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不讓人省心

  二少主微微眯著眼睛,笑眯眯地看著陳瑞陽和周子昂二人,他那張臉明明生的溫柔至極的臉,可眯著眼笑起來的樣子,卻總是讓人感到一絲惡寒。

  那感覺仿佛有一把尖刀懸在自己的頭上,隨時會掉下來的感覺。

  他的話語在寂靜的密室里迴蕩,聲音雖不大,卻像是重錘一般,砸在陳瑞陽和周子昂的心上。

  整個密室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壓抑,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坐在沈清對面的周子昂和陳瑞陽面面相覷,他們的臉上寫滿不安。

  尤其是周子昂,他額頭上的汗珠清晰可見,他緊張地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試圖開口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發出聲音。

  陳瑞陽則試圖用微笑來緩解這緊張的氣氛,但他的笑容卻顯得那麼僵硬和不自然,連他自己都知道自己這個笑笑的有多麼的滑稽。

  陳瑞陽和周子昂半晌才回過神來:「二少主儘管吩咐我二人,我二人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還望二少主在給我們一次機會。」

  沈清這才重新露出笑意:「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這一次可不要叫我失望了。」

  周子昂:「是。」

  陳瑞陽:「是。」

  沈清不緊不慢的道:「雲家可是塊難啃的骨頭,雖說現在的風波雲家覺得不會波及到他們,但往後就不一定了。」

  周子昂試探性地問道:「二少主的意思是叫我們去說服雲家加入二少主這邊?」

  沈清笑著道:「正是。」

  「你二人誰要是說動了雲家,我就可以幫助誰銷毀掉你們犯下的種種貪污的證據。」

  周子昂和陳瑞陽的雙眸突然就亮了起來,兩人一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陳瑞陽:「微臣定會說服雲家,讓雲家為二少主效力的。」

  周子昂:「微臣,三日內必拿下雲家!」

  「哈哈哈哈哈!」沈清大笑幾聲後:「好,總之我這裡銷毀證據的名額有限,先到先得。」

  周子昂:「是。」

  陳瑞陽:「微臣領命。」

  沈清:「陳瑞陽你可以離開了,周子昂你留下,我還有些事要跟你說。」

  待陳瑞陽走後,周子昂內心有些不安地問道:「不知二少主留我下來所為何事?」

  沈清:「昨日我收到了一封密信,你且看看。」

  周子昂:「好。」

  密室內,昏暗的燈光下,周子昂顫抖的雙手緊握著那封密信,上面的字跡仿佛帶著冰冷的寒意,穿透他的指尖,直達心底。

  「這、這!」周子昂抬頭驚恐地盯著沈清。

  沈清淡淡的道:「這封密信便是在你府上繳獲得到的。」

  周子昂滿臉驚恐地道:「我府中竟然會有沈夜霖的人!」

  「他竟然把他的眼線都安排在了我的府中!」

  沈清:「由此可見,他下一個目標是你的可能性很大。」

  「你現在是被沈夜霖緊盯著不放的。」

  「你若是真心想要活命,雲家只有你來拿下,若是你比陳瑞陽慢了一步,死的人便會是你。」

  「別看陳瑞陽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可他的腦子確實很靈光的一個人。」

  「你要真想跟他比,還差了那麼一點。」

  周子昂眉頭微微皺起,他心中有些疑惑:「二少主這意思……為什麼我有些不太能理解?」

  「陳瑞陽他不也是二少主你的人嗎?二少主你這麼一說,是想要讓我殺了陳瑞陽?」

  沈清沒有正面回答周子昂的話,而是道:「陳瑞陽雖然很聰明,但性子太過膽小,很難成大器。」

  「如此膽小怕事的人,是謀事中最忌諱的人。」

  「因為一旦敵人告訴他,只要他什麼都說,他們就不殺他,那麼他很有可能就會因為想要活命而把我們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敵人。」

  周子昂:「那二少主為什麼要用他?」

  沈清緩緩道:「他的死,自然是有用處的。」

  「不然我怎麼會留著他到現在。」

  周子昂越聽越有些迷糊了:「微臣愚笨,還望二少主指點。」

  沈清也沒有不耐煩,他笑了笑:「現在還不是殺陳瑞陽的時候,等到了那個時候,我自會通知你。」

  「你這一次要做的便是不要讓陳瑞陽插手雲家的事情」

  「只要不傷及他的命,你對他使些陰招也是可以。」

  說完這些話後沈清拍了拍周子昂的肩膀:「周大人,我對你可是很信任的,不然我也不會跟你講這些話。」

  「我對你那麼器重,周大人可不要叫我寒心了才是。」

  沈清的話如同重錘一般,落在周子昂的心頭,讓他不禁感到一陣壓抑。

  夜色中,他的臉色在微弱的燈火下顯得格外蒼白。

  沈清的手依舊搭在他的肩膀,周子昂下意識的深呼吸了口氣

  他抬頭望向沈清,眼前人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絲一毫別的情緒。

  他根本就看不透眼前這個人的心思是什麼。

  可現在能夠救他的人也只有沈清了,俗話說的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萬一沈清真能夠救的了他,他又憑什麼不去相信沈清,去賭一次呢?

  周子昂再次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決心都凝聚在這一刻。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二少主,您對我的信任,我必當以命相報。」「無論前路如何艱難,我周子昂都會與您並肩作戰,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沈清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回答我很滿意。」

  「希望周大人能夠說到做到才是最好。」

  周子昂:「雲家乃百年世家,底蘊深厚,他們在朝廷中可以說除了陛下外誰都不怕。」

  「也正因為他們的勢力太過強大,威脅到了陛下安危,所以這幾年陛下都在有意無意地拆解著雲家的勢力。」

  「明日我會親自登門拜訪雲家,用足夠的誠意打動雲家,讓他明白二少主的雄才大略,以及我們共同圖謀的宏偉藍圖。」

  沈清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雲家若是不識時務,我自有手段。」

  「屆時三日內,我將布下天羅地網,讓雲家無法置身事外。」

  「就算他不想入我的局,我也要強行拉他進來。」

  「雲家這麼多年做的那些齷齪事比你們多的不知道哪裡去了。」

  「只是他們的勢力複雜在整個靈玄國盤根錯節,想要一次性將他們拿捏住,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就像那野火燒不斷,春風吹又生的野草一樣,絞殺了這一批,另外一邊又冒了出來。」

  「所以這些年陛下才一直拿他們沒有什麼辦法。」

  「可我不一樣,我知道雲家的致命弱點是在哪裡。」

  「只要你能夠引雲家入局,今後你便是我的左膀右臂,往後的榮華富貴,少不了你。」

  周子昂聽完這些話,他臉上滿是貪婪之色他的雙眼在昏暗的燭光下閃爍著對權利深深的渴望之色。

  心中燃燒的貪婪和欲望的火焰,吞噬著他所有的理智。

  他緊握著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這樣一來他就能夠將這無形的榮華富貴緊緊握在掌中。

  他腦海中浮現出未來的畫面。

  金碧輝煌的宮殿,身著華服的自己,身邊簇擁著無數的僕人,他們低頭恭敬地喚他一聲「宰相」。

  那些曾經看不起他、嘲諷他的人們,到時候都要在他腳下瑟瑟發抖,他要他們看向他的目光中滿是恐懼和敬畏。

  周子昂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站在頂峰,掌控著一切的未來。

  他的心中充滿了野心和欲望,他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將在他的計劃下實現。

  沈清看著周子昂那張利慾薰心的扭曲面容,他的眼裡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眼神都在那一刻變得極為暗沉。

  但在周子昂看向他的瞬間,沈清的眼神又重新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周子昂:「微臣心中已經有了應對之法,三日後必定會給大人一個好的喜訊。」

  沈清輕笑一聲:「希望如此。」

  周子昂:「微臣就先告退了。」

  沈清:「嗯。」

  待周子昂走後,沈清原本笑起來的嘴角頓時就沉了下去,臉上的神色變得異常冰冷,周身都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起身走到不遠處的棋盤前,從黑子的棋罐中拿出一顆黑子。

  當黑子落在棋盤中心點的瞬間,整個棋局被黑子終結。

  棋盤之上,那枚黑子落下,如同黑暗中的一顆星辰,悄然間改變了整個星系的走向。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只剩下棋子與棋盤碰撞的細微聲響,迴蕩在靜謐的密室中。

  那一連串即將封鎖的棋路,竟在一瞬間被黑子徹底破解。

  黑子如蛇,悄然遊走於棋盤之上,它的每一次移動都看似隨意,卻暗藏殺機。

  那絞殺之勢,緩慢而堅定,仿佛一條巨蟒,在草叢中靜靜蟄伏,等待著獵物放鬆警惕的那一刻。

  終於,它找到了機會,一口咬下,白子陣腳大亂,敗局已定。

  看似即將獲得勝利的白子,會贏下這一局,實則它早已被黑子營造出的假象團團圍住,最後被黑子一擊斃命。

  黑子如蛇的絞殺般,緩慢且致命。

  沈清:「落子無悔,棋局已定。」

  「我的勝利是必然的。」

  「沈夜霖想好該怎麼接我這一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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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藥房的王千墨還依舊久久沒能緩和過來,他眼前浮現出沈夜霖的面容,那張冰冷的臉龐上,雙眸深邃而冷漠,透著無盡的殺意,令人的心下都感覺到一顫。

  當時那個瞬間,王千墨被沈夜霖點名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一定死定了。

  恐懼如潮水般湧來,他能夠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心臟在瘋狂地跳動,仿佛要從胸腔中蹦出。

  他緊緊抱住自己,試圖在這份恐懼中尋找到一絲安慰,但沈夜霖當時的冷厲之色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無法抹去。

  王千枝走過來看見王千墨在那裡自己抱著自己顫抖不止,他輕嘖了一聲,上去就是一腳踹在他的身上。

  王千墨吃痛地發出一聲悶哼:「啊!」

  王千枝:「你這死小子又在哪裡給我胡思亂想些什麼?」

  「一天天的,我看你是閒的慌。」

  「你做出那麼害怕少主的樣子做什麼?」

  「你身上衣服誰買的?你這一日三餐最喜歡吃的菜都是誰吩咐後廚給你做的?」

  「你想要的那些玩具都是誰給你買的?」

  「你想要睡舒適一點,想要好的棉被那些零零散散的要求都是誰給你滿足的?」

  「你換別的少主府試試看,能把你當人都不錯了。」

  「你他娘的惦記人家喜歡的人,你還有理了是吧?」

  「你要是惦記我老婆,老子不砍死你都是你命好。」

  王千墨:「………………」好尷尬啊……確實是這個理………

  師傅你現在弄得我想要打個地洞鑽進去了。

  王千枝的脾氣向來都很暴躁,之前不了解沈夜霖的時候,他和沈夜霖見面的時候也是如此。

  後面才對沈夜霖轉變了性格。

  王千枝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說話,裝什麼死?」

  王千墨趕忙從地上爬起來,他帶著尷尬的笑容道:「師傅…我、我這不是需要你敲打敲打一下嘛………」

  王千枝:「敲打?我都覺得剛剛給你那一腳都是輕的了。」

  「我就該狠狠地揍你一頓。」

  「不揍你一下,你還反應不過來是怎麼回事了你。」

  「怎麼那麼笨?」

  王千墨:「哎呀,師傅,我也才只有幾歲,您對我也不要太苛刻了嘛………」

  王千枝:「苛刻?你覺得是苛刻嗎?我這是在教你如何保命。」

  「七少主心善,不會對我們怎麼樣,可別的人呢?」

  「你以後出去了,到時候被人給殺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王千墨拉了拉王千枝的手:「哎呀,師傅我知道錯了。」

  「您就別罵我了好不好?」

  王千枝:「滾去給我抄醫術好好的反省反省。」

  王千墨:「是,弟子這就去。」

  王千枝看著王千墨跑去抄書的背影,他無奈的嘆息口氣:「蠢小子一點也不叫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