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李專家和邵陽這樣的賭石專家，每個月除了基本工資外，還有解石帶來的提成。
解出翡翠的價值越高，他們的提成自然也就越豐厚。
李老就覺得如果玉德言能夠早點提供高品質的原石，那他們的工資至少也能夠翻上好幾倍。
「李專家，瞧你這話說的，玉董要是能夠早點弄來這些毛料，難道還會藏著掖著不成。」
一位高層忍不住出言反駁。
李專家說完，也自知說錯話了，急忙轉開話題，「那這些原石是現在就解，還是先收進倉庫……」
「現在就解！」
玉德言斬釘截鐵地說。
最遲這周周未，范妮莎女士就會來玉氏進行交流活動，到時候她很有可能會為玉氏提供一些珠寶設計稿。
范妮莎女士的設計自然要使用最頂級的翡翠。
玉德言已經想好到時候就以范妮莎女士設計為賣點，然後製作成限量版珠寶發售，必定會引來銷售熱潮。
所以他必須要儘早將這些原石解出來。
得到玉德言的答案，李專家和邵東不由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興奮。
現在解好啊，只要能夠解漲，下個月獎金就能到帳。
於是，兩人又去喊了幾個工人幫忙，各自抬了一塊原石，放在解石機上。
權野將這些原石分成五塊一組，是因為這些毛料的塊頭都比玉石市場上常售賣的毛料要大上許多。
李專家正準備解的那塊毛料目測至少有五十公斤重，兩個人抬都有些費勁。
李專家站在它前方認真觀察皮殼表現，又在心中分析了玉石的走向，才慎重地在上面畫下了第一條豎線。
「準備切石。」
轟隆隆——
解石機的馬達聲響起。
毛料被送上解石機，開始沿著畫線切割。
石粉飛濺，玉德言往後退了兩步，心頭火熱。
他作為珠寶公司的老闆，以前也因為好奇，嘗試過賭石。
但由於經驗不足，眼力也不行，他買的幾次原石，無一例外最終都解垮了。
玉德言便及時止損，後來再也不接觸賭石。
但這一次情況不同。
這批毛料可是從權野手裡買回來的，人見人夸的好毛料。
而且他買來的價格可是拍賣價格的五分之四，便宜了不少。
從綜合評估來看，他根本不可能虧。
另外一邊，邵東也開始解石。
他選擇的是五塊毛料中最小的一塊，他也並不準備直接上解石機切，而是先用砂輪擦出一個窗面，看看情況。
在賭石方面，玉德言無疑是個外行，所以他不會幹涉內行的決定，邵東要擦石，他就讓人幫忙潑水。
李專家解的那塊毛料太大，邵東擦石的速度就比李專家切石的速度要稍快一些。
嘩——
一盆水潑上去，露出帶著綠意的霧層。
有綠就意味著有翡翠。
「漲了！出綠了！出綠了！」玉氏集團的人興奮地喊道。
邵東也很高興。
他的獎金已經快進口袋了。
李專家羨慕地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繼續切石。
邵東拿著砂輪，沿著窗口繼續摩擦，不一會兒，霧層掉落，露出綠意盎然的玉肉。
「是蘋果綠！」
邵東眉頭皺了皺，然後又很快舒展開。
蘋果綠也不錯。
但翡翠的價值主要還是看它的種水。
他穩住心神，繼續摩擦。
然後又潑上一盆水。
邵東呆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狂喜。
「冰種，是冰種！」
涼水的沖刷過後，從擦開的窗面可以明顯看到水頭很足的綠色翡翠，從透明度來看，很有可能是冰種或是高冰種。
冰種翡翠正是市面上比較流行的高端翡翠之一，而蘋果綠也是深受歡迎的顏色，兩者組合起來，就代表著這塊翡翠的價值不會太低。
玉氏集團的幾位高層立刻面帶微笑。
賭漲就意味著能替玉氏賺錢，他們自然高興。
玉德言眼裡不斷閃過得意，欣喜。
果然，他就知道他的判定不會出錯。
「好，就辛苦邵專家加把勁將它解出來，等一會兒給你包個大紅包。」
「那我就先提前道聲謝了。」
邵東聽到紅包，渾身更有勁兒了。
隨著他拿起砂輪沿著窗面繼續往外擦拭，露出的白霧也越來越多，幾乎占據了整塊毛料二分之一的位置。
明明是大漲的趨勢，拿著砂輪的邵東眉心重重跳了一下。
他頓了頓，覺得有些奇怪。
他關掉砂輪機，讓人上前澆了一點水，然後俯下身認真去看，額頭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將身體再度壓低。
在最下方的那一塊區域，原本勢頭正好的白霧之下突然蒙上了一層灰霧。
對於賭石專家來說，這種表現並不陌生。
這是翡翠未能完全形成的表現。
這怎麼可能？
邵東呆愣在原地。
明明這塊玉石之前的表現都很好，眼看著馬上就能解出一塊大漲的翡翠，現在突然出現了這樣的意外。
他甚至都不敢想像翡翠內部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是只有小塊翡翠未能形成，還是絕大部分翡翠都未能完成進化？
邵東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般。
這麼好的翡翠他都能解垮？
邵東開始懷疑人生。
他的異樣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玉德言嘴角的笑容消失，「邵專家，怎麼了？為什麼不繼續擦石？」
邵東滿臉苦澀地抬起頭，「玉董，出現了一點意外，您要不要先看一看？」
玉德言趕緊上前，在邵東的指點下，也看到了那一塊灰霧。
他眉頭一擰，「情況很嚴重？」
邵東：「從外表的情況上來看倒是沒那麼嚴重，但是就是不知道裡面的情況如何，若是有大半部分翡翠都受到影響，那……」
邵東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玉德言等人卻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玉德言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繼續解。」
都到了這一步，難道還能退縮不成？
玉德言在心中寬慰自己，也許情況並沒有像自己想的那樣糟糕。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解垮了，這還只是第一塊，他還有九塊原石呢。
邵東臉上已經沒有笑意，他一臉嚴肅地舉起切石機，然後沿著白霧的地方狠狠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