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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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路海臉色驟變。

  林水月仿若沒有察覺,輕笑道:「早朝就要開始了,大人千萬別遲了。」

  她走後,江路海也未能夠在刑部久留。

  早朝開始之前,錢海特意等在了議事殿外邊,見得江路海,匆忙道:「聖上下了旨,命人將趙毅帶走了。」

  江路海面色陰沉:「趙毅的口供呢?」

  「也一併取走了。」錢海焦躁不已:「早知如此,就應當昨晚連夜進宮,將口供呈了上去。」

  「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

  錢海驚道:「可若他……」

  江路海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趙毅的事,已經由林水月全權接手,若問責下來,也是她的罪責。」

  這便是要將一切的責任都歸咎到了那林水月的身上去了。

  錢海心下驚慌,瞥見江路海的側臉,稍稍安定了些。

  也是,都這麼久了,能出什麼岔子?

  正逢早朝開始,他們便一併入了議事殿中。

  請安後,皇帝看著滿殿跪拜的大臣,沒有言語。

  長久都沒有聽見那聲平身,還感受到了皇帝身上沉沉的壓力,底下的朝臣心中揣揣不安,面面相覷,俱是不敢開口妄言。

  「趙毅是誰提審的?」皇帝目光發冷。

  朝上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錢海跪在了林水月後方,聞言心頭砰砰直跳。

  他驚慌不已時,前方的江路海已經出列,跪在了殿中:「回皇上的話,趙毅一案,由侍郎林水月提審。」

  「這?」旁邊的官員俱是愣住了。

  「怎麼是林水月?」

  「不是說她入了刑部之後,一直都無所事事,等同於擺設嗎?」

  也有反應過來的人,低聲道:「都快別說了,早朝開始之前,我問了榮公公,說是聖上提審了趙毅,可趙毅入宮後連帶著聖上的面都未見著,人便已經斷氣了。」

  在場之人都是人精,聞言哪還有不明白的。

  人死了,皇帝要問的東西沒問著,這會憋著怒氣。

  江路海直接把林水月推了出來。

  容品輕嘆了口氣:「水月這官做的,也真是不容易。」

  「可不是嘛,這立功之事沒她的,論罪她倒成了頭一位。」

  「所以說刑部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待的。」

  江路海見皇帝久不言語,額上浮現了層冷汗,復又道:「趙毅的口供便是林水月經手,上面還有她的名字。」

  這倒是事實。

  昨日那份口供因為是林水月得來的,她按照規矩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不想卻惹來了這等無妄之災。

  「林水月,是這樣嗎?」皇帝沉聲道。

  林水月出列道:「回皇上的話,江大人所言屬實。」

  錢海聽得她這番話,方才鬆了一口氣。

  「這林水月也算不得多聰明。」朝中熱議開來,梁少卿聽得身後的人道:「她以為替尚書擔了罪責,江路海便能夠領了她的情?」

  「笑話。」

  說話之人似乎對江路海極為熟稔。

  梁少卿想起來,在此前江路海向慶王示好的時候,此人就激烈的反對過此事。

  只說江路海不是個好人,具體的不願多言。

  眼下看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皇帝驟然發難。

  一時間,整個大殿之上都籠上了沉沉的低氣壓。

  「朕要刑部在今日之前,將趙毅定罪,你們倒好,將他屈打成招,留了具屍體給朕!」

  「是誰給你們的膽子這麼做的?」

  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叫刑部的官員喘不上氣來。

  許多人額頭都杵到了地上,在這沉重的壓力下,整個人顫抖不已。

  錢海心頭也怕,但到了這個關頭,他只想將自己給摘出去,因而咬咬牙,大聲道:「皇上,侍郎大人剛入了刑部,便存了立威之心。」

  「加之她與趙毅本就有私怨,故而才命人下了死手!」

  「一切純因侍郎大人立功心切導致,還請皇上明察啊!」

  他話音一落,旁邊的幾個人亦是忙不迭道:「請皇上明察!」

  甚至還有人當朝就埋怨起了林水月:「林大人,你拿捏不清楚刑罰,就不要往自己的身上攬責,如今出現了這等紕漏,你要如何謝罪?」

  今日白果得了特令,也來了這朝堂之上。

  只不過他人在最末尾處,離刑部的那群人極遠。

  他聽得這些人的話,險些就要站起來反駁。

  若非這幾日他都在刑部之中,都要以為這些人說的是真的了!

  他們將人嚴刑拷打至此,卻將罪責全部推給林水月,真的是好大的臉!

  「皇上。」江路海忽而開口道:「此事雖全由林大人所起,但臣亦是有監管疏忽之責,還請皇上責罰。」

  「江大人倒是個好性。」

  「她做錯了事情,卻還要替她頂罪,上哪找這樣的上司?」

  熱鬧中,梁少卿卻聽得身後的人譏笑了瞬。

  「皇上。」此前與林水月有矛盾的人,這會俱是坐不住了,紛紛上前。

  「林水月不熟悉刑部事務,又好大喜功,臣以為,不該讓她留在刑部。」

  「臣附議。」

  「且那趙毅是屈打成招,論及林水月與他之矛盾,臣不得不懷疑,林水月是故意為之。」

  「此等心狠手辣,目無王法之輩,是斷斷不能留在刑部!」

  「刑部尚書江大人雖有監管不當之責,但臣以為,此事均因林水月而起,刑部的其他人斷不能因為她一人之過,而受其牽連。」

  「請皇上明察。」

  錢海聽著他們的話,心下徹底鬆了口氣。

  當下也有了點精神,抬眼打量林水月。

  他這一看,不想竟是對上了林水月那雙黑漆漆的眼眸。

  錢海瞬間心跳失衡,面色變了瞬。

  他額上出現了層細細密密的冷汗,正欲移開自己的目光,卻聽得林水月出聲道:「江大人確實罪不容赦。」

  這話一出,整個殿內都驀地靜了下來。

  許多朝臣不敢相信地看著她:「江路海好心為她分擔罪責,她竟還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當真是無情無義啊。」

  「所以我說,這女子當什麼官?林水月才能僅限於書畫之上,到了刑部,以為那就是讓她逞能耍狠的地方,眼下闖下了這麼大的禍,卻還死不悔改。」

  「似她這樣的,當從朝上趕出去才是。」

  「只怕江大人如今也是後悔不已吧,竟是為了她這樣的人求情。」

  「確實是不配了。」

  錢閣老等人站在了最靠前的地方,見著這般景象,不由得說道:「咱們這位林大人的仕途之路,只怕是任重而道遠。」

  「想要在朝上立足,本就不易,更別說她如今就是個活靶子,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

  田閣老見狀,卻是淡笑了瞬:「我看不然。」

  話音剛落,便聽得林水月道:「皇上,那趙毅最後的口供,確實是臣審問的,但臣未對其用刑,且在此之前,趙毅也並非是由臣來審問。」

  「林大人,現在知道害怕,只怕有些晚了吧?」當下就有官員迫不及待地反駁她。「整個刑部之中都說是你審問的趙毅,如今你卻矢口否認,你覺得是當相信你一人的話,還是刑部上下幾十個官員的話?」

  林水月不語。

  這朝上對她更是口誅筆伐。

  「不是你審問的,那又是誰會將趙毅傷至此?」

  「刑部之中除你之外,俱都是些有經驗的老臣了,就算是用刑,大抵也會估量著度,只有你,會因為私仇而對趙毅下死手。」

  「大人此話,只怕太過絕對了。」林水月淡淡地看了眼說話之人,面色平靜。

  「不是嗎?若是其他人動的手,你倒是說說看,他們為何要對趙毅下死手?」

  林水月勾唇道:「趙毅此前就是刑部的官員,對他下了重手,自然是因為他知道了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朝上靜了瞬。

  方才逼問她的官員,是御史台之人,名叫邊放。

  邊放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這整個刑部,都為了叫他閉嘴,而特地將此事栽贓給你?」

  他話里的意思,分明是在嘲諷林水月自不量力。

  這等事情,過於天方夜譚,任誰都不會應答。

  偏巧,林水月還就是那個獨特之人。

  她點頭道:「大人所言不錯。」

  邊放:……

  一時間,是叫他不知說這林水月天真好呢,還是愚蠢的好。

  竟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沒注意到的是,刑部的官員在林水月的話說出口之後,俱是有些瑟瑟發抖。

  其中之最,當屬那個反咬林水月的錢海。

  「林大人,這是大殿之上,容不得你胡說八道。」

  「這等荒謬之語都能說出口,她是真的失心瘋了吧?」

  江路海沉聲道:「林大人,我知道你對刑部此前對你的輕慢,心中有所不滿,可此事事關的,是整個刑部的聲譽,還請林大人慎言。」

  這江路海不愧是年紀輕輕便當上了刑部尚書。

  在他人都被嚇得不能言語時,他依舊鎮定自若。

  只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額前的發已經被汗水打濕。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夠賭一把,賭林水月只見了趙毅那一面。

  「我當是為何呢,原來是覺得自己被怠慢了。」

  「這不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嗎?刑部上下的人,誰能夠服她?」

  邊放重新找回了注意力,高聲道:「這是朝堂之上,請林大人莫要將個人私怨帶上來,若你實在是堅持,也請掏出證據來,否則的話……」

  「大人忘記了。」林水月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她輕笑:「此前我便說過,我不做沒有證據的事。」

  邊放驚疑道:「那林大人倒是說說,你都有些什麼證據?」

  「別是另找幾個人證明她的話吧?」

  「這也能算得上證據?那刑部的官員還都說是她提審的呢,這要相信誰?信她隨便找來的人,還是本來就在刑部的人?」

  質疑聲中,江路海變了臉色。

  這是他自上朝之後,第一次看向了林水月。

  「皇上,臣有本要奏。」

  殿上的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道:「起來說話。」

  議事殿內的氣氛變了變。

  周遭的官員面面相覷,敏銳地察覺到了皇帝態度的變化。

  林水月已然起身,她緩步,走到了刑部的官員面前。

  似是想要盡力記住他們的模樣般,慢慢地看了過去。

  然而那些人在她的目光之下,身形顫抖,幾乎跪不住,已經是半趴在地上了。

  「如同諸位大人所說,對趙毅用刑,本就是存了私心。」

  「這什麼意思?她這不等於承認了嗎?」

  「不清楚。」

  「她說自己有證據,結果上來就承認了?」

  引來一陣喧譁後,林水月面色依舊平靜,她緩步,行至江路海跟前。整個刑部的官員中,就江路海最為鎮定。

  「只是有私心的這個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林水月說罷,便見江路海抬眸,眼眸深沉地看著她。

  「林大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林水月淡聲道:「江大人不應該比我清楚嗎?我倒是想問問諸位,趙毅手裡究竟是掌握著些什麼東西,才讓你們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滅口?」

  「你信口開河!」錢海急不可耐地道,他雙目赤紅,眼含怒意:「這殿內的人誰不知道,那趙毅是與你有仇,如今你為了脫罪,竟是說出這樣的胡話來!」

  「皇上,還請治林水月欺君之罪。」

  林水月卻不看他,只看向江路海:「江大人,你說呢?」

  江路海閉口不言。

  「既然江大人不願意說,那我便替你說。」林水月轉向聖上,高聲道:「皇上,臣入了刑部之後,發覺刑部上下簡直如同一塊鐵板一樣,被江大人治理得密不透風。」

  「臣確實是插不進手。」

  邊放冷聲道:「林大人這便是承認了自己在刑部之中不受重視,才急切地想要立功?」

  史宏傑忽而道:「先聽林大人把話說完。」

  邊放下意識皺眉,卻也只能閉上了嘴。

  「原本我也以為,是江大人治理得當,以至於刑部較為排外,亦或者是他們本身對女子進入刑部有其他的想法,故而才會如此。」

  林水月微頓,神色也變得冷沉了起來。

  「可仔細查探後,臣發覺卻並非如此。整個刑部上下一心,宛若鐵桶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有著一個同樣的秘密。」

  「這件事情,還與天牢中的死刑犯有關。」

  她每吐出一句話,錢海的心便往下沉了一分。

  而在她說出天牢二字後,他更是汗如雨下。

  他想開口制止林水月,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可張出口,發覺自己竟是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

  他抬起手,發覺自己的手心滿是冷汗,整個人都在不自覺的發抖。

  那邊,林水月的聲音不疾不徐:「此前,范大學士范郁在天牢中自盡身亡,令得范府一事,成為了樁懸案。」

  「天牢之中,原本是守衛最為森嚴的地方,卻不知道為何,輕易便讓重要犯人自盡身亡了。」

  「而臣仔細探查之下,發覺這等懸案,刑部內竟是不止一樁。幾個月前,曾查處了一樁貪墨案,涉案落馬的劉閣老,亦也是自盡身亡。」

  「再往前推,更有江南舞弊案,雁北走私案,均是幾年之前的案子,巧的是,這些涉案的官員,或身死或失了神智,有的甚至也出現了今日趙毅的情形,被用刑致死。」

  「這些涉案的官員,所犯的多數都是死罪,這也就意味著,哪怕他們死在了天牢里,都不會讓人覺得太過奇怪。」

  「甚至在不少人的心目當中,被刑罰折磨致死,就是他們應有的下場。」

  刑部的官員終於忍不住了。

  底下的一個給事中忍不住道:「林大人才剛剛入了刑部,對刑部的事例明晰,卻並不清楚內情。」

  「對這等重刑犯用刑,本就是合情合理的事,而人的忍耐限度都是不同的,不能夠保證得了每個人都能對酷刑免疫。」

  「出現意外,甚至是身亡之事,也極為正常。林大人現在說這樣的話,不就是正好暴露了自己的無知嗎?」

  錢海終於找回了點精神,忙不迭答道:「不錯!按照你所說的,那前朝死在了刑部之中的人更多,豈不是這些人俱都是有問題的?」

  唯獨那江路海,一言不發。

  甚至低下了頭去。

  林水月面色發冷,沉聲道:「刑部這等地方,死人確實正常。」

  「可若,這些人都沒有死呢?」

  這話一出,滿殿死寂。

  周遭的官員都被林水月話里傳達出來的意思嚇懵了。

  「什麼意思?」

  「刑部鬧鬼了?」

  「沒死難不成人還活著?」

  林水月篤定地道:「不錯,還真就是活著的。」

  「刑部羈押犯人之多,遠超常人所想。這裡面關著的,有很大一部分是死囚。」

  「許多死囚俱是家人父母都不在的亡命之徒,恰巧也是因為如此,給了諸位以可乘之機。」

  「利用職務之便,將死囚於這些達官貴人調換,並且從他們身上獲得了大批的銀兩!此事,江路海,你認還是不認!?」

  這事過分荒誕,可林水月說得太過於斬釘截鐵,以至於旁邊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更別說是做出反駁了。

  「是了,你怎麼會認呢?早在你進入刑部,提出了這等大膽的想法之後,就已經逐步將刑部的人拖拽下水,陪著你做事的人,那可是十幾個官員啊!」

  「這些人經手的,是刑部所有的事務,對他們來說,改個死囚的數量,換具屍體,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林水月冷笑著看他:「你江路海多麼聰明啊,知曉世人都覺得死人晦氣,不願多來查探。」

  「即便有人來看,你也可以夥同郎中,製造人假死之像,待得查驗過去了之後,再將真正的屍體裝入棺木中,自此,相安無事。」

  「被你用這樣的法子救出來的人,可以逃脫升天,而你江路海,也可以在短短的十年之內,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七品小官,一路晉升至刑部尚書!」

  「不光大權在握,甚至還收取高昂的費用。你們換一個人多少錢?五十萬兩?還是一百萬兩?」

  「要讓整個刑部滿意,只怕是一個極為誇張的數目吧?」

  「林大人!」江路海忽而抬頭,徑直打斷了她的話:「沒想到林大人竟是如此會編造故事,將我晉朝的官員當成是什麼了?」

  「你所謂的證據,就是你編造的這些荒誕之語嗎?」

  林水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當成什麼?自然是蛀蟲,是蝗蟲,是附在了這大晉脊樑之上,不斷吸食著血肉活下來的髒東西了!」

  「你要證據?證據便是那個知曉內情,便被你下了毒,按時死在了宮中的趙毅!」

  「趙毅死的時間不長,現在請御醫來查,你真的以為什麼都查不出來?」

  「那趙毅是被你毒死的!」錢海瘋了似的喊叫:「是你!你做出了這等大奸大惡之事,還想要栽贓他人,才編造出來了這等故事!」

  滿朝死寂。

  林水月在這安靜的大殿上,顯得格外的瘦弱。

  可她站著,這些人跪著。

  她就仿若那雲巔的山巒一樣,沉沉地壓在了這些個人的心頭上。

  「江路海,趙毅之事你不承認,那麼你抬眼看看,這個人,你可認得?」

  伴隨著林水月的話音落下,所有的人皆是抬眸看了過去。

  這一眼,便叫許多人險些癱坐在了地上。

  「鬼、鬼啊!」有人失聲尖叫道。

  「鬼什麼鬼?」那林朗不耐地翻了個白眼,高聲道:「我閨女的話你沒聽見,這可是個大活人吶!」

  沒錯,這個被突如其來帶上了朝堂,手、足之上俱是都掛著無比沉重的鎖鏈之人。

  便是那個早就傳聞死在了牢獄之中的范郁,范大學士。

  范郁佝僂著背,腳步遲緩,穿著身髒污的囚衣,兩鬢的頭髮都已經出現了花白,看著蒼老了十幾歲。

  然而就算是再如何的變化,他也是范郁。

  對於朝上的許多人來說,是那個同他們在朝幾十年,每日裡朝夕相對的范郁!

  一時間,滿朝譁然。

  「所以……林水月真的不是在胡謅,這死人竟然真的可以復活?」

  「竟有如此荒謬之事!?」

  「江路海瘋了吧?」

  滿朝官員,驚懼非常。

  誰也沒有想到這堂堂的六部之首中,竟是藏污納垢到了這般地步,還做出了這等荒謬之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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