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蒼弘這麼說,雲染初倒是來了興趣。
「這還真是奇怪,大周和天順,我看都是一大家支持一個人,除非是分家分出去的,才會另有選擇。」
一旁的景郁看了蒼弘一眼,這才看向雲染初,「大周和天順都處於中原地帶,兩國的氣候也比較相似,所以不管是語言還是各種習慣,也都更加相近,而勒秋跟我們不同,地域雖然廣闊,但氣候不佳,所以很多習慣都跟我們大相逕庭。」
蒼弘接上景郁的話繼續說道,「在勒秋,每個人都是獨立的,犯了錯也不會有連坐這種懲罰方式,每個人都要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努力。」
說著,他看向雲染初,「不像天順和大周,有時候一個家族只要供出一個能人,整個家族就都能振興起來了。」
聽到蒼弘的話,雲染初點點頭,卻不做評價。
這種不同的方式有好的地方,自然也有不好的一面。
出事不會連累家人,所以做事可以無所顧忌,但同樣的理由,一家人的牽絆就會少,家人之間的感情也會淡。
雲染初很難想像,一家人之間都要算計利益不論親情,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處境。
看到她的表情,景郁便開口道,「勒秋那邊,的確沒什麼人情味。」
聽到他的話,雲染初下意識的就看向了蒼弘。
蒼弘輕笑了一聲,「夫人倒也不必太在意我,畢竟我年幼就跟在殿下身邊了。」
他轉頭看了景郁一眼,接著道,「正是因為我在勒秋太孤獨了,所以才願意跟著殿下來天順,哪怕殿下被送到大周做質子,我也願意跟隨,但這事情若是放在勒秋,是不會發生的。」
關於蒼弘的過往,雲染初不知道,也不曾參與,更不好評價。
索性,就不去談此事。
「那這個呼延家,你熟悉嗎?」雲染初開口問道。
蒼弘搖頭,「呼延家的名聲很響,在勒秋也是個屹立百年不倒的大家族了,我離開勒秋的時候,他們已經是勒秋第一的貴族了。」
雲染初想想也是,蒼弘離開勒秋已經許多年了,再要求他去知道勒秋貴族現在的狀況,的確有些過分苛刻了。
「那就算了,以後了解也不遲。」雲染初笑了笑。
【要是能知道呼延家更多事情的話,那將來景郁收服勒秋也能提前想到更好的辦法了。】
坐在雲染初身邊的景郁身子一怔,轉頭看著雲染初。
原來,她現在就在謀劃一統天下的事情了啊。
想到這裡,景郁的心再次被愛意灌滿,要不是蒼弘在,他肯定能抱著雲染初轉上幾圈了。
強壓下心裡的激動,景郁咳嗽一聲,「這個事情我會讓人去查的。」
蒼弘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景郁,他家殿下是怎麼回事?
呼延家的事情是勒秋內部的事情,儘管他們抓到的這個將軍是呼延家的,可也不能代表什麼。
將勒秋人趕出天順的領土,也不用跟呼延家有什麼瓜葛吧?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去找趙清明要呼延訣的私印,然後帶人去城裡,將呼延訣的手下一網打盡!」景郁看著還站在面前的蒼弘,開口吩咐道。
蒼弘這才回過神來,朝著景郁行了一禮,轉身出了營帳。
看著營帳里只剩下雲染初一個人了,景郁剛伸出手,想要抱抱她,就聽到雲染初開口,「對了,那個朱祺勛,還要好好審審,最好是能拿到三皇子在糧草里下毒的證據!」
她說著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殘渣,就往營帳門口走去。
直到她出了營帳,轉過頭看的時候,景郁還愣在原地。
「殿下,您等什麼呢?」雲染初問道。
景郁不自覺的咳嗽一聲,「沒什麼,走吧,去提審朱祺勛。」
經過了昨日的事情,朱祺勛對雲染初和景郁他們已經警惕了起來。
雖然他還不知道雲染初的身份,但看景郁對她言聽計從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歷不簡單。
這會兒看到兩人進來,朱祺勛冷著一張臉並不說話。
雲染初他們也不著急,就在朱祺勛對面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朱大人,你這次押運糧草,是三皇子派給你的差事吧?」雲染初問。
朱祺勛可不上當,「差事是皇上下旨到兵部,然後再分派給微臣的,跟三皇子沒有什麼牽連。」
說完這話,他警惕的盯著雲染初,生怕雲染初給他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雲染初只是哦了一聲,然後就不說話了。
她這一不說話,朱祺勛反倒是著急了,就怕雲染初是在憋什麼壞主意。
他的眼神緊緊的盯著雲染初,生怕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點表情。
而雲染初則是雲淡風輕的喝著茶,時不時的咂吧兩下嘴。
好半天,她才看向景郁,「殿下,這給大軍的糧草下毒,算個什麼罪名啊?」
景郁挑眉瞥了一眼朱祺勛,然後看向雲染初道,「大罪,視同叛國。」
「叛國啊!」雲染初故作誇張的看向朱祺勛,「朱大人,叛國罪,你可擔當不起啊!」
聽到雲染初的話,朱祺勛脖子一梗,「我不知道!糧草是從糧倉里拿出來的,清點之後就綑紮裝車,隨後便是微臣押送,這一路都有專人值守,根本不可能出問題!」
雲染初贊同的點點頭,「朱大人說的沒錯,這一路都有人值守,總不能,這毒是國庫糧倉就有的吧?」
說著,她趕忙捂住了嘴,「殿下,國庫糧倉有毒,這可是大事兒啊!」
「你休要胡言!」朱祺勛猛的喊道。
開什麼玩笑!國庫糧倉有毒,這可還得了!
雲染初無辜的眨眨眼,「是我胡言嗎?」
「明明是朱大人您說的,從國庫糧倉出來就一路都有專人值守,這毒又不是您下的,那我只能認為,這毒是從國庫糧倉帶出來的了。」
說著,雲染初笑眯眯的看著朱祺勛,「所以朱大人,您是不是應該好好想想,中間究竟落下了哪個環節?這毒,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被投放到糧草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