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真沉默了。
似乎在思考這個行為對不對。
遵從內心,她其實是怨恨親生父母的。
本來她一個人可以好好生活的,可是就因為他們突然冒出來打亂了她所有的生活計劃。
她以為她終於苦盡甘來,可結果呢?
被所有人忽視,甚至還有一個偽善、無血緣關係的妹妹想要她的命。
如果她不曾回到薄家,那她現在是不是還活的好好的?
有著一份不錯的工作,對未來充滿希望。
哪怕像孟星鸞說的那樣會遇到一個渣男,那也好過丟了性命。
「大師,我要是打了他們,真的不會遭天譴嗎?」
穆真好奇的反問道。
因為不管怎麼說,夫婦兩人都是和她有血緣關係的親生父母。
對她是有著生恩的。
「放心,有我在你不會被劈死的。」
這話的意思就是會遭天譴了。
穆真怕疼。
她搖了搖頭,「打累了,不想打。」
薄二爺、薄母:「……」
怎麼,聽你這意思你是想打的?他們嚴重懷疑如果孟星鸞不說這句話,穆真可能真的會像揍薄珍珍那樣揍他們。
薄母臉都綠了,氣得渾身發抖。
薄二爺也沒好到哪去。
薄子理對穆真的印象很好,要是他早點回薄家,或許穆真會有個不一樣的結局。
男人垂下眼,斂去眸中的一抹惋惜。
場面一直僵持著。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薄二爺還想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謝宴辭得罪算了。
正預備把保鏢叫過來,就被妻子攔住。
薄母壓低聲音說:「你看見外面站著的那群人了嗎?謝宴辭帶來的。」
薄二爺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嚨口。
孟星鸞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們。
薄母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她皺著眉不悅的道:「你看著我做什麼?」
孟星鸞笑眯眯的,「就是第一次見人終身霉運纏身有點好奇罷了。」
霉運纏身?終身?
孟星鸞說的是她?
薄母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心底逐漸被恐懼籠罩。
她試圖安慰自己是假的,可是潛意識裡卻是信了的。
薄二爺察覺到妻子的不對勁,趕忙伸手攬住她的肩膀,低聲說:「她肯定是胡說八道的。」
話落的同時,薄二爺發現孟星鸞這次在看他。
「你看著我做什麼?」
孟星鸞還是那個表情。
明明在笑,可是卻讓人不寒而慄。
活像是被什麼魔鬼盯上了似的。
「沒什麼,可能是我眼界太淺,沒見過行走的窮光蛋。」
薄二爺:「……」
他?窮光蛋?!
很好,確定過眼神,孟星鸞是營銷出來的假大師。
想他堂堂薄氏總裁,身價千億。
怎麼可能是窮光蛋?
他要是窮,那麼全世界都是窮光蛋了。
這麼一想,薄二爺的底氣回來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孟星鸞,回了一句,「是啊,我也沒看過窮光蛋。」
薄子理已經在憋笑了。
鍾思語則沒繃住,直接『噗嗤』笑出了聲。
薄二爺和薄母同時回頭看去。
鍾思語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抿唇不語。
她也會看相。
明明剛才他們的面相不是這樣的,可就是在孟星鸞說過以後,薄二爺和薄母的面相竟真的朝著那個方向改變了。
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孟星鸞到底是什麼人?
鍾思語正式對孟星鸞生出了忌憚之心。
驀然,她想起出去一趟就受了重傷回來的是瑾晟。
總不能……也是孟星鸞的手筆吧?
就在鍾思語陷入沉思的這段時間裡,『烏拉烏拉』的警車趕到。
帶頭過來的還是熟人賀錚。
孟星鸞:「賀隊。」
賀錚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他看了一圈也沒發現誰像殺人犯。
於是便問:「我是刑偵隊的賀錚,剛剛接到報警,說是有殺人犯,請問她在哪?」
薄母和薄二爺還想掙扎。
薄子理卻看穿兩人的意圖。
他走到兩人面前,冷淡的道:「二叔二嬸向來公正,應該不會包庇罪犯的吧?」
一句話把兩人都堵了回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薄二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人很眼熟。
怎麼長得那麼像他那當官的大哥?
男人叫他二叔?
「薄、薄子理?」
薄子理微微一笑,「原來二叔還記得我啊。」
……
薄珍珍被警察帶走了。
隨行的相關人員也均是跟著過去例行做個筆錄。
穆真整個鬼都是恍惚的。
車上。
穆真問:「大師,我爸……薄先生和薄太太會有什麼下場?」
「他們不配為人母,不會有人想要成為他們的孩子,一個霉運纏身一個窮光蛋,他們會用餘下的氣運贖罪,為你下輩子的幸福鋪路。」
穆真低垂下眼睛。
忽而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燦爛笑意。
「孟大師,謝謝你!」
她的執念在此刻煙消雲散。
穆真沒有再跟著他們,而是獨自去了地府等著排隊投胎。
孟星鸞看著窗外,放在身側的手卻被一隻大手牽住。
女人偏頭,對上男人那雙溫柔的眼眸。
「謝宴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