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甦醒2

  宜修最擅察言觀色,見狀又道「怎麼,淑妃可是有什麼心事?」

  安陵容神色頓了頓「娘娘,不知娘娘那日昏迷之前,可曾聽到瓜爾佳氏臨死前對最後一句話?」

  宜修自從甦醒,便是安陵容守在身邊,自然無人能告訴她瓜爾佳氏說過什麼。

  「本宮願聞其詳。」

  「瓜爾佳氏說,因為蕭硯在瓜爾佳鄂敏一事中,多次上奏,所以她才會對臣妾懷恨在心,也是由此,才生了要害弘昭的心思。」

  宜修冷笑一聲「她敢對弘昭動心思,便是千刀萬剮也不夠,淑妃所言,這話乃是她最後說出,想必已然沒有性命了吧。」

  「娘娘英明。」

  安陵容應了一句,又道「只是若只如此,臣妾也不會覺得為難,但娘娘也知道,瓜爾佳氏自從被禁足,便不能再見旁人,她是從何處得知此消息,又是怎么正大光明的出現在阿哥所,其中怕是少不了旁人相助。」

  宜修目中狠色一閃而過「是誰?敢有這樣的膽子,皇上不曾發落?!」

  「娘娘,瓜爾佳氏說,是莞妃告訴了她蕭硯在此事當中的作用,皇上已經親自去延禧宮問過莞妃,莞妃所言,卻是她從不知曉,更不認得蕭硯是何人,此事最終,以莞妃御下不嚴,降位莞嬪了結,卻再無其他結果。」

  「莞嬪?」

  宜修聲音陡然高了幾分,面色更是再添恨意。

  「是,只是不知是瓜爾佳氏要拉莞嬪下水,還是真的是她所言。」

  「瓜爾佳氏住在延禧宮,除了莞嬪,誰能讓延禧宮的人,冒著違背皇命,腦袋落地的危險,放瓜爾佳氏出門?」

  宜修聲音泛冷只是略一思索,便又繼續道「豈止是那一日,怕是從瓜爾佳氏脫簪待罪,去養心殿給她阿瑪求情那次開始,便是莞嬪那賤人在背後指使!」

  安陵容聞言有些詫異。

  宜修在人前,一向是溫婉示人,從無氣怒。

  想不到今日在自己跟前,竟然也有如此模樣的時候。

  「娘娘身子為重,切莫生氣,此事臣妾與娘娘也是一樣的心思。」

  宜修一擺手「且如今三阿哥讀書不上心,四阿哥身子廢了,五阿哥因生母之故被皇上厭棄,只要稍微眼明心亮一些,自該明白往後這宮中該是誰做主。」

  「從前她膝下無子,如今卻有九阿哥傍身,怎會不動些不該有的心思呢?」

  「淑妃既是一樣的心思,怎的還不動手,莫非是擔心莞嬪受寵,才束手束腳?」

  宜修目有不滿,聲音中卻帶了絲莫名意味「還是淑妃自認,你自己沒這個本事動的了一個嬪位?」

  安陵容苦笑一聲「娘娘謀算周全,豈是臣妾能比?只是莞嬪一向得寵,此次雖因為娘娘受傷,而被降位,但她膝下有子,只要恩寵不衰,想來再次晉位,也不過是眼前之事,一時之間,臣妾卻是沒想到該以什麼法子動手罷了。」

  安陵容一句話,說的宜修沉默。

  稍頓了頓,安陵容心下一橫,又道「且娘娘也知道,莞嬪因何得寵,若是臣妾太過急切,難免就落了下乘,倒是臣妾自己也就罷了,若是因此累的弘昭失去皇上歡心,才是得不償失。」

  宜修此刻滿目詫異,盯著安陵容「淑妃這話..」

  言及此,突然頓住,蹙眉片刻又反應過來「你身邊的秋芳是宮中的老人了,你能知道此事,倒也算是尋常。」

  「是,娘娘英明,只是近來臣妾左思右想,倒是真想出一個法子來,臣妾也想,請娘娘幫著參謀參謀。」

  宜修稍一頷首「你說的是,莞嬪得寵,自然比旁人更不同些,但既然有了法子,那不妨說來聽聽。」

  安陵容聞言垂首。

  她心中也很是糾結。

  但一想到弘昭差點因此喪命,立刻便將滿腹心思壓了下去。

  「不知娘娘可還記得,當初四阿哥因何突然被皇上想起,並接回宮中?九阿哥又是因何而被皇上允許,養在莞妃膝下?」

  「九阿哥之事也就罷了,時移勢易,縱使你我都清楚九阿哥生母到底因何而亡,如今也沒了實證,倒是四阿哥,本宮記得是他寫了一封陳情書,放在九阿哥襁褓之中,才被莞妃發現?」

  「四阿哥年幼,雖有些頭腦,但也想不出這些法子,娘娘,這事兒怕是有高人指點呢。」

  「是誰?!」

  動搖國本之事,宜修立刻起了警惕。

  「果郡王。」

  安陵容紅唇輕啟,說出一個讓宜修立刻瞠目結舌的名字來。

  「你說什麼?」

  安陵容搖頭笑了笑「又豈止是此事,莞妃除夕夜復寵的根由,娘娘也很清楚吧。」

  宜修只覺得手上勁力一松,目中已經添了幾分驚恐之色來。

  安陵容一時沒有明白對方如此的緣由,下意識便出聲道「娘娘,此事臣妾已經打探的一清二楚,只是苦無人證,而不能揭發。」

  「揭發?你想揭發什麼?果郡王與甄嬛有私情?」

  宜修冷笑一聲「豈止如此,怕是他們的謀算,更大呢!」

  安陵容一時不解「還請娘娘賜教。」

  「你我之間,說話也不必藏著掖著,淑妃不妨好好想想,九阿哥才多大?」

  安陵容微愣片刻,立時神色大變。

  若是自己是果郡王,會不會打著主少國遺的謀算?

  宜修見安陵容神色變化,便知她定是想到了什麼。

  「世祖有多爾袞,聖祖有鰲拜,主少國遺,焉知他們沒有打著要九阿哥繼位,藉此把控朝政的謀算?到時再弄出個自己的兒子來,他可就不只是一個區區郡王了。」

  「先帝晚年,更是曾經議儲果郡王,這樣的人,又怎能小視?」

  「真是好大的膽子,好狠的謀算。」

  宜修聲音發冷,顯然也很是震驚。

  更是從未想過,果郡王竟然如此大膽。

  表面閒雲野鶴,什麼都不在意。

  私底下竟然跟皇帝寵妃往來密切,更是有了這樣不要命的想法。

  「娘娘,臣妾愚鈍,並未想到這些,若是如此,可要立刻上稟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