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的動作極快，段星瀾和忘川甚至都沒有反應過。
就看見她跑到江皎皎面前，殺氣騰騰的問。
「江皎皎，你把我的女兒兒子弄到哪裡去了，你說。」
來人正是一段時間不見的周芷蘭。
她一臉蠟黃，憔悴到江皎皎仔細辨認才認出來她的身份。
周芷蘭不就是剛遇到了什麼事，她雙目通紅死死瞪著江皎皎。
仿佛這一切都是江皎皎的錯一樣。
「人口丟失，下個路口左轉去警察局，來找我做什麼。」
「江皎皎你別裝了，當時宛宛在日本最後見過的人就是你，我們打電話的時候她提起過你。」
周芷蘭一邊說著，一邊恨不得用眼神將江皎皎凌遲。
「一定是你嫉妒我們的宛宛，所以才會害她，如果你將一切事情說出來了，我便既往不咎。」
周芷蘭軟硬兼施和江皎皎說道。
她實在沒辦法了，沒有宛宛在身邊，她一天也活不下去了。
江皎皎沒有說話，段星瀾還以為他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上去就和罵了起來
你那惡毒心死的女兒丟了，關我們什麼事，她死不足惜。
況且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兒女對我小叔做了什麼，把你們搞破產了還沒有記住教訓嗎？
段星瀾說起話來不留一絲情面，像一把把刀子插入周芷蘭的心頭。
「你才死不足惜，我的宛宛那麼天真善良。」
周芷蘭此刻是真的瘋魔了，也不顧及面前人的身份。
江皎皎盯著面前發瘋的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言不發。
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復健，忘了去想江宛等人的事情。
如果江宛死了的話，按理說換命符應該解除了，周芷蘭便能看清楚之前發生的一切，也就不會有如此瘋魔的樣子。
但她這樣子，明顯是和從前沒有任何差別。
那麼只能說明，江宛沒死。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江皎皎從記憶深處找出江宛的生辰八字開始掐算，種種跡象表明她確實還活著。
江皎皎表情嚴肅，她當時確實動了殺心，根本沒想讓三人活下去。
況且江皎皎相信自己的能力，在那種環境下，他們三人活下去的概率不足萬分之一。
一定是有人在背後幫助他們。
江皎皎不再和周芷蘭廢話，她還著急回家呢，揮手周芷蘭雙眼變失去意識，目光呆滯向家的方向走去。
段星瀾看到這一幕眼中划過一絲震驚，如果學會這一招，那耍別人不是和耍狗一樣。
段凌鶴已經在學校旁邊公寓中等候江皎皎的歸來了。
從那次受傷之後，段凌鶴就變得特別沒有安全感。
明明在自己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情況下，依舊選擇在家辦公，只為了陪著江皎皎。
江皎皎開門便迎面而來一個大大的擁抱，兩人從上次受傷之後，便再也不藏著掖著，當著所有人的面秀恩愛。
段星瀾從剛開始的指責到現在的坦然接受。
有的時候還會和忘川打賭，他們能膩歪多久。
不得不說，學霸強的從來都不是成績，而是學習能力，忘川幾乎每次都完勝段星瀾。
＊
次日一早，三人沒有課，段星瀾正在公寓裡懶洋洋吃早飯的時候，看到江皎皎和忘川穿戴整齊，打算出門。
江皎皎一席段凌鶴的同款黑色妮子大衣，搭配細高跟和窄挺西褲，襯得整個人乾淨利落。
連頭髮絲都精緻無比。
江皎皎難得穿得這麼重視，引起了段星瀾的注意。
「你們打算上去哪裡？為什麼不帶上我。」段星瀾控訴道。
「你確定要去？那裡的環境，可是相當糟糕。」
段星瀾撇撇嘴表示，上次進山洞就沒有他，這次不能還沒有他。
江皎皎點頭：「想去就抓緊時間換衣服。」
這次全程由江皎皎開車，段星瀾起初以為他們要去什麼高檔會所參加活動。
卻發現江皎皎的行駛方向越來越偏遠，來到了城市邊緣的貧民區。
段星瀾下車後，打量著他們身上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的穿搭，一臉疑惑。
不明白為什麼，江皎皎要在這個地方穿得這么正式。
不過段星瀾信奉一個真理，那便是姑奶奶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江皎皎早就掐算好了位置，一下車便直奔目的地。
老舊小區最裡面的頂樓，昏暗狹窄骯髒的環境，讓段星瀾無從適應。
即使周圍蛛網遍布，油污掛滿整座牆體，良好的教養依舊沒有讓段星瀾面露嫌棄。
不過段星瀾眼中倒是多了幾分好奇。
從小過著小王子一般生活的他，還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種地方的存在。
江皎皎有禮貌地敲敲門，裡面傳來一陣風燭殘年的沙啞聲音。
「清歡，什麼時候還要師姐親自去為你開門啊……」
那聲音中帶著幾分調侃，細聽之下又是隱藏著些許怨恨。
清歡？
段星瀾覺得有些耳熟，忽然想起，玄清觀觀主似乎也叫清歡。
姑奶奶多會兒有了這個新名字？
不過段星瀾又想到，應該是老人家年紀大認錯人了。
也對，一個老人家憑藉敲門聲，能認出什麼。
所以姑奶奶來這裡做什麼？
給空巢老人獻愛心嗎？
江皎皎打開門向房間內徑直走去。
段星瀾在鼻腔接觸到房間內環境的一瞬間，僵在原地。
一股惡臭味襲來，那陣陣惡臭熏得他眼睛生疼，喉嚨也逐漸發癢。
段星瀾懷疑自己下一秒就要得肺炎了。
他終於知道江皎皎為什麼不讓他來。
因為歌手要保持清淡的飲食，所以段星瀾有著超越常人的嗅覺味覺能力。
就算是普通的味道，在他的嗅覺中也比別人聞到的味道要放大十倍不止。
更別提那一陣陣直逼天靈蓋的惡臭。
腐爛化膿的味道，夾雜著發霉潮濕的味道，讓段星瀾直接趴在旁邊吐了起來。
「嘔……」
忘川在他身邊，為他拍了拍後背。
「難受不行就去車上等我們，車上有水。」
段星瀾強撐著擺擺手。
「我……我沒事……」
隨後他小跑到樓梯間的窗戶，把頭伸到外面深吸了一口氣。
才回來對著忘川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他倒要看看，姑奶奶來這裡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