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被孟星鸞攥在掌心裡成了一團廢紙。
後進來的男人身邊跟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剛才那張符紙就是她情急之下甩出來的。
熟悉的臉對應上了鍾思語這個名字。
自上次一別後,她們就再沒什麼交集。
唯一能同框的便是直播時那些網友在彈幕里將其拎出來互相比較。
畢竟兩人都是玄學師。
可明顯是孟星鸞甩了對方幾條街。
鍾思語神情複雜、凝重,她看著空中單方面的施暴行為,抿唇道:「孟小姐,你我都是玄學師,如此惡劣的行為理應杜絕,你為何要包庇那個厲鬼?」
這裡的厲鬼指的自然是穆真。
「厲鬼?」
孟星鸞不屑的挑了下眉,漂亮的桃花眼裡堆滿了嘲諷之色。
「鍾小姐不知來龍去脈,就這麼果斷的下判決是厲鬼的錯?」
鍾思語愣了一下。
繼而說:「我的眼睛告訴我這厲鬼將活人的魂魄逼了出來暴打,於情於理那都是不合理的,還請孟小姐不要插手。」
鍾思語今天只是湊巧和父親去薄二爺的公司談事情。
沒想到中途對方接到女兒的電話,說家裡來了不速之客要置他於死地。
並且還叮囑薄二爺要帶個會除厲鬼的玄學師回去。
這不就巧了嗎?
於是就有了鍾思語來薄家的一幕。
「如果我偏要插手呢?」
涼薄的一句話讓氣氛徹底跌為零下。
薄母也趁此走到丈夫身邊,她小聲的將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當然,關於薄珍珍的那部分她只含糊的略過。
笑話。
她要是說薄珍珍疑似要殺害他們夫妻倆,就憑丈夫多疑的性子,今天薄珍珍肯定是保不下的。
沒有開陰陽眼的薄二爺根本看不見一旁的單方面暴打。
薄珍珍叫的精疲力盡,魂魄所受的傷讓她生不如死。
眼看著危在旦夕,鍾思語牙一咬,直接拿出藏在包里的桃木劍。
劍柄上刻畫的圖案讓孟星鸞眯起了眼睛。
「大膽厲鬼,速速就擒!」
孟星鸞:「……」
她發現鍾思語有個毛病。
那就是每次喜歡喊一些中二的口號。
尊重。
但……
「你當我是空氣嗎?」
孟星鸞的速度比鍾思語更快、更迅速。
突然出現的誅邪劍看呆了薄氏夫婦。
尖銳的劍身觸碰到鍾思語的桃木劍時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鍾思語感覺手都被震麻了。
她的臉一白。
「孟小姐,我不想與你為敵。」
她根本不是孟星鸞的對手,對方的強大超出她的想像。
「你都跟舒瑾晟他們混在一起了,我們只能是敵人。」
話落,鍾思語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知道?!」
孟星鸞直接用力,剎那,桃木劍便斷成了兩半。
那張瓷白漂亮的臉上清清冷冷沒什麼表情。
她瞥了眼鍾思語。
嗓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不瞎。」
鍾思語:「……」
她收回目光,心情複雜。
有孟星鸞擋在這,她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
可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厲鬼殺害一個活人嗎?
鍾思語不甘的攥緊掌心。
這時,耳邊響起薄二爺焦急的聲音。
「鍾小姐,發生什麼事了?我女兒不會有事吧?」
事情大了。
你女兒快被一個厲鬼打死了。
鍾思語抿唇,沒有回答。
倒是被開了陰陽眼的薄母搶過話頭,「你趕緊救救我女兒啊!」
那個該死的穆真要把薄珍珍打死了!
鍾思語:「……救不了,我打不過孟小姐。」
一聽這話,薄母臉都白了。
她緊緊抓住丈夫的胳膊,「不能讓珍珍出事!我們只有這一個女兒了……」
薄二爺心頭煩躁,從進來開始就是一臉懵逼的狀態。
他們都說救救薄珍珍。
可在他眼裡,薄珍珍只是昏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應該打120叫救護車啊!
孟星鸞好心的也給他開了一個。
然後薄二爺風中凌亂了。
穆、穆真?
「穆真?」
聽到男人遲疑的呼喊,穆真打人的動作頓了一下,她冷冰冰的回頭看了親爹一眼,然後又繼續毆打薄珍珍。
薄珍珍已經叫不出來了。
整個人狼狽的像個喪家犬。
孟星鸞偏過頭問薄子理,「剛才你錄的視頻保存了嗎?」
從薄母進門的那刻,薄子理就已經按下了錄製鍵。
「嗯。」
薄子理將手機解鎖遞給孟星鸞。
孟星鸞則點開那個視頻把音量拉滿。
「薄先生,你自己看吧。」
旁邊的鐘思語也忍不住將目光落在了屏幕上面。
三分鐘後。
鍾思語露出錯愕、震驚的表情。
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難怪孟星鸞要護著那厲鬼了。
面對一個害死自己的兇手,換作誰都不可能還留有理智。
這個叫薄珍珍的……好狠毒。
鍾思語徹底不說話了。
她站在一邊爭當隱形人。
但是看著奄奄一息的薄珍珍,還是沒忍住提醒了一句。
「你要是把她打死了,你投胎就……嗯沒那麼多選擇了。」
這句話讓孟星鸞多看了鍾思語幾眼。
等薄二爺消化完這一切以後,穆真已經打完了薄珍珍。
就留著最後一口氣,看著她在那苟延殘喘。
薄二爺:「……穆真,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看著一臉複雜的親生父親,穆真垂下眼瞼。
「我說是真的,你會信嗎?」
薄珍珍的野心很大,不僅想要取代穆真真千金的位置,還妄想殺害養父母得到他們全部都遺產。
這些都是穆真變成鬼以後親耳聽薄珍珍和別人說的。
多疑的薄二爺不說全信,但也在心底埋下了種子。
「穆真,你聽爸爸和你說,如果珍珍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
穆真扯了一下嘴角,「那你就現在報警。」
薄二爺沒動。
薄母則氣沖沖的說:「穆真,你怎麼就那麼狠毒?你自己看看你把她打成什麼樣子了!」
薄珍珍生無可戀、奄奄一息。
似乎下一秒就能下地獄。
穆真冷漠的對上親生母親那雙帶著怒氣的眼睛。
心裡對自己感到悲哀。
她說:「我狠毒?我殺人了嗎?沒有,我還好心好意的給她留了一口氣,死不了。」
就像孟星鸞說的那樣。
死對於薄珍珍來講算是一種解脫。
為了這種人,沒必要在自己的人生里留下一個污點。
客廳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半晌,謝宴辭放下手機,說:「我報警了,不用謝。」
薄二爺:「……」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謝宴辭會在他們家?
甚至還多管閒事的報警了?
警車過來這邊中途肯定會被有心人注意到。
要是真有不好的事情被掛在網上,薄二爺覺得他哥能把他的頭打爆。
男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可又不敢發作出來。
至少謝家他是不敢得罪的。
薄二爺硬扯出一絲笑來,「謝三少,你怎麼在這裡?真不好意思啊,家裡這種事還勞煩你打電話……其實完全沒必要的……」
謝宴辭冷淡的打斷他。
「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薄母、薄二爺:「……」
為什麼謝家這位情商這麼低?聽不出言外之意嗎?
兩人心裡直慪氣。
最終薄母蹲下把暈倒在地上的薄珍珍扶起來,艱難的平放在了沙發上。
就在前幾秒,孟星鸞大發慈悲的把薄珍珍的魂魄重新塞進了身體裡。
如此流暢的一幕讓鍾思語久久沒有回神。
孟星鸞果然恐怖如斯!
穆真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心底的執念在毆打完薄珍珍後已經散了大半。
剩下的則是對自己的親生父母。
孟星鸞看穿了穆真的心思。
「你想像剛才那樣揍一頓出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