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宮宴情況的雲染初等人,這會兒也心情不錯的正在享用入冬宴,同桌坐著的,便是姜城城主周興煥一家。♬💢 💘♧
難得周謹言趕在入冬宴之前治好了身子,這會兒也跟眾人坐在一起,經過這番磨難,原本咋咋呼呼的壯碩小少年,也變成了如今纖弱的貴公子,心性都沉穩了許多。
「過了今日,我們就打算回盛都了。」景郁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周興煥抬頭看向他,「殿下不多留一些時日了嗎?」
「殿下還要趕在年前拜見皇上,時間也不多了,哪兒能再耽擱啊?」周夫人在一旁說了一句。
她轉頭看著雲染初他們,「雲姑娘教的審訊方法著實不錯,那下藥之人已經招了,是五殿下讓他下的藥。」
「五殿下?」雲染初扭頭看向景郁,「看樣子想要對付你的人還不少呢。」
景郁輕笑一聲,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那初兒可害怕?」
「不怕!」她眼眸亮亮的看著景郁,兩人之間涌動的情緒,周圍人一陣牙酸,紛紛別過眼不再多看。
用過了入冬宴,雲家人告辭回了客院,周夫人看著他們,忍不住嘆了口氣,「瞧瞧人家,三個孩子兩個都成婚了,再看看你們……」
她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孩子們,無奈的搖了搖頭。
周謹行難得有這麼拘謹的時候,他也不想開口,但一旁的弟弟妹妹都在給他使眼色,他身為大哥,是得出這個頭,於是……
「娘您別著急,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個事情,也急不來的。」
他話音剛落,就遭到周夫人一個狠狠的白眼,「什麼叫急不來?你們自己個兒也不上心,哪怕是多出去轉轉,多見見人呢?」
周興煥咳嗽一聲,「好了好了,這個事情不急,我這麼想的,明日起加緊練兵,既然五皇子已經把主意打到咱們頭上了,日後說不定還有其他動作,姜城對大周是有清河天險,可對天順裡面,卻是毫無阻礙,我怕……」
周夫人伸手握住他粗糙的大掌,「你說的對,咱們是要提前準備,不光是練兵,糧草也要多囤,明日我就組織城中婦女,多做些將士們過冬的棉衣。」
人人都在準備著,為了景郁的回歸,也為了跟他一起去盛都的雲家眾人。
與此同時,大周的上京城裡,三皇子周彥安也在緊鑼密鼓的開始選妃了。
雲家叛逃,卻被上京城的百姓說成是被逼出京的,而三皇子就成了人人口誅筆伐的罪魁禍首。
本想著派兵去追總是能抓到人的,可誰知道因為徐沐庭,追兵不得不多耽擱了兩日,結果就是眼睜睜的看人跑進了山里。
徐妃,徐家,周彥安,最近的日子都不太好過,相比之下,蘇貴妃所出的九皇子周彥章,倒是頗得皇上歡心。
看著皇上看向周彥章的滿意神色,周彥安慌了。
他想,應該做點什麼事情,讓皇上的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這想來想去,就想到了選妃的事情上。
要給皇子選妃,無非就是看家世,看姑娘的本事。
徐妃看中的,是鄭國公家的小姐鄭月琳。
鄭國公功勳世家,國公爺三個兒子都在朝為官,小輩之中除去年紀最小的鄭月琳,哥哥姐姐也都各自婚配,整個家族勢力越發龐大。
若是能娶到鄭月琳做三皇子妃,那皇上必定會重新重視起周彥安來的。
但也是因為鄭國公府底蘊深厚,鄭月琳又是最小的妹妹,所以也是異常驕縱,只聽到有關她的那些傳言,周彥安就忍不住的皺眉。
在他心裡,能配的上他的女子,必定是精通琴棋書畫,賢惠又貌美才是。
若是按照這個條件,那上京城倒是真有兩個人入了他的眼。
一個,是戶部程尚書家的長孫女程歡意,一個,是禮部賀尚書的幼女賀清雪。
這兩人面容清麗,又飽讀詩書,在上京城是出了名的美貌才女。
只可惜這賀尚書是雲謙忠髮妻賀氏的兄長,如今雲家叛逃,賀家周圍也都有禁軍看守,要不是怕處置了賀家會引起百姓動亂,他們這一家子人怕是已經在上京城的大牢里了。
賀尚書更是被勒令在家中,哪兒也不能去,府中的人進出都要檢查,雖然不是犯人,卻也比犯人好不到哪裡去。
再說周彥安之前跟雲家鬧得可不算愉快,若是娶賀清雪,不說會不會再惹皇上生氣,想要跟周彥章比怕是沒什麼戲了。
可程歡意就不同了。
程老尚書學生眾多,也有不少為官致仕的,而且他掌管戶部,掌的便是國庫。
雖說現在國庫空虛,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程尚書手鬆一松,眼眯一眯,完全能漏出不少挪到他三皇子府來用。
他越想,越覺得程歡意才是最適合做三皇子妃的人,就是程尚書是個難啃的骨頭,怕是不會願意讓孫女嫁給他。
正愁這件事的時候,一直沒什麼建樹的幕僚突然給他出了個主意。
「殿下還記得先前被拖去菜市口斬首的四位御史嗎?」幕僚開口問道。
周彥安眉頭皺了皺,「自然是知道的,怎麼了?」
那幕僚笑了笑,「四位御史被斬首,家中親眷皆數落入賤籍,可他們,全都被程尚書買入府中。」
「嗯?有這回事?」周彥安抬頭看向幕僚,一雙狹長的眼睛骨碌碌的轉著,似乎在想著什麼。
「程尚書府上即便事情再多,四位御史的親眷,加在一起也有一百多人,還有稚子幼童,怎麼可能是去做奴才?」幕僚繼續循循善誘。
周彥安猛的一拍桌子,「程尚書的膽子也太大了一些!本宮需得上門好好勸他一勸,這把年紀了,不為自己也總該為家人考慮才是。」
說罷,他便興沖沖的出了門,直奔程尚書府上去了。
看著周彥安離開,那幕僚搓了搓下巴,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程尚書府門口,周彥安下了馬車,抬頭看到牌匾,也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