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鴉雀無聲。
四大宗的長老,心裡隱隱發寒。
坐在道場角落裡,這個原本默默無聞的小弟子,仿佛突然間,散發出了令人驚悸的氣場。
單薄的身體內,似乎潛藏著一隻怪物。
場邊的修士,還感受不深。
但與墨畫同台競技,從十六紋開始,一直堅持畫到現在的各大宗門,包括四大宗的天驕,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迫感。
乾道宗,沈君才。
築基巔峰修為,十九紋神識。
他是這屆乾道宗,所有弟子之中,陣法造詣最高的天之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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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他便是家族中,交口稱讚的陣法天才,也是老祖眼中,前途無量的大陣師苗子。
而他也證明了這一點。
與沈家的弟子比,與周邊大世家的弟子比,乃至到了乾道宗,與九州各地的天才相比,他都是數一數二的翹楚。
他只需要再證明一次。
在萬眾矚目的論道大會上,摘得論陣第一,以此來犒勞自己這麼多年,在陣法上付出的心血,踐行自己在陣法上,那獨一無二的天賦,來踏上自己,攀向陣道高峰的第一步。
他的未來,必將如蛟化龍,不可限量。
而他最大的對手,他也心裡有數:
天劍宗的蕭逸,天賦異稟,鑄劍世家出身,十九紋神識,擅長殺伐類陣法,尤其擅長刀劍類殺陣。
龍鼎宗的敖立,十九紋神識,人高馬大,看著粗獷,但卻是個靠陣法吃飯的陣師,擅長體修搏殺用的堅甲類防禦陣法。
萬霄宗的端木雪,容貌素雅,寡言少語,是眾人中神識最強的,有十九紋之上的神識,雖然強的也不算多,但卻是一個巨大的優勢,對一些艱深冷僻,包含複雜陣理的陣法,頗有心得。
這三人,便是他斬獲陣道魁首的絆腳石。
而沈君才心裡也清楚,若單論殺陣,防陣,疑難陣法,他比這其他三宗的弟子,都要弱上一絲。
但他強就強在,沒什麼短板。
他的陣法閱歷,神識厚度,涉獵範圍,都遠超同輩。
或許比各方面最頂尖的弟子,差了一絲絲,但也不會差太多。
這樣一綜合起來,他的陣法實力,便如鐵板一塊的壁壘,堅不可摧。
再加上,他是沈家的人。
沈家的人,重算計,多心機。
因此,他對此次如何奪得陣道第一,早已在心裡模擬了千百次,籌謀算計得很周全。
他可以充分利用「三次容錯」,將自己紮實的陣法根底,和渾厚的陣法底蘊,發揮到極致。
結合另外三宗弟子的實際成績,有取捨地,有針對地,放棄一些太難的陣法,以此養精蓄銳,全力攻克那些,把握更大的陣法。
有些陣法不會不要緊,畫錯了也不要緊,只要控制好誤差,學會合理規劃,堅持到最後就行。
只要其他三宗的弟子,比自己先落敗,那自己就是陣道第一!
但是現在,一切全被打破了。
因為憑空殺出來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強敵」。
沈君才不用回頭看,都能清清楚楚感知到,那股冰冷且強大的壓迫感。
這股壓迫感,一開始並不明顯。
但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慢慢發酵。
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而他自己,也仿佛籠罩在巨大的陰影之下,後背發寒。
那個坐在角落的太虛門弟子,不像是一個「人」,而像是一個陣法「怪物」。
他只是在冰冷地,漠然地,不摻雜一絲情感地,一視同仁地畫出任何陣法。
而且,迄今為止,他一副陣法都還沒錯過。
這種時候,計算著容錯,已經沒有意義了。
計算著取捨,也已經不再可能。
若要爭得第一,就必須硬著頭皮,將接下來的所有十九紋陣法,全部畫出來。
不會,也得畫。錯了,也得畫。
否則,便只有「敗北」這一條路。
巨大的壓力,便如大山一般壓了下來。
四大宗的天驕,被逼得不得不全力以赴,殊死一搏,沒有絲毫退路。
不只是乾道宗的沈君才。
天劍宗的蕭逸,龍鼎宗的敖立,萬霄宗的端木雪……
這些四大宗內,出類拔萃的頂尖陣道天才,此時都仿佛置身於巨大的陰影之下,心神緊張,臉色都有些發白。
在墨畫無形中散發出來的,這股龐大而詭異的壓力下,四宗的天才,甚至無暇細想,只能將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神識,所有的心思,全部投入到陣法之中。
這是天才間的交鋒,稍有不慎,就會出局。
但這其實,又是一個怪物,對其他天才的「壓迫」。
……
四大宗的長老,一個個臉色難看至極。
形勢急轉直下,等他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十九紋的陣法,才考了兩副,如今場上剩下的,就只有四大宗的天驕,還有那個太虛門的妖孽了……
而形勢似乎,越來越不利了……
此時道場外的所有人,都在屏氣凝神,大氣也不敢出。
太虛門的弟子,心情既是激動,又是緊張。
他們此時才意識到,原來他們的小師兄,竟然真的是能跟四大宗最頂尖的陣法天驕,一較高下的存在。
而他,才築基中期。
與此同時,一個近乎荒謬的念頭,浮現在了眾人腦海中。
小師兄他……不會還能贏吧?
再贏下去,豈不就是……
論陣第一,陣道魁首?
太虛門自分立之初,到現在為止,可沒有任何一名弟子,得到過陣道第一的殊榮。
所有太虛弟子,心跳都漏了一拍,呼吸都放緩了。
慕容彩雲,更是緊緊咬著嘴唇,手指攥得發白。
荀子悠和荀子賢長老,都坐直了身子,其他長老,更是死死盯著大道場,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別說太虛門的普通弟子了,便是這些數百歲的太虛長老,此時一顆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
道場中的十九紋考核,還在繼續。
命題的陣法,各式各樣,既有殺陣,也有困陣,有防陣,也有陣理艱深的難陣。
四大宗的天驕,還有坐在角落的墨畫,都在默默畫陣法。
但四大宗的天驕,有苦難言。
場外的修士,根本不知道,坐在場下,親自跟墨畫這個「怪物」,同台比試陣法,到底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如溺水一般,令人窒息。
原本可以捨棄的陣法,不能再舍了,原本可以保留的容錯,也不會再有了。
無論什麼陣法,殺陣也好,困陣也罷,熟悉的也好,不熟的也罷,都要盡全力去畫。
而且,不能錯……
而墨畫卻宛如巨浪中的暗礁,巋然不動,穩得可怕。
他之前便在荀老先生的指點下,從頭到尾,完完整整地模擬過幾次「陣法大考」。
因為事先有準備,他從一開始,便抓緊大比間隙一點一滴的時間,恢復消耗的神識。
所以即便考到現在,他的神識還很充裕。
十九紋的陣法,他畫著本就是遊刃有餘。
這些時日來,荀老先生親自指點,為他打下了無比堅實的陣道基礎。
他也夜以繼日,不斷練習,將這個基礎打磨得堅不可破。
這是常人幾乎難以想像的深厚底蘊。
如此深厚的底蘊,足以應付陣法大考之中涉及到的,五行八卦,殺困生產,各門各類,各種形式的陣法考題。
一力破萬法。
他根本不需要花心思,不需要算計,不需要取捨,不需要規避,只需要畫陣法就行。
有題目就考,有陣法就畫。
將所有陣法都畫出來,他就是陣道第一!
大比還在進行。
墨畫還在畫著,從十六紋到十九紋,迄今為止,一副陣法都沒錯過,甚至一筆陣紋都沒有一絲錯謬。
所有十九紋陣法,無論多難,他都來者不拒。
而他的神識,仍舊顯得綽綽有餘。
四大宗的天驕,從震驚到正視,從正視到心寒,從心寒到膽寒。
到了現在,甚至心生駭然,以至於有些絕望了。
這個年紀輕輕,比他們還小一屆的太虛門的「怪物」……
無論什麼陣法,他都能畫。
無論畫什麼,他都不會錯。
一副陣法都不會漏掉,一筆陣紋都不會出錯!
而且畫到現在,神識依舊充盈,淵博如海,仿佛無窮無盡,深不可測。
就像是一個,無法戰勝的恐怖強敵。
一座無法攀越的絕頂高峰。
而這高峰,高聳入雲。
他們甚至連這座山峰,到底有多高,也弄不清楚。
他們內心之中,那份從小開始,便伴隨著的天之驕子的驕傲,在一點點粉碎。
道心在一點點崩塌。
甚至漸漸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可怖陰影。
乾道宗的沈君才,面白如紙。
天劍宗的蕭逸,也沒了一絲瀟灑和從容,握著陣筆的手,也在止不住地顫抖。
龍鼎宗的敖立,額頭冷汗直冒,頭痛欲裂。
萬霄宗的端木雪,也面如白霜,神情絕望。
……
在這種令人恐懼的極端壓力下,龍鼎宗第一個落敗了。
他畫錯了陣法,累計三副,出局了。
天劍宗是第二個。
十九紋的雲山化雨陣,有些冷僻,他畫不出來,也實在沒有信心,再堅持下去了。
萬霄宗的端木雪,第三個落敗。
而乾道宗的沈君才,卻堅持到了最後。
但也僅此而已。
他的神識,幾乎耗盡,再也沒餘力繼續畫下去了。
落敗之前,他鼓起勇氣,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裡的墨畫。
墨畫的面容,十分平靜。
而且,他記著荀老先生的囑咐,收斂情緒,表現得有城府點,所以板著個臉,目光冷淡,一臉漠然。
這在沈君才眼裡,便真的宛如一個,不悲不喜,無得無失,以蒼生為芻狗般,漠然無情的陣法「怪物」。
沈君才心中的陰影,有了實際的形象。
他顫抖著,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筆,嘆了口氣。
「我……輸了。」
自此,四大宗的陣法天驕,全部落敗。
整個大道場,只剩下了墨畫。
四周先是死一般的寂靜,而後便如烈火烹油,人聲瞬間鼎沸至極,整個論道山,也仿佛山崩海嘯般,徹底喧囂起來。
「結束了?」
「日他個仙人板板,我今天看到了什麼?」
「築基中期,論陣第一?」
「橫壓了四大宗?!」
「離了他娘的大譜了?」
「干學州界,怕是前所未有……」
「我好像,就這麼不知不覺地,忽然之間,就見證了整個干學州界的歷史?」
「洒家這輩子值了……」
整個論道山徹底沸騰。
四大宗的幾個長老,卻宛如泥雕石塑般,呆滯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唯有雙手,在止不住地顫抖。
場外氣氛如火,他們的心,卻如嚴冬九月,一片冰寒。
太虛門的弟子,此時更有些難以置信。
「真的……贏了?」
「我們太虛門……論陣第一?」
「我們的小師兄……是陣道魁首?」
「我們那個,愛吃雞腿,築基中期的小師兄,是整個干學州界,位臨所有陣法天才之巔,獨一無二的,陣道魁首?!」
「我不是在做夢吧?」
「來人打我一巴掌……算了,還是不打了,我怕夢醒了……」
而四周,所有前來觀禮的世家高層,都悚然失聲。
聞人景玄,上官策,顧守言三個家主,饒是活了數百年,經歷了不知多少大風大浪,此時也都心神劇震。
真的有人,能在四大宗的嘴裡,硬生生咬下這一口肥肉?
不,不是咬了肥肉,而是直接吞了四大宗,以碾壓的姿態,得了陣道的第一……
……
道場之上的大廳。
所有考官面面相覷,彼此都能清晰看到,各自臉上的震驚和錯愕。
片刻後,有人搖頭嘆道:
「當真是……活見鬼了……」
「難以置信……」
「干學州界,天才如雲,但我如今才算知道,到底什麼才叫真正的天才。」
「大開眼界……」
「築基中期啊,這還是人麼……」
「築基中期的陣道魁首啊……」
有人驚嘆,「果然,這世間真是什麼匪夷所思的事都會發生……」
便是天樞閣出身,身為陣法大師的文大師,此時都有些失神,說不出話來。
眾人一邊聊著,一邊吃驚。
忽而有個考官道:
「這孩子,怎麼還坐在那?」
眾人循聲望去,這才發現,已經獲勝的墨畫,仍舊安然坐在原地,神色漠然,一動不動。
他猜自己應該是贏了。
但他畢竟是第一次參加論陣大會,規矩也不是太清楚,也不知道,還要不要比其他的內容。
萬一還沒比完,他退場了,考官判他輸了怎麼辦?
荀老先生叮囑了他很多事,但恰恰就沒告訴他,萬一要是贏了,得了第一,之後該怎麼辦?
所以他就在等,等考官宣布結束。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身匪夷所思的陣法造詣,還有現在這一臉冷漠的神情,對旁人造成了多大的壓力,以至於引其了一定程度的「誤會」。
以致於考官們,開始竊竊私語:
「贏了,還不過來,什麼意思?」
歷年來,獲得陣道第一的弟子,無一不是滿心歡喜,榮幸之至地到這大廳來,接受主考官的封獎。
現在他不上來,難道要考官下去?
這不合禮儀。
「他不會是……覺得沒畫過癮,還想繼續畫下去吧?」有考官道。
「不會吧……竟如此自視甚高?」
「這等天驕,心性必異於常人,有什麼難以捉摸的念頭,都在情理之中。」
「妖孽之人,本就心思古怪,難以常理度之。」
「那要不要……繼續考他?」
一眾考官面面相覷,最後不由看向了主考官文大師。
文大師看著墨畫,目露思索,而後緩緩開口道:
「論陣雖是弟子之間的比試,但其本義,不是要爭強鬥狠,勝過其他子弟。」
「而是要將自己,將陣法上的難題,當做終生的對手。」
「不斷克服困難,超越自己,攀登陣法的高峰。」
「因此,真正的陣法大比,不是比別人強,而是要比自己強。」
「這論陣大會,只要有一個弟子還在考,那論陣就不算結束。」
一眾考官心生感慨,紛紛點頭道:「文大師所言甚是。」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考!」
「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從十六紋,畫到十九紋,一直畫到現在,還能再畫多少副陣法?他的神識,還真能是鐵打的不成?」
「不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即便是再天資驚人的天才,也該要明白這個道理,否則將來必然走不遠……」
「那就繼續考他。」
「好!」
於是論陣繼續,考官繼續發題。
只不過這次大比的弟子,只有墨畫一人。
圍觀的修士,紛紛神情錯愕。
「不是比完了麼?怎麼還在考?」
「制度變了?這是加賽?」
「不知道……」
眾人不明就裡,但也只能這樣,稀里糊塗地看下去。
墨畫也有些意外。
他也以為,自己已經畫完了,結果發現竟然還有。
不過來者不拒。
既然還有陣法,他繼續畫下去便是。
荀老先生說過,其他的不要管,一直畫,畫到最後就好。
而他最擅長的,就是畫陣法了。
於是墨畫一副接著一副,繼續畫了下去。
論陣大會,就以這種有些古怪的形式,繼續了下去。
而很快,考官們臉色就變了。
墨畫還能畫,他還在畫!
這些十九紋陣法,已經幾乎涵蓋了,宗門傳承的大部分陣法類型,難度也幾乎到頂了,可墨畫還是能分毫不差,遊刃有餘地畫出來。
若非這裡是干學州界,是論道山,在場又有那麼多真人大能的眼睛盯著。
他們幾乎都要以為,這是魔道的哪位洞虛之上的「老怪物」,奪舍了一個小弟子的肉身,前來論道大會滋事的了……
但顯然不是。
這個小少年,雖然跟個「怪物」一樣,但其氣息清正,確確實實是個正經的修士。
而此時,他還在一板一眼,認認真真畫著陣法。
三副十九紋陣法,就這樣又被他畫完了。
而看樣子,墨畫還能繼續畫下去。
一眾考官神色凝重。
四大宗的弟子落敗了,現在這天才的壓力,不知不覺,就給到了他們這些考官身上。
時間一點點流逝,就這樣,不出意外,但又幾乎讓人難以預料地,墨畫一副接著一副,一直畫到了最後的「封頂」陣法。
這下,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封頂封頂,顧名思義,是用來「封頂」的,這妖孽般的小子,總不可能,把頂也給掀了吧……
所有的考官,都看向文大師,等著文大師,開「封頂」的試題。
這個考題,是文大師親自定的,也只有文大師他自己知道,考題究竟是什麼。
在座的眾人,事先都不曾知曉。
同時,他們心裡也懊悔。
「早知道,昨晚就不催文大師了,讓他好好選,選一個最難的。」
「誰說『隨便』選的來著?真他娘的,盡出餿主意……」
「我他娘的怎麼可能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有長老忍不住爆粗口。
可事已至此,說這些都沒用了。
文大師神情凝重,緩緩打開了最後一道考題。
這最後一道「封頂」考題,刻在一枚,玉質鑲金的封頂玉簡上,端莊華貴,且十分隆重。
而這枚封頂玉簡,其實是個「象徵」,在此前幾乎所有的論陣大會中,都不曾「開封」過。
今日,是它第一次,得見天日。
眾考官懷著忐忑的心情,仔細一看這玉簡,看到了上面的考題,懸著的心,緩緩放了下來。
「不愧是文大師,做事仔細,思慮周全。」
「是啊,還好有文大師把關……」
「這封頂陣法,選得極妙。」
「這副陣法,整個干學州界,沒一個宗門會教,這妖孽肯定沒學過,也必定畫不出來……」
眾人心中寬慰。
而當這副考題,送到墨畫面前的時候,他的確也愣住了。
這是一副,他之前從未見過的二品陣法,荀老先生也不曾教過他,也超出了他現有的陣法知識。
墨畫的筆停住了。
這是他自論陣大考以來,首次停下筆。
這個陣法,也的確難住他了,他的確畫不出來。
但他遇到的,刁鑽古怪,晦澀艱深的陣法多了,經驗十分豐富。
墨畫開始仔細端詳著「封頂」玉簡上的陣圖。
這是一副文大師以「難」作為標準,精心挑選出的,封頂用的二品陣法。
神識需求,足有十九紋巔峰。
除此之外,陣紋很複雜,而且含義晦澀。
整體結構也比較生僻,與干學州界現有的,正統的陣道傳承——至少是可以傳授給弟子們的傳承流派,大相逕庭。
陣法還蘊含了,一些靈力變化的法則。
這甚至已經有了一絲「絕陣」的意味……
靈力變化,半步絕陣……
墨畫眼眸微亮,而後瞳孔變得深邃,開始將這副陣法的陣紋,陣樞,陣眼,一一剖析,解構,衍算……
片刻之後,墨畫一點一滴,竟從這封頂陣法的底層結構中,解析出了這股靈力變化的本質:
靈力……
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