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
「怎麼了?」見柳青衣神色有異,許英問了她一句。
「師父…是男子,還是女子?」柳青衣問。
雖然從裝束上,還是聲音上,都似乎偏向男性。
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
「師父身為女子,但生性瀟灑,喜著男裝。」許英笑道。
柳青衣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那從今以後,你們就是師弟師妹了,」許英笑道,「不過在其他人面前,你倆還是以長老稱呼我即可。」
江成抱拳稱是。
莫名其妙得到了一份大禮。
不同於功,法,決,招等,一般能被命名為典,或者經的話。
不是代表篆寫人過於盲目自信。
就是說明這東西,有著超越其本身的價值。
或與大道有了絲絲縷縷的關係。
萬千流雲劍典,雖說以劍為名。
實際上包括了劍法與身法,是祖師曾在絕崖上,觀流雲變化萬千,悟道而作。
學至大成後。
舞劍可靜可動,可柔可剛,端是奧妙無比。
「師父所作,講究一個『悟』字,我們七人也並未達到很高深的境界,」許英又道,「正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今後你倆便每日登山一趟,在此觀雲一個時辰,舞劍百遍。」
「時機到了,我會有下一步安排,今天就先這樣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許英擺擺手,示意二人下山去。
雖然此山是比較險峻,但不算高,對於這兩個煉骨期的小傢伙來說。
每天的上山下山,剛好能對他們鍛鍊身法有所助益。
正要下山。
江成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道:「…姐,你離開宗門之前記得先來找我一趟。」
許英挑了挑眉。
姐?
江蔚卻是強作鎮定著點點頭。
完了完了。
等下怕是要被許英嘲笑了。
眼看兩個小傢伙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山間小道中。
「嗯,因為青衣妹妹她,還不知道江成的身份嘛,所以,所以呃…」
江蔚看向面帶好奇的許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挽回一下左大將的顏面。
不過,叫姑姑叫姐姐,好像和隱瞞身份也沒有什麼大的聯繫吧。
王朝還有大把人不知道左大將是帝皇的妹妹呢。
總不能直說因為想被人家叫姐姐,所以才這麼糊弄了一下吧。
「嗯嗯,左大將,原來你是想被人家叫姐姐啊。」
許英笑道。
原來江蔚,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有趣有趣。
「怎麼可能呢?我是誰?堂堂左大將,豈會有這種幼稚的想法。」
江蔚則是輕嘁了一聲,將頭轉過一邊去。
「嗯,這是一種燈下黑,防止他人聯想到江成與皇室的真正關係,懂了吧?」
像是想到了什麼好藉口,江蔚眼神一亮,又扭頭對著許英說道。
此時二人的臉離得極近。
江蔚可以清晰的看到許英眼中倒映著的自己。
「繼續說啊?」許英笑道,「我還沒懂。」
看著近在咫尺的許英,江蔚有種想後退一步的衝動。
但又覺得這非常的,不禮貌。
畢竟人家也沒做什麼。
而且是自己轉了過來,才和人家湊到這麼近的。
不過心裡感覺有點奇怪。
「…沒懂就算了。」
江蔚假意嘆了口氣,走開幾步。
又摘下竹筒,往口中灌了點酒。
她總覺得需要這樣做,來緩解一下這奇怪的感覺。
「喂,左大將,你怎麼又在宗門內喝酒?」
許英不滿道。
江蔚這才想起,流雲劍宗不許飲酒的。
抱歉了兩聲,準備將其收起。
「算了,機會難得,你乾脆讓師父喝一些吧,她以前最喜喝酒了。」
許英又說道。
江蔚愣了一下。
確實啊,這位印象中,也是好酒之人。
於是將竹筒中的酒液,幾乎全都傾倒在了土壤中。
江蔚又將竹筒遞給許英。
許英疑惑的看著她。
「你師父都喝了,你怎麼能不喝?」江蔚道。
她還稍微留了一口在竹筒內。
「也是。」
許英接過容器,一飲而盡。
「…有些烈,但意外的很不錯。」
江蔚也點點頭。
那必須挺不錯。
這可是從兄長私人酒窖順出來的,神仙醉。
喝一壇少一壇。
「左大將之後要去做什麼?」
許英臉上已經有了些許紅潤之意,她其實並不善於喝烈酒。
「嗯,解決一些地方的雜事後,就返回帝都,看後續安排,不過很大可能會繼續前往北方邊疆。」江蔚道。
「你,辦完事情之後,可以先來我這一趟麼?」許英道。
「可以是可以,怎麼了?」江蔚有些疑惑。
飲酒的話,昨天倒是和許英出了趟遠門。
而且許英酒量確實,不咋滴。
事後搞得江蔚有點焦頭爛額,而且自許英酒醒後,她自己似乎想不太起來過程了。
難道還想喝一次?
算了吧,還不如在你住處隨便喝點,放回床上還容易一點。
「嗯,我想跟你去一趟宮中。」許英坦然道。
「許長老想正式加入帝皇麾下?」江蔚挑了挑眉。
許英要是說去帝都那倒也沒什麼。
帝都本就繁華,經常有遠遊境強者出入。
沒什麼意外的。
但是進宮。
不是申請掛職,一般就是想要實權了。
王朝的權力分配比較嚴格。
朝中的文官也是層層選拔上去的。
或許實力不高,但卻可以與一方強者平起平坐。
至於武官倒是好說。
畢竟一般哪個國家都不會認為自己不缺武力。
許英作為遠遊境七重的戰力。
那也是比較少見的強者了。
許英點點頭。
「想必帝皇會很熱情接見你的。」江蔚笑道。
「那倒不一定,因為我想和帝皇提個條件。」許英又道。
「條件?只要不太過分,到了這種層次,一般不會有所為難的。」江蔚也道。
「我想…和你一起去北方,這個條件帝皇會答應嗎?」許英頓了頓,低聲道。
「一起?為什麼?我們到了這個層次,如果聚在一起的話,戰鬥力是一種浪費。」江蔚道。
遠遊境雖然號稱非常難被同境界打死,但也是分九重的。
比如一到三重稱小遠遊,四到六重稱中遠遊,七到九重稱大遠遊。
七重以上想幹掉三重以下,還是相對比較輕鬆的。
六重以下,雖然要多些麻煩,但是付出一些代價,也不是不能幹掉。
一個遠遊境七重的強者,坐鎮一方其實就差不多夠了。
兩個人,就顯得有點沒必要,不合理。
「左大將,不希望我和你一起嗎?」許英搬出了標準話術。
「倒也不是。」江蔚挑了挑眉。
幹嘛啊,你怎麼又這麼說。
自從昨天喝酒的時候,她就感覺許英有點奇怪。
也不是特別奇怪,就是總覺得,不得勁。
「嗯…畢竟我是在鎮守邊疆,不是在鎮守國境,這要求也不是不能接受,帝皇應該是會同意的。」江蔚又道。
「那就好。」
許英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
或許是在烈酒的作用下,連這隨意的笑容,都顯得嬌艷起來。
江蔚不由得多瞧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