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下,江皎皎才停下聲音。
她知道自己今天講的內容太雜太多了,秦斂需要消化。
秦斂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意猶未盡,看向江皎皎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
於是江皎皎將公司的辦公室留給他,自己乘車回家。
江皎皎回程的路上心情不錯,有一搭沒一搭地哼著曲,秦斂的天賦很高,碰到好學生,江皎皎當然會止不住地開心。
快到周家時,突然收到了一則電話,來自於段一。
「江小姐,方便來段家一趟嗎,先生這邊出了點狀況,怕只有你能解決。」段一語氣中罕見地帶著慌亂。
「好,稍等。」
「麻煩江小姐再快一點,先生這裡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江皎皎眉頭緊鎖。
如果沒遇到什麼特殊的事,段一斷然不會給她打電話,一定是段凌鶴出了什麼大問題。
她掐指一算,呼吸一滯。
*
江皎皎趕到段家的時候,夜色深如濃墨,月亮藏在烏雲後,大地見不到一點光。
管家和其他傭人守在門口,低著頭大氣不敢喘,段一見到江皎皎立刻上前來。
「他現在怎麼樣了。」江皎皎問。
「江小姐,自從認識你以後家主很少暴走,這次事發突然,比任何一次來的都要劇烈,我才擅作主張給你打的電話。」
段凌鶴常年有習武的習慣,所以段一加上全部保鏢一起上,也沒辦法對付他一個人。
這些保鏢之前的被吩咐的內容,從來都不是保護段凌鶴,而是在段凌鶴不受控制的時候保護路人。
段一低著頭,聲音充滿歉意道:「是我不對,事情解決之後任憑江小姐處置,勞煩江小姐了。」
江皎皎沒有回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江皎皎打開大門,別墅黑漆漆的沒有開燈,江皎皎憑藉著極好的視力觀察這裡的一切。
往日華麗的別墅現在一團糟,家居電器散落一地,全都是被人暴力對待我的痕跡。
她之前在這裡布下的陣法被破壞得差不多沒了。
不止如此,這裡還被一個虛空陣控制著。
虛空陣是一種高階陣法,能將陣法從數千里之外傳輸過來從而擊中目標人或物,由於操作難度過大,即使是當時那個時代,也只有自己和幾個親傳弟子能做到。
這個時代,竟然有人也能做出虛空陣。
虛空陣傳送過來的陣法其實並不多高級,不過是早就失傳了邪術。
滋陰養邪症。
正好滋養了段凌鶴身上狠厲的邪氣,這才導致幽冥之氣突然暴漲,以及自己之前布下的陣法被破。
江皎皎捻了下自己之前布下陣法的符籙,雖然被燒成灰燼,不過上面沾染的熟悉氣息讓江皎皎確定。
是之前金蟾蜍提及過的鏡。
江皎皎眸中一暗,明白這一切大概率是鏡在給她下馬威。
來不及細想,現在最重要的是阻止陣法對段凌鶴的傷害。
江皎皎合上大門,順著細微動靜來到二樓。
這裡的幽冥之氣濃得幾乎快要溢出來了,段凌鶴此時此刻的痛苦可想而知。
江皎皎站在主臥門前,還沒有推開門,門先被向從內推開,男人高大的身高投下的陰影將江皎皎籠罩,他呼吸深沉。
江皎皎抬眸,對上一雙猩紅的眼睛。
是段凌鶴的眼睛。
段凌鶴過去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沒有一天是不疼的,這才養成了他暴戾喜怒無常的性格。
如果沒嘗過甜,他本能忍受痛苦。
可之前他偏偏遇到了江皎皎,嘗試過痛苦消失的感覺,現在身上的這些疼痛便是一分一秒都不能忍。
況且段凌鶴自己也感覺到,幽冥之氣不僅重新回來,甚至還增加了。
那種侵蝕骨骼,靈魂被攪碎的感覺,讓段凌鶴都不確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因為痛苦,他額頭爆起青筋,整個人的狀態非常不好,眼神中清明不復存在。
「皎皎……」兩個字幾乎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江皎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面前高大的男人口出吐出絲絲鮮血垂落。
他皮膚很白,映襯著唇邊鮮血的顏色更加妖艷,為他增添了幾分破碎感。
江皎皎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捏住了一樣。
她推著段凌鶴進了臥室。
段凌鶴在黑暗中視力極好,女孩貓眸中的擔憂不作假。
男人喉結滾動,他忽然有些渴。
他理智尚存一絲,氣息不穩,精神已經在暴走的邊緣,如同一個人型定時炸彈。
江皎皎則淡定到了極點,人形炸彈也是漂亮的人形炸彈,她直接走向男人,直到兩人都進入了她的房間,她合上門。
這麼濃烈的幽冥之氣,符籙對段凌鶴的影響微乎其微。
江皎皎清楚,現在唯有自己體內的鮮血能夠壓制段凌鶴體內亂竄的幽冥之氣。
江皎皎沒有一絲猶豫,伸出自己皓白手腕到段凌鶴面前,前面淡青色的血管細得可憐。
江皎皎音色沒什麼起伏:「輕一點。」
陣陣的馨香傳來,徹底摧毀了男人的理智。
男人欺身壓下,高大的身體像一座密不透風的圍牆。
他火熱的唇貼在江皎皎的脖頸上,犬齒刺破脆弱的皮膚。
江皎皎推著男人的肩膀,可強大的幽冥之氣對現在的江皎皎有著絕對的壓製作用。
她根本掙脫不開。
江皎皎放棄了掙扎,對於她來說,吸哪裡的血都是吸。
就是段凌鶴的氣息弄得她好癢。
江皎皎從小就是孤兒,師父是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家,從來沒教過江皎皎什麼叫做男女之防。
畢竟,從前的江皎皎強到都是別人防她。
少女滾燙的鮮血澆滅他靈魂深處的疼痛,男人暴起的青筋逐漸被撫平,眼神恢復清明。
不知過了多久,待段凌鶴放開少女時,她已經因失血過多已經變得意識模糊。
江皎皎身體剛養好沒幾天,經不住這些血液的流失。
少女瓷白的小臉因失血過多灰白,男人眸子裡划過一絲愧疚。
江皎皎迷糊之間,睜開眼看向段凌鶴。
因為剛才兩人互擁的動作,男人身上的名貴西裝起了不少褶皺,領帶歪向一邊,平添幾分性感。
「睡吧。」段凌鶴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淡淡的饜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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