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一瓢冷水將玉德言等人澆了一個透心涼。
玉德言的心臟一陣一陣抽痛。
垮了！
大垮啊！
邵東下刀的位置在原石中下部位，一刀切下去，幾乎可以說是將原石一分為二。
因此翡翠內部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除了在接近窗口的那部分有巴掌大小的玉石是標準的蘋果綠，剩下的部分呈現出霧蒙蒙的灰色，顯然未能完成進化，與普通石頭無異。
雖然是五塊原石放在一起拍賣，沒有標明每一塊價格。
但這一塊原石是同一組的原石中表現最優異的，單拎出來價格不會低於三百萬，邵東選擇他也是想要討一個開門紅的好彩頭，結果彩頭沒有討到，倒是平添了不少晦氣。
玉氏集團的幾位高層臉上的笑意僵了僵，見邵東一臉尷尬，而玉德言面色黑沉，便有人說：「賭石這種事哪有一定能賭漲的，邵專家，我們繼續解吧，這還有四塊毛料。」
那人本來還想說總不至於一塊都不能解漲，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將這話說出口。
「好。」
邵東大鬆一口氣，趕緊將兩塊解開的原石從解石機上取下來，放到一旁，然後重新蹲在推車前挑選。
他這一次定要挑一塊有八成可能性賭漲的原石。
而另一邊，李專家也終於切開了原石。
玉德言幾人急忙湊了上去。
「唉！」
不知是誰沒忍住，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
李專家看著切面，眉頭緊皺。
他這一刀倒是切出了翡翠，只是翡翠的表現很差，是豆青種，但是翡翠中比較低等的檔次。
就算全部解出來，可能連這塊毛料的零頭都夠不上。
李專家瞥了一眼旁邊的邵東，心裡倒也沒有太難受，畢竟他至少解出了翡翠。
玉德言想了想，直接說：「李專家，您將這兩塊原石交給其他人，您繼續解其他的。」
玉德言心中憋了一股火。
接連解了兩塊原石都沒給他帶來好消息，他就不信這剩下的八塊原石都有問題。
「好的，玉董。」
李專家都已經把原石切開，剩下的翡翠完全可以由解石工人慢慢解出來，所以李專家也沒有猶豫，直接讓人將原石抬走，開始他的第二次解石。
半個小時後。
玉德言的臉色已經無法用陰沉來形容。
他惡狠狠盯著兩台解石機上露出白花花石層的原石切面，咬牙切齒道：「兩位專家能否給我一個解釋。」
又解垮了。
這個消息猶如一個大錘砸得玉德言腦子嗡嗡作響。
「這……」
李專家和邵東對視一眼，皆不知如何開口。
其實在賭石這一行十賭九垮，甚至十賭十垮都是很常見的事，不然也不會每年都有那麼多人因為賭石而傾家蕩產，走上絕路。
奇怪的地方在於玉德言買回來的這十塊毛料都是來自邊境老場區的毛料，外殼表現非常優秀，賭漲率奇高。
而李專家和邵東挑選出來的毛料又是他們極有把握能夠賭漲的，可偏偏結果不如人意。
兩人一時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只能將希望放在剩下的六塊原石上。
「玉董，還是先讓兩位專家先將剩下的毛料都解出來吧，不是說驚喜都會放在最後嗎？」
「是啊，我看剩下的這幾塊表現都很不錯。」
「是不是解石機有問題？要不然咱們換一台？」
「……」
賭石這一行有諸多講究，很多人都喜歡討個好彩頭，比如有人解漲，便會去搶那台解石機，想要沾沾喜氣。
再講究一些的，每次解石前還要挑選良辰吉日，上香祈福。
玉德言算是半路出家，所以並沒有太多忌諱。
但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多想。
他沉吟片刻，道：「將其他兩台解石機騰出來，讓李專家和邵專家使用。」
於是，原本還在解石的工人全部停下，騰開位置。
李專家和邵專家也沒有反對，直接又挑了兩塊原石，在其他解石機上解石。
玉德言和那位李董約定的交貨地點時間是上午十點。
現在過去兩個小時，正是吃午飯的時間，但無論是玉德言幾人，還是兩位專家都沒有去吃飯的打算。
他們都憋著一股勁兒，想要將解出一塊高端翡翠出來。
不說玻璃種帝王綠，就是一塊冰種也好啊。
只是這個希望註定會落空。
從上午十點到下午四點，整整六個小時的過去，他們幾人在倉庫里沒有離開一步。
邵東人到中年，雖然有些發福，但身體素質不錯，倒還能勉強扛得住，李專家已是腳步虛浮，臉色蒼白。
不過因為玉德言幾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所以李專家的反應並沒有引起重視，他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解開的石塊原石奪去。
整整十塊表現優異的毛料，沒有一塊符合預期，全是廢料，哦，不，還是有一點價值，只是那點價值和它原石本身的價格來比顯得太無足輕重。
「邪門，太邪門了！」
邵東忍不住喃喃自語。
他從事賭石這一行也有十來年了，解過的原石毛料不下百塊，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離奇的事。
這些可不是普通的那種新長毛料，隨便拿一塊出去，外面都能打破頭。
一塊解垮也就罷了，怎麼可能每一塊都解垮？
這個概率簡直比他開出一塊玻璃種帝王綠還要低。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是今日解石沒有查黃曆，犯了哪位大仙的忌諱？
還是……
「玉董，您說會不會是這批毛料有問題？」
邵東正皺著眉頭苦苦思，聽到有人這樣說，立刻瞪大眼睛反駁：「不可能！」
「不可能！」
李專家的聲音一同響起。
他看了邵東一眼，繼續說：「玉董，我解了這麼多年的石頭，我可以拿人格保證，這批毛料絕對沒有問題。」
確實有黑心商販會製做假毛料來欺騙賭石玩家。
但他不至於老眼昏花，連真毛料和假毛料都分辨不出來。
這些原石毛料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好毛料。
「既然沒問題，那為什麼會解垮！啊？！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