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使另外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
一個震驚,一個錯愕,一個狐疑。
宋南燭:「大師兄,真的假的?你會不會是看錯了?」
薄子理:「會不會是他們的一個障眼法?」
只有孟星鸞沉思著沒有說話。
那團黑霧的內核如果真的是清虛道長,那是不是從側面說明道長已經遭遇不測了?
這個結果是孟星鸞不能接受的。
明明她和周聿白離婚過後還收到過對方的郵件……
女人拳頭緊攥,目光冰冷。
沈確說:「我不可能會看錯。」
孟星鸞斂去情緒,重新抬頭看向男人。
「昨天你為什麼不說?」
語調帶著對沈確的質問。
沈確張了張口,不知如何解釋,最終選擇閉嘴。
孟星鸞強壓下怒氣。
氣氛劍拔弩張,饒是心大的宋南燭都察覺到了異樣,薄子理出來打圓場說:「昨天師姐你受傷了,大師兄可能是急忘了。」
這話是有依據的。
以前幾個師兄弟齊聚在菩提道觀,大師兄沈確就對大師姐孟星鸞格外上心。
剛開始業務不熟練,孟星鸞捉鬼時會吃點苦頭受點皮外傷,每次這個時候沈確就格外緊張。
悄悄送藥並且時時刻刻關照著,甚至於忘記做師傅布置的任務。
所以昨天看見了沒說,也是情有可原。
孟星鸞還是沒說話。
沈確低頭,「抱歉師姐。」
片刻。
「算了,昨天晚上也怪我自己輕敵。」
這事就這麼揭過。
之後孟星鸞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竟直接召出了鬼門。
太陽被雲層遮擋,光線黯淡下來。
陰風四起。
三個師弟都是第一次見這麼離譜的操作,驚愕的表情印在了他們的俊顏上。
師姐……未免也太逆天了吧。
居然連黑白無常都能召喚出來?!
鬼門裡飄出兩道鬼影。
其中黑無常說:「大師,大白天的你叫我哥倆出來幹什麼?白天可不興見鬼的啊。」
而且見面的地點還是在道觀,要不是這些對他們免疫,否則當場就要表演一個什麼叫魂飛魄散。
孟星鸞也不兜圈子,長話短說。
「你們現在幫我看看我師傅清虛道長的情況……他的魂魄進地府了嗎?」
黑白無常面面相覷,互相遞了個眼神。
最終是黑無常轉身進入鬼門,去查生死薄了。
白無常先是圓滑的和孟星鸞的三個師弟打招呼,然後才和孟星鸞嘮起了家常。
「大師,你看你每天事情那麼多,我們合作的那事你看要不要找幾個幫手?你不知道最近地府忙的是焦頭爛額,我和黑兄弟都好幾天沒休息過了……」
白無常吐露苦水,儼然一個被上司壓榨的苦逼打工仔。
宋南燭好奇的湊了上來。
「什麼合作?你們不會是想讓師姐幫你們捉鬼吧?」
他猜的大差不差。
白無常眼珠骨碌碌的轉了幾圈,接著笑的不懷好意。
少年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眼中升起警惕,「你想幹什麼?我不喜歡鬼啊!」
白無常:「……」
這個小兄弟好像智商不太行的樣子。
他就算是鬼,也對男的沒興趣好吧?
壓下眼中的無語,白無常熱情的道:「小兄弟你放心,我對你不感興趣,就是你對幫助鬼有沒有興趣?類似於實現他們的願望,了卻夙願這種。」
宋南燭:「……」
宋南燭:「實現他們的願望,你當我是許願池的王八啊?」
薄子理和沈確忍笑。
小師弟還是你小師弟,腦迴路顯然跟常人不一樣。
白無常這番姿態明顯是又要拉合作人。
畢竟孟星鸞很佛系。
肯定不會給自己設定什麼kpi。
白無常面無表情的呵呵兩聲,然後果斷轉換目標。
薄子理沒有果斷拒絕,只說考慮一下。
沈確則直接拒絕得乾脆。
白無常不死心,繼續軟磨硬泡,但沈確始終只有一個『不』字。
十分鐘後。
白無常放棄了。
行叭。
凡事都講究緣,沒緣就算了。
剛才那個『大傻子』腦子雖然跟常人不一樣,但是好歹也是孟星鸞的師弟,應該差不到哪去,等會兒再去忽悠忽悠。
又過了一分鐘離開都黑無常才從鬼門裡飄出來。
他道:「大師,剛剛我幫你去看了生死簿,上面的名字還沒被劃掉,還活著。」
這個結果讓孟星鸞提起的心終於落地。
緊皺的眉頭也頃刻舒緩。
「我知道了,謝謝。」
「大師不必這麼客氣,還有事情需要我們幫忙嗎?沒有的話我們就先走一步,事情還堆在那等著我和白無常回去處理……」
他說的語速很快,顯然是真的工作忙。
孟星鸞也不耽擱他們的時間,問:「有關於謝宴辭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有點眉目了,大師等我們下次再和你講啊……」
兩鬼邁入鬼門,頭頂的雲層退散,陽光重新露了出來,仿佛剛才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夢。
宋南燭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孟星鸞。
「師姐,你好厲害!不愧是我偶像!」
孟星鸞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彩虹屁。
她說:「現在我們所掌握的一點信息便是師傅還活著,如果他真的在舒良手裡,那就是被控制了,師傅的能力我們都清楚,深不可測,他都能被控制,那一定是有什麼棘手的東西。」
女人條理清晰的分析著。
三人贊同似的點頭。
薄子理問:「師姐,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救師傅?」
「要不今天就去?擇日不如撞日,師傅在那多待一天都是危險。」
宋南燭緊跟著說下去。
孟星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少年。
「你若想去送死,沒人攔你。」
宋南燭:「……」
嚶嚶嚶。
被師姐嫌棄了。
少年果斷選擇閉嘴。
沈確站出來說:「師姐,先讓我派人過去打探一下吧,萬一他們真的有後手,我們也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孟星鸞搖頭。
「你找人過去也聽不到什麼消息,舒良不是醒了嗎?我親自過去會會他。」
這個辦法遭到了三人一致的反對。
無疑都是怕她會受傷。
女人輕輕勾唇,陽光下的她渾身都散發著光,那雙瀲灩的桃花眼勾人奪魄。
嗓音清冷透著濃濃的不屑。
「舒良就是個廢物。」
孟星鸞已經下定決心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幾人一起把道觀剩下的地方打掃乾淨,因為女人身上有傷,便充當監工。
下午,道觀外來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