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開兩間上房,」餘子震從戒指中掏出一袋靈石,推到桌子上,「然後上幾道招牌菜,拿最好的。」
小二笑嘻嘻的接過錢袋,回身給他拿了兩串鑰匙,又拿過一道板子,上面寫有菜名,一邊介紹,一邊讓餘子震挑選。
就喜歡這種錢多的客人,找錢都不用,招待一個頂招待十個啊。
而且居然還是煉骨期的修道者,這裡可老久才能見上一次這種水平的人啊。
商素月沒有跟在餘子震旁邊,只是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什麼破天氣,居然還下起雨來,要不是自己帶了傘豈不是要濕透了。
不可能有什麼雨中行走的浪漫,在這種沒有全部鋪上石磚的泥路上前進,下雨的時候絕對是非常折磨人的一種事情。
而隨著她坐下,周圍也不斷地傳來一道道打量的目光。
畢竟這位少女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渾身上下充滿了靈動的氣息。
商素月抬起頭,稍微回應了一番這些視線。
隨即又蹙著眉低下頭去。
眾人只覺得,這名少女,連略微蹙眉的樣子都這麼讓人憐愛。
商素月蹙眉,不為別的什麼,就為這麼多打量她的人里。
好像一個看的還算順眼的都沒有。
長相平庸,穿著平庸,無聊透頂。
更後悔出門了。
商素月嘆了口氣,準備吃完晚飯,就回房間呆著。
「小姑娘,一個人吶?」
一道故作瀟灑的聲音,從商素月面前傳來。
商素月一怔,便朝他看去。
只見對方一名流浪劍客模樣,頭髮枯燥,鬍子拉碴的。
很是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對面。
目光中帶有些渾濁,手中還拿著一葫蘆,陣陣酒氣從他身上發出。
「你是?」
哪來的醉鬼?
本來想趕人的,但商素月一想,算了,趕人這種事交給余師兄吧。
現在就當找點玩樂好了。
「不用問我是誰,只是說,姑娘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相逢即是緣分,不如乾脆共進一餐如何?」
那人又從葫蘆中嘬了一口,嘿嘿道。
剛從屋檐下經過,正準備回家。
隨便一瞧,啊,居然有如此美妙的姑娘,一個人坐在那裡。
暴殄天物啊。
此時不上,更待何時啊?
「要一起吃飯倒是可以啦,那你準備點些什麼?」
商素月眼角微彎,微笑道。
周圍的人一看,不由得一陣譁然。
什麼?居然這麼好說話?
她和那少年不是一起進來的嗎?
還以為會勃然大怒,把這醉鬼趕出去呢?
早知道這樣,我就去了啊!
表現不比這醉鬼更好?
「甚好,甚好,既然如此,不如再喝些酒吧。」
男子一喜。
渾濁的目光又打量過商素月的身前。
倒也屬於含苞待放的年紀。
妙極妙極!
見狀,商素月只是輕笑道:「怎麼了嗎?大叔,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這種目光,她實在見得多了。
這種時候只要挑明了說。
大多數人的表情都會變得非常精彩,商素月覺得這很有意思。
聽到她這麼問,男子果然移開目光,只覺得周圍人的視線有些灼人。
雖然醉醺醺的,但他也知道,這是嫉妒的目光。
他咧嘴一笑,做人嘛,肯定要膽子大。
一群慫狗,還想找姑娘。
看看爺,多麼自然,多麼輕鬆。
就要回頭,向小二點菜。
卻只見一個有些雄壯的少年,站在離他咫尺距離。
餘子震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自己不是和月月一起進來的嗎?怎麼還有人找上月月?
當我不存在的是吧?
「大叔你誰啊?」餘子震憋著怒氣問道。
「我?就一路過的,你們,哦,看起來年紀確實相仿,結伴的是吧,緣分,一起吃,一起吃啊。」
男人似乎是看不見餘子震眼中的不爽,嗝了一聲,大笑道。
好不容易碰到這種好說話的姑娘。
怎麼能就這麼被趕走?
還是被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少年?
餘子震騰的一下,火就上來了。
也就月月天真善良,待誰都一樣,不懂得這種人完全不需要給面子。
老子可不領情。
「小二,這種人,你們客棧不拎出去?怎麼做生意的?」
畢竟在月月面前,餘子震還是想稍微顯得克制一些。
小二騰的一下就小跑過來了,在餘子震耳邊悄悄說道:「客官,這人是個煉骨一重,咱們趕不走啊,要不客官您動動手,我們給您返點靈石?」
這醉鬼其實也是常客了,就是經常賒帳,所以搞得他們也是不勝其煩。
奈何老闆不能對付,加上醉鬼沒有出格的舉動,也就算了,不然肯定得叫巡邏的把他給叉出去。
今天這人倒是奇了,怎麼就敢去調戲人家有伴的姑娘家。
這不找抽嗎?也不知道是沒看見這少年用靈器,還是怎麼的。
不如順水推舟,讓這少年處理掉算了。
「大叔你到底起不起開?」
餘子震聞言,卻是直接對著男人如此道。
見他如此淡定模樣,醉鬼倒是酒醒了幾分。
混嘛,肯定要懂得一個度。
這少年一點都不驚慌,反倒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往壞處想,那估計就是煉骨期的少年天才了。
這種人背後難道沒點背景?
好漢不吃眼前虧啊,可別打了小的來了老的,走了走了。
醉鬼哈哈一聲,說道自己好像有些喝高了,需要睡上一覺。
就站起身,往客棧門口走去了。
「月月,這種一看就不是好人,不用搭理他。」餘子震冷哼一聲,坐回商素月對面,語重心長道。
「哎呀,原來是這樣嗎?真是感謝余師兄呢!」商素月感動道。
餘子震得意一笑,哎,月月出門,果然還得靠咱罩著。
不然指不定就給人拐了。
飯後,回房。
雖然餘子震屢次想觀察月月房間的情況。
但他還是忍住了,不保險,再等等!
夜。
「那個女孩,好像是余少爺帶著的。」一人道。
「也好,至少能活,」另一人唏噓道,「不然,夫人肯定非常喜歡。」
「話說,這麼久了,你們誰知道那些女子,到底被夫人拿去幹嘛了?」第三人突然問道。
實在是這活幹了這麼久,也有些好奇了。
「猜測,我只是猜測,你們可千萬別亂說出去啊。」見狀,一人招呼了一下,讓兩人湊近一點。
兩人聞言,也是點頭湊近。
「你們說,夫人為什麼這麼多年,容貌似乎都沒什麼變化,明明只是化身境而已。」那人低沉道。
「難道不是夫人保養有方?」
「沒到遠遊境,再怎麼保養有方,這麼久也該有些痕跡了。」
「你們可曾聽說過一種,煉製皮肉,做脂膏的手段…」
「……」
「噓,別深究了,拿錢辦事,今晚,我們什麼都沒談,懂了吧。」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