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鸞從薄子理的病房離開後就和謝宴辭往醫院外走。
謝宴辭在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孟星鸞正回答的時候,孟今安便帶著他的滑跪突兀的出現了。
大廳突然安靜下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這邊看來。
孟星鸞:「……」
哪來的小丑?
孟家人都這麼陰魂不散的?
不過片刻女人便想明白了。
上次孟父被她打進了醫院,恰巧薄子理也進了同一家醫院。
真是孽緣啊。
孟星鸞面無表情的垂著眼看著跪在她面前的孟今安。
少年內搭穿的是一件連帽衛衣,外面穿了件無帽的黑色羽絨服。
他低著頭,剛才那一跪讓他的膝蓋受到了重創,痛的他表情管理失敗,齜牙咧嘴的。
他只悶哼了一聲。
咬牙沒叫出聲來。
「安安!」
孟母的驚呼聲打破了這片刻的沉默。
她『噠噠』的跑過來。
孟今安忍辱負重的說:「孟星鸞,如果我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現在爸爸被你打進了醫院,別的我們都不要,你把醫藥費給了就行。」
少年自認為撐起了家裡的半邊天,實則不然。
孟星鸞環視了周圍人一圈,表情更冷了些,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這是準備道德綁架她啊。
因為不管怎麼說,孟星鸞都坐擁億萬粉絲,是個響噹噹的公眾人物。
果然,孟今安的話一出就惹來了竊竊私語。
「那個是孟星鸞吧?我就說怎麼那麼眼熟呢。」
「孟家的瓜我都吃過,我給你說啊,那個哭的稀里嘩啦的是孟大師的親生母親,跪著的是他的親弟弟,你別看他們可憐,那都是他們活該!他們當年還遺棄大師呢!」
「真的假的?我看他們挺可憐的……不過再怎麼樣也不應該打人啊。」
「不愧是大師,心這麼狠,連有血緣關係的父親都敢打,嘶,恐怖如斯!」
「後面的,你別擠我啊,你想看我也想看呢,這不比那些狗血連環劇有意思嗎?」
……
嘰嘰喳喳的聲音顯得有些嘈雜。
謝宴辭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下來,他看孟今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樣。
少年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他握緊拳頭,有一半的把握能讓孟星鸞把醫藥費交了。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若不是迫不得已,孟今安是不會跪的。
可現在眼前的情況只有這麼一個好辦法。
剛才在孟父面前,話雖是那麼說,但也不可能真的不管。
孟父有能力有手腕,想要重新回歸以前的生活只缺啟動資金和人脈。
孟今安有逃避心理。
他還小,還沒有參加高考,不應該撐起家裡的一片天。
所以孟父還不能垮。
少年自私的催眠著自己,許是起了作用,心底那股屈辱正在慢慢淡化。
「你們還有臉來要醫藥費?」
孟星鸞冷冷出聲,語調平靜,聽不出喜怒。
孟今安忍著懼意,放低姿態說:「不管怎麼樣,那也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可以不認我們,但是你打了人就該負責,我們也不多要,只要你把醫藥費給了就行了。」
「那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們的『寬宏大量』了?」
是個人都聽出了孟星鸞話語間的嘲諷。
偏偏孟今安要裝耳聾。
他是鐵了心要讓孟星鸞把醫藥費給了。
可事情哪有那麼容易?
孟家人醜惡的嘴臉讓謝宴辭感到作嘔。
他已經替這家人想好了最後的下場,可孟星鸞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小聲道:「孟家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她不想讓謝宴辭沾染上這份因果。
謝宴辭也很聽話。
下一秒就把冒出來的陰暗念頭扼殺在了搖籃。
孟星鸞重新轉正腦袋,在孟母說話前道:「既然這樣,你們有什麼證據是我動手打的人?」
一句話把母子二人都整懵了。
孟今安直接抬起頭,似是沒料到孟星鸞竟然不承認了!
兩人面上的表情成功取悅了孟星鸞。
但也僅僅只有那麼一點點。
畢竟她的時間很寶貴,孟家人根本就不配浪費她一分一秒的時間。
「孟星鸞,當時我們都看見了!你能不能別這麼無賴?你又不缺錢……」
「我是不缺錢,只是單純不想花在你們身上,我這人沒有當冤大頭的習慣。」
「孟星鸞!你……」
「你們若是覺得不服,報警抓我吧。」
懶散、擺爛的姿態是對母子二人最大的挑釁。
偏偏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讓他們面紅耳赤。
就在孟今安準備破罐子破摔之際,一道聲音直接橫插了進來。
「我當是什麼事兒呢,不就是醫藥費嗎?我就當日行一善,我幫你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