴』,葬身在自身的雷陣之下。」
「所以,雷陣的傳承極為苛刻。」
「這世間,能有真正『雷紋』傳承的世家,屈指可數。」
墨畫心中震驚,他想到了自己留在道碑上的那筆抹殺一切的「雷紋」,若有所思。
但他也注意到了荀老先生話里的另一個信息:
「屈指可數……」
墨畫眼眸一轉,「意思是……還是有傳承雷紋的世家的?」
荀老先生點頭,「有的,但這些世家,大多都被雷劈過,所以要麼捨棄傳承,另謀發展,要麼隱世幽居,不問俗世,恪守己心。」
「唯一一個,將雷紋一代代傳下來,勢力也不小的,是震州的鄭家。」
「鄭家?」墨畫一驚,「鄭方的家族麼?」
鄭方……
墨畫還記得,同門之中,有個一臉方正,有些耿直,偶爾呆呆的叫鄭玄的弟子。
荀老先生第一次讓自己代課時,鄭方還用家族秘傳的陣法,「考驗」了一下自己,也讓自己偷學了一副陣法。
那道陣法,莫非就是雷陣?
荀老先生似乎猜到了墨畫的心思,微微搖頭,「雷陣不輕傳,即便是鄭家嫡系的子弟,同樣如此……」
「鄭方還小,還沒資格去學雷紋的傳承,他學的,頂多只是一些基礎的次雷陣變式罷了……」
「不光鄭方,整個乾學州界,拜入各個宗門的鄭家弟子中,也都沒人有資格學雷陣。」
墨畫有些遺憾。
不過想來也是,雷紋關係重大,鄭方就是再「笨蛋」,也不可能拿這種陣法來「考」自己……
除非他被自己「道心種魔」,失了神智了。
再說道心種魔,自己也不會……
「乾學州界,沒人會雷陣麼?」墨畫又好奇問道。
「有的。」荀老先生道。
墨畫微怔。
「這乾學州界,唯一有『雷陣』傳承的……」
荀老先生皺了皺眉,回想片刻,而後緩緩道,「應該是……鄭萬鈞……」
「鄭萬鈞?」
墨畫有些疑惑。
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荀老先生微微頷首,「他是四大宗之一,乾道宗的一位,羽化長老……」
本來想寫4k偷個懶的,結果不知不覺又寫6k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