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說完這話的時候,打開偵探筆記本記了筆記。
放下筆後,他發現楊夜看向自己的目光異常專注和溫柔。
「怎麼了?」顧良問他。
楊夜抬起手,撫了撫他的後頸。「看到你這樣,我放心了許多。」
顧良道:「我也不想你操心我。你當真兇的嫌疑這麼大,已經夠倒霉了,到頭來,你還要操心我,這算什麼?」
楊夜道:「對你的事情,那不叫操心。又不是你讓我關注你的。是我非要關注你,非要喜歡你的。」
顧良望著楊夜,半晌後道:「如果我們會分開一段時間,我們都要好好的。這樣,我們才有機會重逢。對麼?」
楊夜嚴肅下來:「對。這正是我想對你說的。我只想你對我承諾一件事,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的。你不需要太想我,你一定要把自己照顧好。」
「誰沒事兒干天天想你啊?」顧良嘴上這麼說,臉上卻不由浮現了微笑。
楊夜也笑了:「我知道你會想我的。」
顧良盯著他,道:「那你也不要太想我。」
楊夜想了想道:「如果我答應你,那我就騙你了。」
顧良聽到熟悉的楊式土味情話,嘴角揚起的弧度更大了一些。
他知道,他和楊夜說的事情,雖然都關於分離,但其實是不一樣的。
楊夜以為兩個人分開,是他自己會被當做兇手投出去。
但顧良是會盡力阻止那件事的發生的。那麼,到時候會轉為NPC的人,可能會是他顧良。
「所以,我是不會騙顧涼涼的。顧良,那你呢?」
「我當然也不會騙你。我答應過你。」
顧良盯著楊夜看了許久,再問他:「所以,有找到其他屍體嗎?」
楊夜搖頭:「目前來看,還真只有九重塔里的風仙姑。因此,不出意料的話,只有她一個人穿越過來了。」
「可線索說了,八個管理者會一起穿越的……」顧良道,「我看過管理者的手心印記可以洗去的線索。總不會,其餘七個人洗去了手心印記,不再是青穹的管理者,所以沒有穿越?」
楊夜道:「還有一種可能,會不會另外七個人已經死了?印記隨著人死而死。因此,日晷不會帶著他們的屍體穿越。如果是這樣,也可以側面說明一件事,那邊的風仙姑就是穿越過來後,再被殺死的。她不可能是死了,再被其他人帶過來。」
顧良思忖片刻,點點頭:「嗯,有可能確實是這樣。你倒提醒我了。之前我們盤的時候,只是盤她在這邊殺的情況。但實際上,也有可能在那邊有人殺了她,帶著她的屍體穿過來……」
「但現在,活著的角色只有我們這幾個,又不存在其他屍體,只能說明,風仙姑是過來之後死的。畢竟根據咱們之前的邏輯分析,死的應該是穿越來的那個。」
顧良翻開筆記,看著他剛才記錄下的關於雲仙姑訴說的一切。
跟她一番交談,最重要的收穫,就是找到了大家殺風仙姑的殺機。他們很有可能是把穿越過來的風仙姑,當做這個時空的風仙姑殺掉了。
楊夜跟著她回顧了一下,想到什麼,道:「現在的關鍵問題,有以下幾點,第一,預言為什麼會變成空白;第二,璇璣石陰石上面記錄的那些預言,哪些是那個時空出現的,哪些是咱們這個時空出現的。」
「我認為,搞清楚這兩個時間很關鍵,因為它可能決定著殺風仙姑的殺機誕生的時間。」
顧良道:「同意。但有一個人對風有殺機的時間,是可以確認的。就是寫這張紙條的人。這麼看來,我確實更傾向於雪。因為雲仙姑約雪喝酒吃花蜜,目的說的很清楚了,就是盜筆,她盜玉衡筆、殺土首座……要做的事情很多。」
「你之前說的不錯,她的首要目標,就是土首座。所以她對風的殺機,要在殺了土、看見預言沒有改變之後。」
「因此,她確實不太有可能,用一罐花蜜、一點酒,去同時對付兩個仙姑。」
「這樣一來,約風仙姑三月初五下午一聚的人,有可能就是雪仙姑。咱們時空B的風仙姑B,下午去為你恢復記憶了。時空A里,風仙姑A曾經做的也是同樣的事情,所以逃過了一劫,但她來到這個時空後,選擇了赴雪仙姑的約。」
「同樣的當,雪仙姑不可能上兩次,所以她裝昏迷,並沒有被雲灌醉。等雲仙姑離開後,也就是三月初五下午5點以後,雪仙姑醒過來,見到了赴約的風仙姑A。就著雲仙姑留下的花蜜配酒,騙風喝下,再一劍殺了她,藏到九重塔里,是可能的。」
「風仙姑可能想,自己用來對付她的招術,她不可能用來對付自己。這個道理有點類似於燈下黑。但她沒想到,她偏偏上當了。」
楊夜:「那麼,雪仙姑對風仙姑的殺機,可能是跟掌門之爭無關。她們或許有別的恩怨。」
「對。」顧良點頭,「但這也只是一種可能。事實上,如果雪仙姑、雲仙姑都不是兇手的話,藏屍的事情,一定發生在三月初五的下午5點,到晚上11點期間。」
「因為中午到3點,她倆在一起喝酒。3點到5點,雲仙姑留在九重塔找玉衡筆。而雪仙姑不是兇手的話,她沒有撒這個謊的必要,那她就是晚上11點才醒。那麼,兇手要進塔樓藏屍,一定是在5點到11點。」
楊夜道:「如果兇手排除雲,也不是雪的話,兇手留下這樣的紙條,可能只是聽說了雪和雲會一起喝酒的事情。這樣一來,他邀請風也去九重塔喝酒,在風看到這張沒有署名的紙條的時候,應該只會以為,是雲或者雪邀請她去的。或者說,在第二天中午午宴,大家都能聽到雪雲的對話,風也會聽到,那至少那個時候,她會以為邀請自己的雲雪。」
「關於這一點,我們一會兒可以再具體問問風。」
顧良點頭:「同意。」
楊夜道:「那麼,兇手難道是在路上殺了她嗎?兇手在她到九重塔的必經之路上,跟她見面,發出新的邀約,給她吃了花蜜,再殺之,最後趁雪醉倒,藏進塔里。」
顧良想了想:「這回的兩起案件,兩個兇手之間應該並沒有關聯。風仙姑這一個案子不至於有三個兇手,所以,殺風仙姑A的,應該不會是聯手作案。而後山這個地方,普通弟子是不能來的,真兇也不可能派出徒弟盯梢。」
「那麼更接近事實的真相,有可能是真兇自己一直在九重塔附近盯梢,所以他是看見了雪醉倒、雲離開的。因此,他在風仙姑過來的路上,以約她談事情的名義,騙她吃了點帶酒的花蜜,殺掉她後,他知道雪醉倒了,才敢帶著風的屍體藏到塔樓里。」
「其實木首座可以排除掉。」楊夜道,「因為那個期間,他在殺我。他在雲仙姑的設計里,其實是和雲的線是一起的。」
「對。如果兇手不是雪的情況下,殺機多半依然跟掌門之爭有關。」
顧良的目光繼續放到那張邀約紙條上,「楊夜你看,這上面寫的是,三月初五,來喝酒……他沒有用『今日』,那表示,這件事很可能發生在三月初五之前。」
「如果雪不是兇手,那麼關於看到璇璣石的時間,就還有人說謊了。」
楊夜道,「那個人甚至比雲仙姑,還要更早看到邪徒弟會當掌門的預言。但與雲仙姑決定先幹掉土首座、其餘首座,最後對付風的想法不同,他一開始,就把目標鎖定在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