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禮盒,裡面的福祿壽三色擺件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是福祿壽!」
喻老驚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向前傾去,眼睛更是死死黏在福祿壽三色擺件上。
「玻璃光澤,水頭好,透明度高,這是高冰種的翡翠!」
「不僅是高冰種,還是福祿壽,不得了,不得了!」
「你們仔細看,這雕工也很是不一般啊,想必是出自揚派的哪位大家之手。」
「這上面雕刻的還是福祿壽三星,正好對應翡翠的三色,又毫無違和感,巧奪天工啊!」
「……」
大廳陷入短暫的沉寂後,爆發出激烈的討論聲。
福祿壽三色翡翠和高冰種翡翠哪一件單獨拎出來都價值不菲,兩者融合起來更是驚人。
不少人看向徐老爺子的眼神,都帶著濃濃的羨慕與嫉妒。
他們若是能夠在壽宴上收到這樣一份大禮,怕是嘴都給笑歪了。
徐老爺子的反應雖然沒有他們想像的那樣誇張,但也十分高興,心裡更是對柳老升起了濃濃的感激之情。
柳老準備的壽禮將剛才低迷的氛圍徹底掩蓋過去,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福祿壽擺件,沒有人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
徐父一家三口看到這件福祿壽三星翡翠後,也驚訝不已。
這份壽禮比起他們準備的也不差多少。
這位柳老究竟是何身份,竟然如此大手筆?
「老喻,你這都看了半天了,也該讓我看看了。」
喻老牢牢霸占著視野最好的位置,一步都不帶挪一下,引發了其他老前輩的強烈不滿。
喻老充耳不聞,滿目痴迷地看著眼前的福祿壽擺件,越看越覺得它處處符合心意。
尤其是在處理三色翡翠的細節上,完全能夠看出玉雕師精湛的技藝以及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趕不走喻老,也看不清翡翠擺件,其他人只能將注意力放在柳老身上。
「老柳,這件福祿壽三星擺件出自哪位玉雕大師之手?不知可否替我引薦一下?」
說話的那位前輩也是愛玉之人。
見到雕工精湛的翡翠作品便對玉雕師起了結交之意。
如果有機會他也想尋一塊好翡翠,再請那位玉雕師出手,為他打造一件符合心意的玉雕作品。
喻老聞言也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柳老。
柳老噙著一抹矜持的微笑,「這件福祿壽三星擺件的雕刻技藝還入得了你們的眼?」
不帶提問的那位老者回答,喻老搶先一步開口,「當然!從這件玉雕作品來看,無論是技藝還是風格,已經相當成熟,完全可以獨當一面,自成一派!」
喻老給出相當高的評價,柳老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徐老爺子看了半天,終於看出端倪,「老柳,莫非這位玉雕大師是你的故交好友?」
徐老爺子其實是知道玉笙會玉雕,只是兩件作品技藝相差懸殊,他也就沒有想到玉笙頭上,還以為是他不知道的高手。
其他人紛紛看向柳老,見他笑得意味深長,恍然大悟。
喻老最先沉不住氣,「老柳,你倒是別賣關子了,快說啊!」
因為著急,喻老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面頰上也透出些許紅暈。
柳老哈哈一笑,「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嗯?」
眾人疑惑地打量身周的人。
此時站在休息廳里的大多都是圈裡的老專家,或者是資深的愛好者,就算交情不深,也或多或少知道彼此。
他們可從未聽說過有人會玉雕技藝。
他們將懷疑的對象重點放在柳老熟悉的人身上,然而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出誰有問題。
眾人只能再度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柳老。
柳老含笑不語,轉身往人群外招了招手。
眾人也下意識看了過去。
下一刻,他們的眼睛倏地瞪圓。
柳老看的方向赫然是玉笙所在的位置。
玉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腳走向柳老。
擋在她前面的人不由向後退去,為她騰出一條路來。
她在萬眾矚目下,一步一步走到柳老身邊,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老師。」
柳老被這一聲老師喊得渾身舒暢,他欣慰地點了點頭,對眾人道:「讓各位見笑了,這件福祿壽三星三色擺件正是出自我的學生玉笙之手。」
轟——
現場的老前輩頓時炸開了鍋。
「是玉笙?不可能吧,她滿十八歲了嗎?」
「年紀輕輕卻有如此精湛的手藝,這簡直是奇才呀!」
「沒想到這小姑娘生得漂亮,人也優秀,和我孫子正正般配,哎呀,怎麼早早就訂婚了!」
「……」
有人表示欣賞,就有人表示質疑。
喻老就是最不願相信的那一個。
他都在心裡想好這位玉雕大師的形象,一定是一位匠心獨具,精益求精的能工巧匠。
無論如何也不該是一個一臉稚氣的高三女學生。
喻老越想,越覺得此事有諸多蹊蹺的地方。
他第一次離開位置,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走到玉笙面前,一把抓住玉笙的手腕。
「老喻!」
萬老大驚。
其他人也露出驚訝、焦急的神色。
柳老臉色一黑,「老喻,你把手給我放開!」
話音未落,他便上前想要去掰喻老的手。
喻老不管不顧,死死盯著玉笙的眼睛,大聲質問道:「你敢讓我們看你的手嗎!」
玉雕師長年累月手握工具,手上必定會有傷痕存在,皮膚也不會如正常人光滑細膩。
所以辨別一個玉雕師的身份真假很簡單,只要將她的手亮出來,一看便知。
玉笙朝著急的柳老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喻老對視,「有何不敢。」
說罷,她主動將雙手舉了起來,正反比畫,展示在眾人眼前。
玉笙的皮膚很白皙,指骨纖細,遠遠看上去倒像是一雙保養得宜的手。
但仔細看去就會發現玉笙的指節上許多細小的傷口,指腹的位置還能看到凸起的薄繭。
這是一雙有力量的手。
一雙屬於工匠的手。
喻老看著玉笙傷痕累累的手,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少老前輩眼中還流露出疼惜之色。
都說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
玉笙能有今天的技藝,背後想必吃了許多苦,掉了不少淚。
果然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秦玉蓮悄悄皺起眉頭,嫌棄地撇了撇嘴角。
這麼丑的手,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真是丟我們秦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