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芳一聽這話,便明白了安陵容的意思。
按照言歸的打探,背後之人並不要公主的性命,只是想讓公主在延禧宮過得不好。
若是自家娘娘照顧不好公主,那便只能給公主換個養母。
華妃不屑撫養旁人的孩子,其他一宮主位膝下,基本都已經有了孩子。
如今也只剩下端嬪一人,膝下空空。
對方又是個絕不可能有孕的破落身子,有此想法倒也算不得過分奇怪了。
念及此處,秋芳點了點頭「娘娘放心,奴婢會讓人看好了延慶殿。」
安陵容聞言頷首,片刻突然又道「這些日子齊嬪如何了?」
秋芳一愣,不解安陵容問起對方的意思,下意識便開口應道「娘娘,齊嬪?她被禁足至今還未出過門呢。」
「便是這麼久沒出門才更讓人好奇,對方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雖是禁足,但好歹也是三阿哥的生母,如今三阿哥是長子,底下人想必也不敢過分刁難的。」
「後宮嬪妃,要麼靠恩寵,要麼靠家世,要麼靠孩子,可三阿哥並不如何聰慧,齊妃家世凋零又久不得寵,底下人看人下菜碟也不如何奇怪,你找個機會,讓人悄悄去長春宮打探一番,我要知道齊嬪如今的真實情況。」
「是,奴婢明白。」
「嗯,我累了,你去看看公主和弘昭吧。」
「奴婢告退。」
秋芳說罷,轉身離去。
安陵容手上護甲在發間輕輕劃了兩下,眉間添了幾分謀算。
今日一遭到底是不是要害公主的性命尚未可知,但不同的原因顯然背後的黑手也不會相同。
端嬪是一個,皇后自然也逃不開嫌疑。
齊妃被禁足了這般久,怕是都要讓皇后以為,三阿哥已經成了自己的兒子吧。
安陵容自然不能讓對方這般輕易如願的。
口中長長呼了一口氣,身子往後一靠,便閉上了眼睛。
...
小公主的身子不好,胤禛的意思,為免衝撞了公主,滿月便不大操大辦。
皇上雖下了這般的口諭,但想著不必落人口舌,安陵容便早早吩咐了自己宮裡人,到十一月初五這日,在延禧宮內擺一桌席面,打算宴請宮中嬪妃,便算是給公主過一過滿月。
席面也不需要延禧宮的小廚房操辦,銀子給出去,內務府自然樂得做事。
且如今安陵容協理六宮,底下人自是不敢懈怠的。
初五一早,眾人齊聚景仁宮請安。
待起了身各自坐下,安陵容又朝前走了兩步,朝宜修屈了屈膝「皇后娘娘。」
宜修瞧了安陵容一眼「淑嬪有事?」
「娘娘, 今日是小公主的滿月,皇上先前有口諭下,言明不必大操大辦,臣妾便想著,在延禧宮擺一桌席面,宴請宮中姐妹,也算是為小公主賀一賀滿月之喜。」
話到此處,安陵容又朝華妃和敬妃各自屈了屈膝「到時還請皇后娘娘,華妃娘娘、敬妃娘娘與諸位姐妹賞臉,今日午膳時分同聚。」
宜修聞言目光一閃,安陵容這個打算並未提前透露,此刻突然說起來,倒是讓她有些詫異。
「淑嬪雖然只是暫時養著小公主,但也如此費心,皇上若是知道,定是要高興了。」
「雖只是暫且養在臣妾身邊,但公主金貴,臣妾自然不能懈怠。」
「有心便是好的,本宮到時自會前往。」
宜修應下這話,安陵容復又行了個禮「是, 多謝皇后娘娘。」
一邊華妃撇了撇嘴,不願意讓宜修獨當這個好人「既然淑嬪開了口,本宮自然不會推辭。」
「多謝娘娘。」
「公主滿月,眾姐妹們可要松松包了。」
敬妃也跟著呵呵笑了一聲,捧場的應了一句。
「可不是,雖說時間有些倉促,但該給的禮可不能少了。」
「是。」
皇后發話,眾人自然應下,又閒話了片刻,才各自散去。
沈眉莊與欣貴人沒有回宮,跟著安陵容一道去了延禧宮。
眾人到時,黃規全已經帶著內務府的人,早早的開始忙碌起來。
如今宮中的嬪妃也不足雙掌之數,其中還有齊嬪和甄嬛這般出不得門的,人數自然是更少。
一桌席面,便已經是足足的了。
黃規全是最有眼力見兒的,見三人進門,忙躬著身子匆匆小跑過來「奴才給三位小主請安。」
安陵容一抬手「黃公公客氣了,免禮。」
「謝娘娘。」
「今日辛苦公公了。」
「娘娘言重了,這本就是奴才應盡之務。」
黃規全笑著應了一聲,躬身一抬手,引著三人朝膳廳去,便開口道「娘娘,桌子已經備好了,菜色也按照娘娘的意思,都是往好了準備的,這會兒膳廳已經備下了今日要用的酒水,還請娘娘移步看看是否合您心意。」
安陵容笑著點了點頭,轉首道「眉姐姐,貴人,一道去看看吧?」
「自然是好。」
安陵容得寵,膝下又有阿哥,不管出於什麼理由,黃規全都不會懈怠。
三人到膳廳轉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麼問題,又到了正殿坐下。
「可讓人去接溫榮和小七了?」
安陵容讓人上了茶水,又開口問道。
兩人各自點了點頭,欣貴人開口道「一早起床溫榮就喊著要來娘娘這了,這會兒想必就快到了。」
欣貴人話落,秋芳等人也帶著弘昭和小公主上來。
胤禛還未賜名,小公主行三,如今眾人都是三公主這般叫著。
讓秋芳把弘昭放到自己身後,又伸手接過三公主,輕輕拍了拍。
如今天氣冷下來,孩子們自然也穿的厚些。
精心養了一個月,三公主的小臉也終於圓了起來,不似剛出生那般瘦弱。
公主在懷,沈眉莊兩人也湊近看了看,只一眼,欣貴人便露出一絲驚訝。
「嬪妾還記得三公主剛出生時很是瘦弱,如今不過一個月,便養的如此玉雪可愛,可見娘娘真是費了心思的。」
「公主可憐,一出生便沒了生母,既然養在我這,不管將來如何,而今我自然是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