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道!」
「天道!」
「地道!」
「乾坤之道!」
齊東遠眼眸深邃,這些年在中州的一處無上寶地苦修,整日砍柴與尋常樵夫並無區別,但他所在的地方卻是集天地之造化,十萬青衫之源流,又經過他的改造只需在那苦修,終有一日會突破准帝,踏足陣法之道的逆天之境。
而此時被邀請出山,尋常的陣法真入不了他的法眼,唯有這座磅礴的大陣讓他起了一縷興致,輕聲道:「有些意思。」
「嗡!」
一步邁出。
陣法由逆轉化作正常運轉,這種突兀的轉變形成陣道洪流逆天而上,化作一道血色的光束,天地之間無窮的字符環繞在風暴之內。
伴隨著齊東遠指尖所指,一座無比宏偉的符文烘爐誕生,烘烤熾熱著天地間的一切道果,讓那些本來念起小覷之心的人們紛紛駭然,色變道:「這座陣法烘爐能將我煉化!」
這讓人驚駭。
要知道。
說話之人。
聖人榜十五。
這份分量。
無需質疑。
秦皇朝帥營當中。
鎮南將軍秦恬臉上也有驚駭,看向那位端坐在諸位上不動聲色的披甲男子,眼中浮現恍惚,最終則化作釋然,這位大侄子遠比他想像當中優秀,無聲無息見竟搬來如此外援,倘若是他,只怕長者絕對的優勢開始碾壓荒州。
「落!」
齊東遠輕聲道,天地間符文無窮落在荒州的邊界,讓原本無法看到之人也驟然感受到荒州之地閃耀而出的一片連綿陣法,本是無法攻破的堡壘,令人看著就頭皮發麻,可他們卻震撼的發現,那烘爐所指便是陣法最薄弱之地。
「咔!」
「咔咔!」
鬆懈的陣法。
令人恍惚。
這真的是剛剛讓他們看上去都無力的陣道?
「荒州這次是真完了!」禹州的人忍不住驚呼,本以為這場大戰會是血腥的交手,亦或是荒州的玩命抵擋,卻不曾想到是這般的摧枯拉朽,僅此一人恐怕便能滅了荒州,楚詢所謂的陣道在此人面前不值一提。
荒州陣容。
也是人人色變。
有人面露驚恐。
還有人流露駭然。
他們最大的依仗便是楚詢的陣法,倘若此刻便被限制直接削弱了他們大半的實力,忍不住擔憂道:「楚長老?」
簡青竹。
王也。
二人的身影也降臨此地,他們本不準備如此過早的現身,只是齊東遠太強了,屬於是上個時代的逆天人物,經歷過沉澱,現如今他究竟有多強無人可知,他們擔心楚詢的陣法撐不住,簡青竹道:「要我幫忙嗎?」
「不用!」楚詢微微搖頭。
「還有後續嗎?」齊東遠平靜的凝視,身上的麻衣雖然樸素,可在此刻所有觀戰之人心中都誕生一股念頭,九洲又多了一位不能招惹的存在,陣法之道能運轉到此般驚天地,泣鬼神之說,誰還敢小覷他?
「有!」
楚詢平靜的頷首,他的目光落在了外界的秦皇朝大軍。
而後者。
也微微皺眉。
心靈莫名的泛起不安,轉眼就被他驅散,來之前便已經探查過外界並無陣法,況且他自負在陣法之道還無人能做到悄無聲息的越過他,甚至於自身便不知不覺降臨在陣法之中,這是不顯示的,冷淡道:「若是繼續裝神弄鬼你的陣法便要破解了,還有什麼後續手段儘快吧!」
目光所及。
連綿荒州邊界的一座大陣。
已經陷入搖搖欲墜的邊緣。
隨時都會崩潰。
這讓荒州陣容人心散亂。
「楚詢!」荒天宮宮主也道。
「應該沒有後續了!」楚詢凝視著外界秦皇朝大軍所在的位置輕聲自語道。
「嗯?」
身旁之人流露困惑。
有些不明所以。
「那就……起陣!」楚詢道。
隨著抬手。
剎那之間。
麻衣青年心中驟然誕生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危機感,這讓他駭然色變,而抬頭瞬間瞳孔都在收縮,整座天地都化作一道巨大的陣法囚籠,無法形容的大道懸浮在天穹之上,肉眼可見的符文從上方垂落絲絲縷縷,金黃琉璃!
「不可能……!」他忍不住驚駭。
靈魂在這一刻。
發抖了。
而他腳下的大地。
同樣有符文。
凝結成壁壘。
將他封鎖。
「這不可能!」麻衣青年再無先前的淡定,往日的沉澱與修行在此刻煙消雲散,他破功,顫音道:「這不會的,這怎麼可能,為什麼會這樣。」
他在上個時代便位列聖人榜第十還是純粹的陣法之道,經過近兩百年的沉澱早已自負九洲無陣法可以困住自己,何況是深陷陣中而不自知,如今看著自身陷入牢籠才知道這種荒誕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看後面!」楚詢道。
麻衣青年忍不住向後望去,只見到秦皇朝陣容上空誕生一隻只可怕的火球從天而墜,他們的腳下卻有無窮的冰封雙重壓迫之下,虛空中吹拂的威風也化作無堅不摧的利劍,無情的撕裂修為薄弱的秦皇朝大軍修士。
很顯然。
秦皇朝大軍。
陷入陣中。
而他們。
尚且不自知。
「怎麼可能……!」麻衣青年顫抖了,他的自負,他的驕傲在此刻蕩然無存,若是他陷入陣法也就罷了,可為什麼秦皇朝大軍也會陷入陣法當中,他分明已經極其認真的檢查過,虛空中無任何磁場與陣法的波動,可那所大陣是從哪裡來的?
外界觀戰之人。
無不是抽身暴退怕牽扯到自己,同時在心靈深處萌生大恐怖,有修士忍不住驚呼:「楚詢不是從未踏出荒州一步,這荒州之外的大陣是從何而來?」
何止是他們,哪怕是荒天宮陣容的人都懵了,望著那從天而降的火星,還有衍生出的無上殺陣,與之一比,剛剛浮現在荒州邊界險些被麻衣青年攻破的陣法,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玩物,而這才是真正的殺陣!
麻衣青年臉上也誕生一抹絕望,他忽然意識到為何楚詢始終對自己淡漠,無動於衷,或許在他的心中自己兩人之間本就不在一個層次。
他陷入陣法而不自知。
這樣的人。
如小丑一樣。
上跳下竄。
真正布置陣法的人又怎會介意看小丑的表演,回望著秦皇朝大軍已陷入一片人間煉獄,他眼中流淌著一行熱淚,絕望道:「秦皇朝大軍……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