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賀星樓壓根沒歇息,連夜去了貴州。閱讀

  只是第二天醒來,他照舊先開了手機看《荒野求生》直播。

  然後就愣了。

  手機里,彈幕已經刷滿了,大家都在不停地尖叫著,「我的天啊!這段聊的我喜歡。」

  賀星樓就覺得不太對勁,連忙把密密麻麻的彈幕給去掉了,終於看到了畫面。

  還是一望無際的黃土地,一群人因為沒有水也沒洗臉,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坐在地上,顯然早就上路了,這是中途休息呢。

  他們這會兒正聊天呢。

  徐家恆說,「我喜歡比較安靜一點的,最好能熱愛園藝,其實我自己有個花園,沒事幹的時候就喜歡去種花,哎呀,給這個澆澆水,給那個剪剪枝,給所有的倒騰換土,我覺得特別有意思。我希望她對這個也很喜歡,一起做喜歡的事兒才開心。」

  賀星樓就知道,為什麼這群粉絲尖叫了,原來聊到了擇偶標準啊,那怎麼可能不感興趣呢。

  他頓時就注意力集中起來,還往前拉了拉,看看有沒有拉下余瑩瑩的,發現沒有,才又回來看直播。

  這會兒徐家恆已經在問別人了,「北辰你呢?」

  北辰是個很不愛說話的人,但被問到了還是很參與的,「很熱鬧吧,會聊天的那種。要不兩個人在一起太靜了,也挺沒意思的。」

  都一起玩了那麼久了,大家都很熟悉了,他話少,吳佳琪就他解釋,「他是那種自己靜但喜歡別人熱鬧的,就是看熱鬧的類型,他這種適合找個喜歡製造熱鬧的,到時候一個鬧騰一個寵溺的看,多好啊。」

  他這麼一總結,大家都覺得挺到位的,一群人對對對起來。

  然後北辰很自然的就問了句,「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啊。」

  吳佳琪是個愛豆,這裡面,他的女友粉是最多的,一聽問到他了,即便賀星樓的彈幕關的只剩下三行,可也明顯的密集起來。

  他倒是不關心,他就是怕錯了余瑩瑩的話,所以只能忍著看。

  吳佳琪聽了後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我原先喜歡那種白衣飄飄柔弱的女孩子,讓我有保護欲的。」

  徐家恆立刻捧場,「看樣子是變了,現在呢。」

  吳佳琪一下子就笑了,眼睛左右看了一下,賀星樓明顯看到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余瑩瑩身上沒移開,賀星樓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滿心只有一個想法:小子你敢,我就……

  他停留的時間挺長的,這會兒其他人也有點覺察出不對勁了,大家都在看吳佳琪和余瑩瑩,彈幕里也激動起來,大致分了兩撥。

  節目粉超級興奮:不是吧,這是要現場表白嗎?說啊說啊!

  余瑩瑩粉和吳佳琪的粉就不一樣,一個說「他倆不合適」,一個說「哥哥不會的,哥哥是我的,余瑩瑩雖然很好也不行。」

  余瑩瑩顯然也察覺出不對了,張口想說點什麼,關鍵時刻吳佳琪卻笑了,「就是看著瑩瑩這樣,發現女孩子並不需要別人保護,尊重是最好的。所以,現在不這麼想了。就是,活的自在的女孩子吧。」

  他這顯然是大轉彎,把所有人都弄了個措不及防。

  不過徐家恆他們也挺有經驗的,立刻跟著說,「哈哈哈,這就是成熟了,孩子長大了。」

  余瑩瑩趁機就說,「挺正常的,人的想法本來就是一直變的。我原先喜歡的,跟現在喜歡的也不一樣。而且反差巨大。」

  她這明顯是解圍呢,自然有人跟著聊的,徐家恆就說,「有什麼不一樣的?」

  余瑩瑩就笑了,「我原先見多了圈子裡的霸道總裁,覺得挺沒意思的。現在覺得,也分人。有人就挺有意思的。」

  她這麼一說,大家頓時就明白,這是有指代啊。

  立刻,所有人都開始起鬨了,「誰有意思啊?」

  余瑩瑩難得笑了笑,大家都以為她要說呢,她卻站起來了,回他們,「咱們說的是喜歡什麼樣的,可沒聊喜歡的是誰這個話題。走吧,想聊晚上接著聊,誰也不許隱瞞,敢嗎?」

  頓時,所有人都慫了。

  這裡面都是演員,又都沒結婚,誰敢說啊,不要粉絲了。

  立時大家都站了起來,一邊拍了拍身上的黃土,一邊在漫天塵土中換了話題,「今天不知道還能碰上兔子嗎?」「最好肥一點的,昨天那隻太柴了。」「有吃的就不錯了,還嫌棄呢,以為這裡是雨林啊。」

  大家就又上路了。

  賀星樓這會兒心情好的很,霸道總裁和有意思的人,這不就是他自己嗎?瑩瑩說他的時候還笑呢,吳佳琪算什麼?

  他想了想,給余瑩瑩的通訊器發了條信息,「原來我這麼有意思啊。」

  當然,這會兒余瑩瑩顯然是沒法回復了。

  他就起床了,章程已經在外面工作了,看見他就把何月然家人的資料遞給了他,「都整理好了。」

  賀星樓接過來往沙發那邊走,順便吩咐,「誰負責給他們放兔子啊,跟他們說一聲,肥一點。」

  章程:……

  他算看出來了,賀星樓碰上余瑩瑩就真有昏君的感覺了,昨天還說讓用野兔呢,省的太明顯讓別人看出來了,今天又嫌棄口感不好了。

  這不就朝令夕改嗎?

  賀星樓顯然發現他有心理活動,扭頭拿著資料拍他腦袋,「想什麼呢?」

  章程立刻說,「我是想,瑩瑩要是知道了,該多高興啊。」

  賀星樓想想余瑩瑩說他是有意思的人,非常認同,「那是自然的。」

  章程:……

  說完了這個,賀星樓就工作起來,開始翻看何月然的資料。

  章程在旁邊問他,「您怎麼知道是何月然啊,十五個人里有五個女生,除卻劉曉雅不是,一位是歲數有點差太大,還有三位呢,怎麼肯定是她?也不是長得最漂亮的。」

  賀星樓就問他,「你記得何月然的履歷嗎?」

  章程自然記得,「少年天才,十六歲上大學,參加社團的時候,她雖然是研究生了,但其實歲數和大二的吳鑫恆他們差不多,都是二十歲。老師評價她精靈古怪,喜歡一切神秘的東西,而且能自成體系。」

  章程說完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啊,「怎麼了?這能看出什麼?他們都是天之驕子,都很厲害的。只是99和100的區別。」

  賀星樓回答他,「還有一點你忘了,何月然是學校里自殺的兩人之一。」

  章程:……

  賀星樓說,「兩條,一是只有足夠聰明,才能跟吳鑫恆這樣的人談戀愛,也才會發現不對勁,讓吳鑫恆想要儘快幹掉她。二是只有足夠親密,才能讓吳鑫恆可以短時間內找到她的弱點,讓她自殺。你看劉曉雅或者是薛岳山,他找到的都是他們內心深處害怕的東西,這種東西,可能很快就引爆了,也可能一輩子都引爆不了。」

  他慢慢翻著資料,「我本來就覺得,突然兩個人自殺有點目標太大了,社團的解散,吳鑫恆的退學,顯然不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兒,沒人會給自己這麼找事,我更覺得,這是種不得已。何月然八成發現了點什麼。」

  章程點點頭,「這麼說也對。」

  賀星樓就站起來,「走吧,看看何月然家人怎麼說。」

  何月然在學校里就去世了,那時候她的父母特別的年輕,畢竟她才二十歲,所以她出事後一年,他們就生育了第二胎男孩。

  如今看資料,老二比之姐姐,並沒有那麼出色,從小就成績一般,如今上大學,也在本市。

  而且,這對父母顯然是被何月然的自殺嚇怕了,對老二管的非常嚴格,他考上了大學,就花錢在大學旁邊買了房子,全家搬到了這邊住,讓兒子走讀。

  這會兒正好是暑假,倒是沒開學,賀星樓一進單元門就先聽見了怒吼,「我這麼大了,你們別老管我行不行?姐姐自殺是她的問題,我不會。你們能不能放下心,我受不了!」

  然後門猛然打開了,一個長得挺帥氣的男生沖了出來,大概沒想到門口還有人,站住了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屋子裡傳來了女人的哭聲,和男人的氣急敗壞的罵聲,「就是不知好歹,我們是為他好,你看看他,現在倒是覺得我們事兒多了。他但凡能理解一下,他就不能說這話。他姐姐……他怎麼能提他姐姐!」

  這時候進去不是個好時候,賀星樓乾脆退了出來,等他們平靜一下。

  在外碼等了半個多小時,章程就說話了,「他們出來了。」

  賀星樓看了一眼,何爸爸和何媽媽果然出來了,手裡還拿著菜籃子,兩個人表情都還好,顯然已經情緒梳理完畢了,這是準備去買菜做飯。

  賀星樓就走了過去,問了一聲,「阿姨叔叔,能打擾你們一下嗎?」

  他們顯然是不認識賀星樓的,但賀星樓長得器宇軒昂,穿著得體,他們還是站住了,何爸爸就問,「什麼事?」

  賀星樓就說,「我想聊一下何月然。」

  一提大女兒,幾乎立刻,這兩位老人臉上就變了顏色。

  他們和劉曉雅的父母不太一樣,明明何月然去世的更早,但他們仿佛並沒有劉曉雅父母那麼平靜。

  幾乎立刻,何爸爸就火了,「你是誰?為什麼要來說這個?你知道不知道她已經去世了很久了,你這樣來騷擾我們這種失去孩子的父母,你道德嗎?」

  賀星樓也沒料到他們會這麼激動,畢竟他什麼都沒說。

  但他當了那麼多年董事長,這種事還是很會處理的,他直接退了一步說,把那張寫著社團死亡率的紙遞了過去,給了何媽媽。

  何媽媽下意識的接過來,倒是何爸爸還在發火,「人都去世這麼久了,你們問什麼問?有什麼好問的?管你什麼事?你……」

  他的話還沒吼完,何媽媽就拽住了他,「別說了,你看。」

  何爸爸下意識的低頭,結果就看到了最終的結論,兩個老人瞬間不信了,何爸爸直接把那張表格抽了過來,仔細又看了看,「這麼多去世的?怎麼可能?」

  賀星樓就說,「所以,我來問問。咱們能聊聊嗎?」

  這一次,拿著這張紙,何家爸媽沒有再拒絕,「進屋吧。」

  他們進門肯定要先問賀星樓是幹什麼的,要做什麼。賀星樓跟劉曉雅他們怎麼解釋的,就怎麼跟何家爸媽說的。

  等著說完了這些,他就開始問了。「你們了解景嗎?何月然跟你們說這些事嗎?」

  何媽媽和何爸爸相互看了一眼後,就說,「不了解,我們是她去世後才知道的。」

  這讓賀星樓很意外,這對夫婦並不像那種不管孩子的人,何爸爸提到這個臉色就不好看,還是何媽媽說的,「她從小就很聰明,並不喜歡我們管她的事情,一管就發火的。高中還好,上了大學,我們離得遠,她脾氣也大,鬧了好幾次,我們就不敢太管了,沒想到出了這事兒,早知道這樣,我們不如多管管,她就算恨我們,也認了。」

  賀星樓瞭然的點點頭,「她的自殺,你們怎麼看?」

  「我們不能接受,她是很通透的孩子。」何媽媽說,「她對生對死都好奇,但因為太了解了,反而並不是那種要生要死的性子。她是學醫的,人生理想就是勘破生死,治病救人。她不是能自殺的孩子。」

  「可你要說她因為成績下滑厲害自殺,又不是不可能。她就是這樣的孩子,她足夠聰明,別人學習忙的要死,她能一心三用還樣樣拔尖。她太聰明,太聰明的孩子,太順了就難以接受挫折。」

  這顯然也沒說出什麼來,當時何月然自殺的原因其實就不明不白的,但統一的說法就是她當年突然成績下滑厲害,被導師當面指責不行就別讀了,她情緒受到了波動,就自殺了。

  賀星樓就往下問,「何月然有個男朋友吳鑫恆,你們知道嗎?」

  何家父母相互看了一眼,顯然對賀星樓提起他很意外,「這個倒是知道,其實也不是男朋友,就是有點意思,讓我們按下了。」

  賀星樓就說,「能聊聊嗎?她跟你們說的這段關係?」

  「怎麼可能?」何媽媽就說,「她上了大學後,就覺得終於逃脫我們的管理了。其實小賀,我們承認,對老二的確是管的過分,可對她,我們是沒辦法。她從小聰明,跳級上學。同學都比她大好幾歲,我們怕她不懂事,被人欺負了,怎麼可能不多管?可她覺得太壓抑了。到了大學,就乾脆不接電話了,只有她想打電話的時候,才打給我們。」

  賀星樓能感覺到這對夫婦的無奈,「那你們怎麼知道的?」

  「是她一個月不給家裡打電話了,她爸爸去京城開會,就去學校看她,發現她和吳鑫恆在一起,她才跟我們坦白。說是喜歡這個男生。」

  「她爸爸是個很謹慎的人,就說跟那個男生單獨聊聊,她原本不願意呢,但男生同意了,他們就聊了一會兒。」

  「他爸爸問的挺簡單的,哪裡人,家裡什麼情況,學什麼的,什麼時候喜歡上月然的,在一起多久了。」

  賀星樓說,「他回答的讓你們不滿意?」

  「其實還好。」何爸爸說,「我問的都說了。但拒絕是因為這孩子太聰明,對人情世故上。他一直觀察我,然後順著我的話說,在討好我。可他不知道,我幹了這麼多年人事工作,看人是很準的,他可能在年輕人里厲害,但在我眼裡就嫩了。」

  「我不喜歡在不合適的年輕世故的孩子,我就跟月然明確讓她分手。」

  賀星樓肯定的說,「何月然不會同意的?」

  「對,」何爸爸就說,「我跟她說了我的理由,她給我的解釋是,那是因為他生活條件不好,他是被收養的,養父母后來又生了個弟弟,覺得他養不親,就對他不怎麼樣。他從小就過得很艱辛,為了生活討人喜歡養成的習慣。」

  「我倒是挺同情的,可還是不喜歡,月然雖然聰明,可太簡單,根本不是那孩子的對手,我就說了不同意,還說她不願意我就去跟吳鑫恆說,她就只能認了。後面她就說分開了。月然的去世,跟他有關係?但那會兒他們已經分開很久了?」

  賀星樓其實心裡有種猜測,何月然那麼叛逆,恐怕沒真分手吧。

  但他不能憑藉猜測亂說話,不過他找到了一個不同的點,吳鑫恆居然是收養的。

  他查過所有的資料了,因為吳鑫恆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弟弟也出國多年,沒人說過他是收養的,所以,他一直覺得,吳鑫恆的事情很無厘頭,他似乎一直在費勁心思針對余家和賀家,但又不知道他到底為了什麼。

  如果是收養的,倒是可以從親生父母那裡下手了。

  他就問,「吳鑫恆收養這事兒,你們知道的多嗎?」

  何爸爸搖搖頭,就提了一嘴,「好像被收養的時候歲數不小了,說是因為這個,他養父母覺得養不熟,才不要他。」

  賀星樓就說,「那好,如果有消息,我會告訴你們的,謝謝。」

  何媽媽忍不住站起來,邊送他邊嘟囔,「你說這孩子一點也不惦念父母,就這麼走了。我們這些年過的太難了,就算有了她弟弟,可那也不是她啊。」

  只這一句,讓賀星樓心裡又不舒服了,他想了想說,「她肯定是愛你們的,只是遇到過不去的地方了。」

  何媽媽點了點頭,賀星樓出來的時候,他看見何媽媽還在擦眼淚。

  好在,他出門正好碰到何月然的弟弟回來,兩人交叉錯過,他手上提著個油滋滋的燒雞,賀星樓聽著他沒進門就喊,「媽,開門,給你買的最喜歡的燒雞!」

  顯然,這孩子發完火又後悔了。

  賀星樓笑笑,衝著等在外面的章程說,「走吧,找找吳鑫恆的根。我感覺問題在他親生父母那裡。」

  張京愛下午才到的辦公室,到了後,她的桌子上照舊放著快遞。

  她隨手翻了翻,助理都給她分揀過了,剩下的這些的確是她自己的,而且一看就知道發過來幹什麼的,只有一個,是寫著她收,而且,上面還有一行手寫字:張京愛親啟,非常重要。

  沒有寄件人,而寄件的手機號,她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她連忙過去,將門關了,然後才把快遞打開,當裡面的東西抽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驚了,這居然是賀家的遺囑。

  這種除了立遺囑的人和律師誰都拿不到的東西,居然出現在了她手中。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張京愛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到底怎麼分配的。

  等她看完了,臉色就難看極了,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賀家所持的股份20%歸賀愛聰所有,80%歸賀星樓所有。剩下的不動產,則是叔侄兩個平分。可即便就給賀愛聰這麼少,上面還寫了,要讓賀星樓幫忙管理。

  她還看了一眼立遺囑的時間,是上個月,也就是賀愛聰找回來之後。

  她直接拍了桌子。

  憑什麼?

  賀月升死了,但賀愛聰是他的親兒子,賀月升不是沒有子嗣的,憑什麼大部分都歸了賀星樓?

  這就是偏心!

  原本蔣明生被關起來後,她沒了合作對象,就不準備亂動了。

  她現在錢夠用,身份也有,雖然當賀家的當家人很有誘惑,但風險也太大,如果不是和蔣明生牽扯太深,要退出就是撕破臉,她也不會一直跟他合作冒險。

  畢竟,她從來都沒想過要殺人放火的,她只想榮光。而賀愛聰是賀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就足夠了。

  但現在,讓她憤怒了。

  這遺囑就相當於給了賀星樓尚方寶劍,即便日後賀愛聰長大了,他也能名正言順的管理賀愛聰的資產,賀愛聰就是個空架子。

  她是當媽的,怎麼可能願意呢。更何況,這種情況下,她的利益也是受損的。

  只是……張京愛是有腦袋的,她又懷疑這份遺囑的真實性。

  結果,就這個時候,張京愛的手機突然響了,她低頭一看,來信的居然就是這封快遞發件人的手機號,信息寫著,「如果查遺囑真假,可以找望樓律所的王律師,他會給你看原件的。」

  下面還有王律師的聯繫電話。

  張京愛只覺得渾身都冷,這人怎麼什麼都猜到了,而且,那不過是她的心理活動。

  她下意識的來回看看,但知道根本不可能,這間辦公室她別提多小心了,不可能有監控器,再說就算有,也不能監控她的腦袋。

  只是,她也不甘心這麼被指揮,乾脆回了簡訊,「你到底是誰呀。為什麼總在干涉我的生活?你為什麼不出來?躲在後面算什麼?」

  她發出去,就在屋子裡等著,想等著這個人出來跟她說自己的目的。

  可十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過去了,這人沒有回覆。

  張京愛就知道,這跟六年前一樣,他提供了賀月升發現自己跟著他有目的的線索後,就消失了,然後把一切交給她來辦。

  所有的選擇都是她來做,他只是告訴自己,如果不行動,你就完了。

  她不知道這人是誰?

  她只知道這個人可怕,但她卻偏偏不得不聽。

  就譬如現在,她必須去驗證這份遺囑的真假,她必須要為了自己和孩子爭取利益,她不可能放任不管。尤其是,她看了今天的熱搜了,余瑩瑩口中的那個有意思的人,不就是賀星樓嗎?

  原先,只是賀星樓單方面的追求,可如今余瑩瑩開始給與回應,那就說明好事將近了。

  如果有餘瑩瑩在賀星樓身邊,很多事,就更難辦了。

  那個女人武力值實在是太過可怖。

  張京愛躊躇一番後,終究還是給那個王律師打了個電話,對方仿佛早就接到了消息,一接通都沒讓她說話,直接說,「地址您知道,今晚八點您過來,我帶您看。」

  說完,她就掛了。

  這就是那個人的做事方法,張京愛瞪著手機半天,還是信了。

  她拿著遺囑就回了家,等到了晚上七點五十,就出現在瞭望樓律所的下面,略微等了等,果不其然,到了八點整,她一打電話,對方就接了,「你上來吧,十四層。」

  她就走了進去。

  這會兒各公司加班的人很多,所以也沒人注意到她,她很容易就到了十四層,然後就看見一個漂亮的女孩站在電梯門口,一見她,張京愛就知道這是誰了,這是賀家的律師樓雲的助理。

  「你……」可她的話就說出來半句,王律師壓根沒理她,扭頭就往裡走。

  張京愛只能跟上去了。

  這會兒整個律所都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顯然是都被調開了。王律師很快就帶她到了一間辦公室,燈打開她就看見了桌子上的照片——就是樓雲。

  王律師似乎對這裡特別的熟悉,直接就打開了樓雲的電腦,然後輸入密碼,打開了隱藏文件,找出了一份掃描件。

  然後她就起了身,把電腦讓給了她,「這是遺囑的原件掃描,原件在賀家老爺子手裡,你看這個吧。」

  張京愛立刻看了過去,然後立刻就肯定了,就是她手上的這份,一模一樣。

  等著她看完了,王律師立刻關了文件,「我送你出去吧。」

  她並沒有關電腦,顯然是要處理一下痕跡的。

  張京愛也沒久留的意思,但她還是問了一句,「是誰讓你給我看的?」

  王律師看她一眼就說,「你管這麼多幹什麼」

  顯然沒有半句想透露的意思。

  張京愛沒辦法,只能先出去了,只是到了車裡,她看著手中的複印件,心思卻越發的沉重,她現在第一次懷念蔣明生那個瘋子,如果有他在,自己就不用愁了。

  但顯然,他出不來。

  那就只能靠自己了,雖然她真不想動這個手。

  內蒙。

  余瑩瑩看著那兩隻肥美又笨拙的兔子,扭頭就進了帳篷,給賀星樓發信息,讓他注意點。

  結果先看到了他說以後就叫有意思的人的信息。

  余瑩瑩忍不住呵了一聲,回他,「你不如叫有兔子的人呢?」

  這會兒賀星樓剛剛看完張京愛進入望樓律所查看賀家遺囑的視頻,知道幕後的人又開始動了,魚上鉤了,就收到了這條回復。

  他一開始挺疑惑的,不過扭頭看了一眼直播,瞧見了那兩隻在炭火下滋滋冒油的肥兔子,就有點心虛,這也太肥了!「我讓他們明天注意一點,是有點胖了。」

  余瑩瑩:……

  她說他:「你還有明天?你是作弊?我們是荒野求生,是要野外生存的,你天天投餵兔子什麼意思?」

  賀星樓這個卻很堅持的,「你們荒野求生,我荒野放生,不相干的。你們劇組也沒說不能在內蒙放生兔子啊。再說地方那麼大,那點兔子撒上去就跟芝麻似的,碰上也是你們運氣好。」

  「更何況,導演能不知道,這兔子有問題嗎?他沒吭就是因為決策失誤,他都沒想到這塊一點活物都沒有,他是荒野求生,可也是拍節目吧,不能真把你們餓出病來吧,所以才沒吭聲,這是默許的。」

  余瑩瑩就覺得賀星樓簡直了,她怎麼平時沒發現這人這麼能說會道啊。

  她本來想反駁呢,結果賀星樓又來了一句,「我這怎麼也比吳佳琪那個就會吃的強多了吧。」

  余瑩瑩不知道怎麼的,腦海里就浮現出賀星樓明明打扮的一副霸總樣,卻扭捏吃醋的表情。

  她本來還想爭論爭論呢,瞬間破功了。

  這還爭什麼呀,她的口氣就軟了,解釋道,「我不知道他這個想法,不過他盯著我看我感覺到了,所以如果他不改口我就會打斷他了。而且,今天白天我也沒和他主動互動的,你放心來了,我不可能接受他的,他不是我喜歡的樣子。」

  賀星樓就是醋到了,然後沒忍住,發出去了。

  他發完就挺後悔的,雖然霸總形象在余瑩瑩面前早沒了,可這也太弱**了吧。但怎麼也沒想到,余瑩瑩居然哄他了,跟他解釋了。

  賀星樓沒忍住,這會兒都不是嘴角勾起來了,直接就笑出來了,惹得章程扭頭看他一眼,他還裝呢,「這公司今天業績不錯。」

  章程只當他工作呢,雖然覺得什麼公司也不值當賀星樓這麼笑法,牙齒都露出來了,但也沒多想。

  賀星樓瞧見章程回過頭去了,就接著給余瑩瑩發信息,這通訊器原本是為了有危險用的,他倆直接完成了微信了。

  「是嗎?」他說,「我哪裡你最喜歡啊,除了有意思。」

  余瑩瑩倒不是那種含蓄的人,賀星樓問,她就老實的回答了,「身體。非常喜歡。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賀星樓躺在沙發里,還等著甜言蜜語呢,然後就發現他真高估余瑩瑩了。

  這丫頭哪裡是說甜言蜜語的人啊。

  他看到答案第一反應就是:余瑩瑩還見過別的男人的身體,而且看口氣不是一個?

  憤怒!

  第二反應是:他長得這麼帥,腦子這麼好用,性格又這樣體貼溫柔賢內助,居然沒看上?

  憤怒!

  第□□應是:她饞我身體哎,只饞我的哎!

  前兩個就徹底忘了。

  章程就瞧見他家老闆突然站起來了,到鏡子面前照了半天問他一句,「你覺得我最近休養胖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下基友白日上樓的文《被甩後才知道男神在攻略我》,已經入v了,很肥了,大家有空去看看,很好看的~

  ——文案——

  「我以為我是灰姑娘,遇到了拿著水晶鞋的王子,誰知……王子這狗比,竟然是拿了攻略系統來攻略我的!!」———來自《沈又又日記》

  …………

  「我喜歡你,又又。」

  江城一中出了名的學渣沈又又,有一天接到了校草季遠的告白。

  季遠其人,在某乎有個專門為他開的答題樓,名為「投胎要投季遠」——有個首富爸,還有個曾經紅透半邊天的影后媽,本人更是又帥又颯,追他的女人男人能從城東排到城西。

  這樣的季遠,沈又又自然受寵若驚地答應了,可一個月後,她被甩了。

  「為什麼分手?」她問。

  彼時天邊殘陽如血,季遠看著她,笑得涼薄又溫柔:「又又,照照鏡子。」

  「我只是玩玩而已。」

  …………

  七年後,季遠學成歸國,成為名利場裡最受矚目的新人物,只手就能攪弄風雲,女人們趨之若鶩,卻近身不得。

  而這樣一朵高嶺之花,卻在一次晚宴上醉酒失態,仰頭拉住一個女人,喊「又又」。

  燈影明滅里,那叫又又的女人笑了,那笑淌著蜜:

  「季先生,大家都是出來玩的。」

  「別這麼玩不起。」

  不久,圈內人都知道,季遠被國內第一女團「Class」隊長,沈雙玩了。

  沈雙其人,又乖又軟又甜,某撲宅男票選「第一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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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期男套路女,後期女套路男,男主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