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啊離婚了?!」
薄子理驟然拔高了音調,淡漠的臉上少見的同時出現了錯愕和震驚的表情。
孟星鸞總算知道為何之前薄子理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了。
這個信息落後的『原始人』以為她還是已婚人士。
她和謝宴辭站在一起就是公然『出軌。』
呵。
薄子理就覺得突然變冷了。
他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師姐,這幾年我都忙著查東西,不怎麼上網衝浪,所以有信息延遲是情有可原,恭喜師姐遠離了周聿白那個人渣,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吃著碗裡看著鍋里。
跟孟星鸞結婚什麼儀式感都沒有。
僅僅只是領了兩張結婚證,花費0元。
當初他們幾個師兄弟不止一次替孟星鸞感到不值,這不純純腦子被驢踢了倒貼嗎?
可不管他們怎麼勸,戀愛腦的孟星鸞都決定一意孤行。
他們只能尊重、祝福、鎖死。
好在現在人終於清醒了。
周聿白根本配不上他們驚才艷艷的師姐。
至於這個長得羸弱無害的……
還有待考究。
孟星鸞沒有再和他掰扯。
而是拉來一張椅子坐下,問:「你沒有和沈確在一起?」
沈確是他們的大師兄,她的第一個師弟。
四人進道觀的時間相差不大,但孟星鸞跟沈確的關係是最好的。
不為別的,就因為她犯了錯沈確能給她頂包。
所謂的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薄子理搖頭。
「當初師傅解散道觀過後我們就各奔東西了,我沒有聯繫過師兄,就連兩個師弟我也都沒聯繫過。」
其中牽扯的東西太多,薄子理不想把他們置於危險當中。
說完,薄子理又看了看謝宴辭。
他說:「你能出去一下嗎?我想和師姐單獨說幾句話。」
薄子理的語調禮貌又疏離,讓人挑不出一絲差錯來。
薄子理把他當外人。
謝宴辭危險的半眯起眼睛,不過有孟星鸞在場他並沒多說什麼。
更沒傻到直接暴露自己不喜薄子理的心理。
男人把自己的姿態放低。
茶言茶語道:「沒關係,鸞鸞我在外面等你,醫院有暖氣,不會冷的,我一個人也會等你的。」
薄子理:「……」
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跟誰裝綠茶小白花呢?
謝宴辭離開了病房,並且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那溫和無害的樣子在踏出門的那一刻頃刻變得陰沉晦暗。
孟星鸞重新看向薄子理。
「現在沒別人了,說吧。」
「師姐,我懷疑師傅的失蹤跟那群緬甸人脫不了干係。」
薄子理的神情凝重,他壓抑著內心湧上來的怒意,沒受傷的那隻手則緊緊攥成了拳頭。
「緬甸的頭頭可能是舒瑾晟,他又是特殊管理部門部長舒良的兒子,準確來說,是和舒良脫不了干係。」
孟星鸞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薄子理附和的點頭。
「這次我冒險潛入緬甸還發現了一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實,但是我總感覺他們在養什麼東西……被帶出去的人就沒回來過,我從園區逃出來的那天,我發現有一個上鎖的屋子,在那我感覺到了濃濃的怨氣,並且空氣里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味。」
這跟孟星鸞在清水縣發現的大同小異。
孟星鸞猜緬甸園區裡的那個是另外一個據點。
但若要去探查只怕要費上一番功夫。
這次是因為她打得他們措手不及,凡是追過來的人都被雷劈了,死傷保守也有一半以上。
其中包括舒良安排過來的那群廢物玄學師隊伍。
孟星鸞眉眼間不禁染上了幾絲嘲諷之色。
舒良也就靠人多取勝了。
他不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東西都是浮雲嗎?
「等賀錚把屍體挖出來就有結果了。」
信息落後一大截的薄子理問:「賀錚是誰?是師姐你的小弟嗎?」
孟星鸞:「……有時候不懂裝懂也挺好的。」
至少不會問出一些白痴問題。
賀錚是正義的人民警察,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小弟?
如果硬要說的話,她和他只是普通的合作關係。
薄子理知道自己是被內涵了。
他沉默了一下,開始轉移話題。
「師姐,小師弟他怎麼樣了?」
……
同一時間。
海城第一人民醫院的普通病房內,孟父發瘋似的一把打翻孟母端過來的一次性塑料碗。
碗裡盛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婦人一個躲閃不及硬是被燙紅了手背。
火辣辣的痛讓她整張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隨後進來的孟今安見此,大步走過來怒視著躺在病床上的父親。
「爸!你在幹什麼?媽好心過來給你送飯,你不吃也別浪費啊!你不知道現在家裡困難成什麼樣了?!」
以前孟父是孟今安的榜樣,可現在……
孟今安眼底的失望深深的刺痛了男人的眼。
孟父更暴躁了。
「要不是你媽,我們哪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護士來催醫藥費都催了好幾次了,敏感的孟父自然瞧見了對方眼底的輕蔑。
這可把他的自尊心傷到了。
於是他便將怒氣遷怒到了孟母身上。
以前也就罷了,家裡有錢,幾百個閒人都養的起。
孟母養尊處優,每天都是和這個夫人喝喝下午茶,那個夫人逛逛街的。
想來人脈積累的不錯,可結果真遇到事了,一個都聯繫不上。
剛破產時,孟母的娘家人還能接濟個幾百萬,但時間長了,那邊不主動給,孟父也不好厚著臉皮要。
最終歸根結底還是孟母的錯!
一向和睦是別人眼中的楷模夫妻在此刻生出了嫌隙。
「明明就是你自己無能!」
孟今安將落淚的孟母護在身後,俊俏的臉上滿是憤怒的情緒。
「要不是你執意要把姐姐趕走,現在我們也不會連醫藥費都拿不出來!」
少年口中的姐姐指的是孟聽瑤。
他們不僅聯繫不上孟聽瑤,就連周聿白也聯繫不上。
最終孟母不得不厚著臉皮到處打聽一直跟在孟星鸞身邊的宋南燭的聯繫方式。
她發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準確的答覆。
孟母心底是生氣的。
可再氣又能如何?
他們拿孟星鸞根本沒辦法。
對方的狠遠高於他們的猜想。
「孟今安!我是你爹!誰教你說話沒大沒小的?!你信不信我抽死你?」
如此精彩的一幕戲讓隔壁床的大叔看的津津有味。
孟母擦去眼淚,她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兒子。
她忍著顫意,「孟德海!你別登鼻子上臉,我對你已經夠仁至義盡了,你誰也指望不上,只有指望我照顧你,瑤瑤是我捧在心尖上的女兒,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給我把她找回來!不然你就等著交不起醫藥費被趕出去吧!」
孟母第一次對丈夫說這樣的狠話。
她的心跳的很快,憔悴的臉上滿是堅決的神色。
「我自認為對得起你,我爸媽也貼補了你好幾百萬,我不欠你!」
孟德海差點被氣死。
你了半天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孟母拉著兒子離開,這個行為無疑彰顯著夫妻的感情破裂。
孟母一忍再忍,可是人都有脾氣的。
那碗被打翻的小米粥就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母子兩人坐電梯去到一樓,準備隨便買點包子饅頭吃。
可卻在大廳遇到了孟星鸞。
對方和一個樣貌出挑的男人走在一起,舉止言談盡顯親昵,正低聲說著什麼。
孟母還在猶豫要不要過去,身邊的兒子就『嗖』的一下躥了出去。
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少年滑跪在了孟星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