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菩提道觀門口。
這裡和記憶中的沒什麼不一樣,硬要說不同,那便是現在的道觀更加荒涼、破敗。
周聿白站在他身邊,冷峻的臉蒼白一片。
夏桉無語的看他。
「周總,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來這裡?你現在和師姐只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我來就是了,你跟著不太好吧?」
他平等的討厭每一個渣了師姐或者傷害師姐的人。
周聿白就是其中之一。
並且位列第一。
對於夏桉的這句話,周聿白沒有作任何回答。
他抬步就往裡面走。
見此,夏桉只能立刻跟上。
從道觀的大門進去,正對面是主殿,左右兩邊分別有一條石子路。
周聿白冷聲問:「你師姐住哪裡?」
夏桉:「……」
該說不說周聿白的臉皮真得很厚。
反正他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
因為心中擔心孟星鸞,夏桉在心中腹誹了幾句便走在前面帶路。
兩人一同走左邊的石子路。
一路上周圍都很安靜。
在快到孟星鸞住處的時候,旁邊草叢裡突然跳出來一隻貓。
夏桉被嚇了一跳。
周聿白臉上的神色微變,很快便恢復到了沉寂。
他冷漠的目光在橘貓身上一掃而過。
「你師姐養的?」
夏桉臉上的表情有點怪,他聽宋南燭說過,這隻貓是一隻吃功德長大的貓。
俗稱討債貓。
橘貓優雅的坐在地上,抬起一隻爪爪就在舔。
圓溜溜的貓眼警惕的盯著兩個陌生人。
夏桉蹲下身,朝著橘貓友好的笑了笑。
「你主人是我的師姐,現在我想過去看看她,可以嗎?」
橘貓一動不動,似乎在思索。
就在周聿白不耐煩之際,它主動走到一邊趴下。
並且還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謝謝你啦貓貓!」
夏桉重新站起來,往孟星鸞的院落走。
周聿白緊跟其後。
天色陰沉,從剛才開始烏雲就一直沒散。
手機里的天氣預報預計半個小時後有雨。
兩人又往前走了兩三分鐘,終於看見一扇虛掩的房門。
透過沒拉窗簾的窗戶,正看見宋南燭將毛巾疊成一個長方塊敷在孟星鸞的額頭上。
周聿白神經頓時一個緊繃。
他的直覺沒錯。
孟星鸞果然是受傷了。
夏桉還沒走完一步,一直跟在他後面的周聿白大步直接把他超了。
夏桉:「……」
夏桉:「你動作幅度別那麼大!傷口裂了可不好再處理了!」
可周聿白仿若未聞。
他推門進去。
門「吱呀」的發出一聲聲輕響,宋南燭當即轉頭看來。
見是周聿白,他當即冷了臉。
宋南燭沒好氣的說:「你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他可以壓著嗓子,就怕打擾到孟星鸞。
女人平躺在床上,白皙的兩頰染上了鮮艷的紅暈,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仿佛受了很大的痛苦似的。
她發燒了。
周聿白的目光一直落在孟星鸞的身上。
宋南燭見他無視自己,當即便惱了。
他站起身,直接推搡著人離開房間。
少年的動作粗魯,一不小心就讓對方扯到了剛包紮好的傷口。
男人頓時悶哼了一聲。
夏桉看了兩人一眼,說:「師弟,你看著他,我進去看看師姐。」
說完夏桉便把門關上,瞬間把窗簾也都全放了下來。
周聿白眸色一沉。
「你看什麼看?師姐生病了你開心啦?」
宋南燭現在看周聿白哪都不順眼。
他才不信對方是好心過來探望的。
肯定是帶著某種目的!
師姐不是說了,只要她不鬆口,周翩然坐牢的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周聿白肯定是趁火打劫!
趁師姐弱勢的時候過來逼迫她鬆口!
真是狡詐!
宋南燭發誓,絕對不會讓男人靠近師姐半步!
周聿白神色複雜的看著宋南燭。
他不知道腦補了什麼,眼中的警惕都快溢出來了。
男人很煩躁。
他忍著痛,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周聿白說:「英英擔心她,所以我才過來看看。」
言外之意就是沒別的意思。
宋南燭不屑的笑了一聲,壓根不信。
「英英現在身體都好了,你怎麼不帶她一起過來?」
周聿白啞然。
宋南燭又哼了一聲。
「我不管你是什麼目的,反正你趕快離開就是了,你妹妹的事沒得商量!」
說完,宋南燭作勢又要趕人。
還沒趕幾步,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你們能不能小聲點?明明宋南燭是讓我一個人過來送藥的,你們跟來也不知道幹什麼。」
汪野懷裡抱著一個大的紙箱,裡面裝滿了他買來的退燒藥物。
少年身邊,還跟著幾個同齡的女生。
汪甜笑嘻嘻的說:「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過來看看。」
霍明月和吳圓也幫腔道:「對啊對啊,我們都是過來探望姐姐的。」
在幾個少年少女眼裡,孟星鸞就是堪比奧特曼的存在。
現在,孟星鸞生病了。
他們當然很擔心。
非的要過來看看才放心。
打鬧間,幾人已經來到了院子裡。
周聿白和宋南燭同時轉頭看去。
幾人對於他也在這明顯感到很意外。
怎麼,知道前妻生病,來看笑話來了?
汪野將手裡的箱子交給宋南燭,「裡面感冒的藥物每種都有,你看看哪種用得上……」
幾人有意把周聿白擠開。
對於他們的排擠周聿白眼中的冷色明顯更多了。
宋南燭叮囑他們不要讓周聿白靠近這個房間後才抱著箱子進去。
霎時,院子裡就留下四個少年少女和周聿白對峙。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他們很想罵周聿白渣男。
但是良好的教養告訴他們不能這麼做。
汪甜鼓著腮幫子,正在絞盡腦汁想陰陽怪氣的話術。
剛冒出點苗頭,一道尖細的聲音便打斷她的思緒。
「聿白!」
抬眼看去,只見孟聽瑤坐著輪椅,被人推著往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