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謙忠說著,又看向景鴻,「另外,皇上已經賜封微臣為雲國公了,三皇子下回莫要叫錯了!」
三皇子景鴻受慣了追捧,何時見過雲謙忠這樣的臣子,此刻竟是被他擠兌的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來。
皇上看了一眼雲謙忠,又看了一眼景郁,這才開口道,「老三既然否認了,那郁兒你可有證據證明?」
景郁朝著皇上躬身行禮,「自然是有證據的,還請父皇傳召證人。」
皇上點了點頭,「准。」
等見到進來的朱祺勛,三皇子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再看見那刺客,他的臉色瞬間就變白了。
看了景郁一眼,朱祺勛這才上前行禮,「參見皇上,微臣朱祺勛,是兵部的一個主簿,是得了三皇子的命令,負責這次的糧草押運事宜,在離開盛都之前,三皇子特地叫微臣去訓話,意思是要微臣親眼見著大軍使用這批糧草之後,再回來復命。」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三皇子指著朱祺勛的鼻子大罵,「你也是有家室的人吧,這般污衊皇子,可知是什麼後果!」
景郁在一旁不咸不淡道,「三皇兄這是威脅麼?若是朱主簿不順著你的話說,你是不是要害了他全家性命?」
他這一說,朱祺勛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離京之前,三皇子確實說過要替我好好照顧家人之事,只要求我差事辦的穩妥。」
說著,他嘆了口氣,「押運糧草送去前線,本就該盡心盡力,辦的穩妥是微臣分內之事,三皇子為何還要再三強調?」
眼看三皇子還想要說什麼,朱祺勛又道,「皇上可以審問當日運送糧草時的守衛,他們可以證明微臣所言非虛!」
一旁的景郁這時候接著道,「聽聞當日三皇兄還帶著你的一個側妃同去,在三皇兄訓誡朱主簿的時候,你的側妃則是帶人去看綑紮糧草之事。」
「她不過是好奇看看罷了,有什麼問題嗎?」三皇子景鴻還在硬撐。
景郁冷笑一聲,「你那位側妃,名為雲棲枝,原本是大周三皇子周彥安的正妃,當初在大周的時候,周彥安南下賑災,雲棲枝貪污賑災款,就地處決,我好奇問問皇兄,這位已經被處決的大周皇子妃,怎麼就成了三皇兄你的側妃?」
雲謙忠抬手朝皇上行禮,「啟稟皇上,這雲棲枝,本是我府上之人,但她屢次想要毒害初兒,在嫁給周彥安之後,我便與她斷了關係。」
聽到這些,皇上也有些混亂了,但他抓住了關鍵的地方,「雲棲枝,擅毒?」
「這,這事情兒臣不知,還請父皇嚴查此事!」景鴻認真道,「若當真是雲棲枝所謂,兒臣絕不姑息!」
雲謙忠眉頭一皺,不悅的看著三皇子景鴻。
都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想著把罪責推給旁人,好使自己脫罪。
皇上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就讓人把雲棲枝帶來,朕好好聽聽看,她是怎麼說的!」
侍衛去三皇子府帶雲棲枝的時候,並沒有說是什麼原因,只說是皇上想要見她。
若是曾經的雲棲枝,大概會以為三皇子為她求了賜封的聖旨,可是現在,她不再那麼天真了。
景鴻要是真想封妃,總是有辦法的,沒看雲染初都已經被封為七皇子妃了麼。
一路沉默的跟著侍衛進了宮,雲棲枝一聲不吭,倒是讓一旁的侍衛有些疑惑。
她這麼平靜,是因為知道了三皇子犯了什麼事兒,還是因為她提前有準備?
等到雲棲枝進了玉書殿,便低眉順眼的上前,朝著皇上行禮,「民女雲棲枝,參見皇上。」
「民女?」皇上挑了挑眉,「你不是三皇子側妃麼?」
雲棲枝神色未動,「民女只是三皇子帶來天順盛都,養在府中而已,並未得殿下任何許諾。」
「枝兒!」景鴻皺起眉頭,低低的喊了她一聲。
可雲棲枝卻是連頭也沒有抬,「想必皇上應該已經知道民女的身份了。」
她說著,看向一旁的雲謙忠,眼神卻是淡漠,瞧不出是喜是悲,「雲將軍,我們,好久不見了。」
雖說在大周的時候,雲棲枝著實可恨,可是現在見到她,雲謙忠很難講清楚自己那複雜的心思,雲棲枝再怎麼說,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哽咽了一下,雲謙忠這才點點頭,「是,許久未見了,你……」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雲棲枝,「你瘦了許多。」
雲棲枝沒想到雲謙忠見了她,說出口的話竟然是這句。
現在的她忍不住的在想,若是當初在大周的時候,沒有故意陷害雲染初,沒有死賴著周彥安,那麼雲謙忠是不是會原諒她?
是不是會容忍她這個姨娘與副將偷情而來的賤種?
她看著雲謙忠的眼神帶了幾分孺慕之色,「多謝將軍關懷。」
眼看著他們這是要敘舊的樣子,景鴻皺了皺眉頭,「雲棲枝,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雲棲枝的身子一僵,剛剛差一點,她就要跟雲謙忠道歉,差一點就想要回雲家了。
聽到景鴻這話,她才不得不重新正視自己的身份,是啊,她的存在就是在提醒雲謙忠他被人綠了,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在雲家有一席之地呢?
哪怕是做丫鬟,見到了,也會心裡噁心吧?
想到這裡,她苦笑了一下,避開雲謙忠的眼神,轉頭看向皇上,「不知皇上召見民女,所謂何事?」
皇上的眼神一直在雲謙忠,雲棲枝,和景鴻三人身上來迴轉著,聽到雲棲枝的話,他這才問道,「朕聽聞你擅毒?」
雲棲枝歪了歪頭,「擅長算不上,只能說是略通一二。」
「父皇您看,她承認了!」景鴻簡直是欣喜若狂,「她承認那事情與她有關了!」
聽到景鴻這話,雲棲枝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疑惑的看向景鴻,「三殿下在說什麼?什麼事情與我有關?」
「你還狡辯!送往邊關的糧草有毒,是你買通了本殿身邊的侍衛,讓他在糧草之中下的毒,是不是!」景鴻大聲吼道,就好像聲音越大,他越有道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