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偽心

  安源鎮牢獄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沈公子,你,你」牢頭老黃手裡拿著蛇皮鞭,上面沾滿了鮮血,「你還是早點交代吧!不要讓我等為難,那吳獄吏」

  沈韓抬起頭,他額頭上、臉上滿是鮮血,順著下頜,流到胸襟前,將衣服染成血色。

  囚衣上千瘡百孔,早已經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呸!」

  沈韓乾裂的嘴唇卻沒有唾液,他這口唾棄反而牽動牆上的鐵鏈叮鐺響,從兩側的肩胛骨內,又順著鐵鏈流出許多黑色的血。

  鑽心的疼痛讓沈韓難以忍受,但他死死的繃住嘴,絕不發出一聲慘叫。

  囚衣下,翻卷著泛白的傷口又迸出血來,一股難以忍受的痛苦襲上心頭,沈韓終於忍受不住,鬆了口氣,暈了過去。

  「沈公子,你,你這是快,快拿水來」

  牢頭老黃見沈韓暈厥過去,他匆匆往外跑,端進來一碗水,這一碗水倒在慌忙中灑了半碗,但對於沈韓來說,已經彌足珍貴。

  「咳咳」

  沈韓從昏迷中睜開雙眼,口中又咳出許多血沫。

  老黃見沈韓精神狀態好轉,悄咪咪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這沈韓可是吳獄吏親自交代下來的,那是重犯。不僅被鐵鏈穿了肩胛骨,而且手腕、腳腕也都被鐵扣扣著。

  吳獄吏吩咐他務必要撬開沈韓的嘴,但無奈這沈韓簡直比石頭還要硬,這讓老黃很是傷腦筋!

  「沈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呢?你不愛惜自己,也要考慮考慮在家的老娘吧你」

  老黃又開始苦口婆心勸說,活兒難干啊!一旦今天的審問,不能讓吳獄吏滿意,那他

  「嘩啦嘩啦」

  一提家中的老娘,沈韓簡直就像瘋了一樣,雙手、雙腳扯著鐵扣,渾然不顧肩胛骨的痛疼,齜牙咧嘴向前拱來,如瘋魔一般。

  「好好」

  老黃嚇得後退了幾步,他有些害怕,「你冷靜點兒,你冷靜點兒,你娘安好無恙,無恙。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今天白天你不交代,到了晚上,可是吳獄吏親自前來,到時候」

  沈韓失魂落魄的跌倒在地,先前縱使身上百般劇痛,他都無所畏懼,此刻一聽老黃提起家中的老娘,便感覺一陣恐懼,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疼痛。

  看著老黃將石室門關上,這孤零零的囚室內,只剩下自己,沈韓兩頰竟不由得流下淚水。

  那日祭祀過後,他前往陰葵山上親近山母娘娘,他記得自己好像

  沈韓搖了搖頭,他清楚的記得那日昏昏沉沉,等到自己清醒過來,便被穿了肩胛骨,鎖在了這牢房內。

  他那日到底幹了什麼呢?沈韓實在是想不起來,也確實沒什麼可以交代的。

  陸修遠從宜秋居忙了一夜,臨近黎明時,便趕往了安源鎮客棧,美美吃過一頓後,他躺在臥榻上歇息,一覺醒來,已接近黃昏。

  他又叫了一桌酒菜,清炒梔子花,白切雞,粉蒸肉,魚頭湯,外加一碟青菜和一盤花生米。

  吃得正香,突然牆角傳出一陣絲絲聲。

  陸修遠轉頭望去,一個約莫一尺左右的小人,半個身子從牆縫裡鑽出,一雙綠豆般的小眼睛正盯著他。

  而在桌子旁等著的眾紙人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都一同張望過去。

  牆縫裡的紙人瞬間眼睛亮起來,輕聲叫道:「老大,是你麼?」

  「恩,是我。」紙人丑點點頭。

  那紙人從牆縫裡鑽出,滿臉的高興,一擺手,牆縫裡又鑽出幾個紙人,看來都是紙人丑的手下。

  紙人丑左右掃了幾眼:「小八在麼?那安源鎮牢獄裡的吳獄吏」

  「安源鎮裡吳獄吏是我。」只見一個紙人站了出來,是丑六。

  「哦?原來是你啊!有點記混了。」紙人丑撓撓頭,也不尷尬,反而臉色瞬間嚴肅,「聽我指令,變身!」

  「變身!」丑六抖動著身子,轉身一搖,變成了約莫一寸寬,三寸長的紅色符紙,下面凹凸不平,呈現鋸齒狀,就像從中間撕開的一樣。

  「原來是這樣!」陸修遠瞬間便明晰,這便是『符頭』,與妖邪死後化為的符紙,顯然能組成一張完整的符紙。

  原來妖邪被封印到仙簿中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只見丑六這『符頭』上,儼然畫著個蜘蛛,呈現灰土色,頭胸部有螯肢和須肢,此外還有八條腿,口中咬著一柄小刀,前兩條腿上還各握著兩柄小刀。

  「好傢夥!三刀流!」陸修遠嘖嘖稱奇,這仙簿倒是把這吳獄吏的老底都給揭出來了。

  「怎麼樣?我沒有說謊吧?」紙人丑十分的得意。

  「不錯,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間決不能相互欺騙!」陸修遠點點頭。

  「確實!」紙人丑十分贊同。

  陸修遠先前便從眾紙人口中得知,被封印在仙簿內的妖邪,如果死亡是不會對其屬下造成影響的,反而會使其屬下法力增長,身形也隨之變大幾分。

  這倒讓陸修遠有些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鸞仙根本就是在騙那些妖邪,什麼能復活之類的更是無稽之談,其實根本就是養料!?

  他有些想不通。

  安撫好一眾紙人後,陸修遠吃過飯,見夜色降臨,便動身前往牢獄,卻在卷宗審閱管理處,沒有見到吳獄吏。

  陸修遠跟著紙人丑六的指引,終於在一處秘密的石室內找到了吳獄吏的身影。

  「你最好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上陰葵山的?你又是憑何能抵禦得了偽心的誘惑?」吳獄吏顴骨突出,面色鐵青,嘴巴上留著八字鬍,聲音陰冷。

  沈韓因情緒激動,又牽扯的牆上鐵鏈嘩嘩作響:「滾!」他咬牙切齒的嘶喊,恨不得當場殺了此人!

  身前吳獄吏正是造成自己這個模樣的罪魁禍首,他心中轉了無數念頭,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此人?

  「好!很好!」

  看著沈韓這副模樣,吳獄吏不怒反喜,竟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

  「實話告訴你,你要老實交代了,我會立刻給你個痛快的!」吳獄吏摸著八字鬍,眼一橫,「你要不老實,我不會讓你死,但會先趕去你家,將你娘接過來。」

  「你所犯的一切罪過,都由你娘來替你承受。」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你娘的骨頭硬!」

  沈韓滿腔怒火,無從發泄,雙腿一軟,不顧鐵鏈牽扯傷口,大叫起來:「不!不要!我說,我全都說!」

  吳獄吏面露喜色:「到底為什麼?」

  沈韓此刻只有一個念頭,把自己知道的都盡數說出來,可是他真的什麼都不清楚:「我,我真的能說的都說了,『偽心』是什麼東西我根本就不知道,也沒有聽說過!」

  「好!」

  吳獄吏拍著手,「看來你是打算嘴硬到底了!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覺得就憑你們能抵擋的了山母娘娘?!」

  「笑話!」

  吳獄吏伸出的右手瞬間長滿了灰土色的簇毛,掐向沈韓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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