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修遠的視野中,看到一有水桶粗細,似蛇似蜥蜴,通身散發紅光,眼中是暴戾之氣的妖獸。【記住本站域名】
想來先前那人,便是一個不注意被這妖獸奪去了性命。
「嘶嘶」
此獸吐著信子,拳頭大小的豎瞳呈一條線,滿是殺機。
其腳趾上的利刃一收,攀爬扭曲著身體,宛如鱷魚一般,橫衝直撞,暴衝過來,地面震顫。
陸修遠身子一滯,弓著腰如彈簧彈起,腳下枝幹一晃,借力猛地一旋,劍身發出清明之音,在半空划過半個圓。
誰知眼看劍刃要將此獸大切八塊之時,此妖獸渾身尖刺竟猛地向體內回縮,身體變得渾圓、光滑,同時身形也縮小不少,堪堪躲過了劍鋒。
只有背部凸起被劃傷,然而其背部被劃傷的同時,喉間囊袋收縮,背後傷口竟噴出黑色汁水。
嗤嗤!
黑水順著劍身流下,滴到草地上,植物頃刻間被腐蝕,變得枯黃、無生機。
「好傢夥!原來此獸是故意用背部迎上來的。」
陸修遠瞄了眼地上,眼角一陣抽搐,還好他先前不清楚此妖獸習性,不敢靠的太近。
「嘎嘎」
受傷之後,此獸竟異常興奮,兩聲怪叫之後,頭部一陣蠕動,伴隨著紫色粘液的流出,其頭顱旁竟憑空又生出一隻頭來。
只聽一陣急促的破空聲,雙頭蜥蜴一竄,身影變得模糊。
陸修遠運起『火眼金睛』,只能在半空中看到一抹妖氣紅色,不敢再逗留,一個轉身,攀著樹幹又凌空騰起數丈。
「砰」
只聽一聲巨響,頭頂樹葉簌簌而落,他所在的大樹也應聲倒塌,趁其還沒落地,陸修遠幾個跳步,落到了地面上。
卻見那妖獸,一擊不中,纏著遠處樹幹一旋,整個宛若一條長鞭,很是靈動。
倏然轉變了方向,順勢落在地面,又悄無聲息的滑行出數丈遠,借勢再次發起攻擊。
陸修遠情知不能再躲閃,此妖獸行動異常迅捷,當即將長劍舉起背過頭頂,放在身後,向前傾著身子,眼睛一眨也不眨。
待妖獸將近未近之時,腳下用力一踩,將手中利劍使勁揮出,同時身隨劍動。
直接來了個凌空持劍版『無敵風火輪』。
可憐這似蛇似蜥蜴的妖獸,哪裡見過如此攻擊,直接被陸修遠從兩頭之間劈成了兩半,屍身分裂兩旁,距離數丈遠,還在不停的扭曲、抽搐。
寒風呼呼,吹得樹幹枝椏搖曳,簌簌作響。
金紅色光一閃,降魔書冊出現在眼前。
左側書冊頁碼位置,寫著幾個字:雙頭蛇蜥。而書冊中央則似蛇似蜥蜴,全身長滿細鱗,背生凸起,腳趾附著利刃的妖獸。
驀然間,蛇蜥從中間裂成兩半,化作一團黑霧,匯聚到書冊右側。
而金紅光一閃,書冊右面發生變動。
陸修遠——
功法:御劍術[略有小成]、暗影流光[初窺門徑]、火眼金睛[初窺門徑]
魄力值:14
「我靠!才兩點魄力值!」
陸修遠暗中叫罵,儘管他也是占了此妖獸不認識招數的虧,以雷霆手段將其斬殺,占了便宜。
但以這妖獸的實力,只給兩點魄力值,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正在陸修遠暗自腹誹之時。
權老道也覺察到這邊的情況,從車廂里跑了出來。
一見此情況,先衝著陸修遠豎了個大拇指,而後面色憂慮重重:「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咱們還是」
其實權老道想說的是,今日出師不利,適合先下山躲避一二,改日挑個良辰吉日,再上山好好調查。
但他臉皮沒那麼厚,一時倒也說不口。
陸修遠抬頭望陰葵山,山頂依舊被雲霧環繞,他看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但環顧這半山腰,在其眼內卻是飄著紅色霧氣。
有妖氣!還不少。
陸修遠走向架在樹幹上的車轅,又抬頭望了望車廂上掛著的紅燈籠,覺得有幾分奇怪。
難道先前竟沒有馬匹拉車?不對,他明明聽到馬嘶聲了。
還有這紅燈籠又是什麼時候掛上去的?
陸修遠總覺得黑暗中正有人注視著他,但一眼望去卻又發現不了什麼。
「有些棘手啊!」陸修遠在心裡感嘆,隨後指了一個方向,「從這裡走!」
「陸公子,那可不是下山的路!」權老道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黑森林,有些不理解。
「我知道。」
陸修遠乾脆回答,他當然知道,那裡非但不是下山的路,反而是紅色霧氣最重,也就是妖氣最重的地方,但他沒說出口。
見陸修遠頭也不回,權老道扭頭望了望,縮了縮脖子,一咬牙,跟了上去。
走了約莫半刻鐘,氣溫越來越低。
「嘎嘎~撲稜稜~」
黑色的烏鴉從二人頭頂飛過,羽毛泛著紫藍色光澤。
又走了沒多遠。
「嗚嗚嗚~」
幽咽的女子啼哭聲從遠處傳來,在風中斷斷續續,很是滲人。
「嘩啦啦~」
陸修遠對此都沒太在意,但附近突然響起,金屬撞擊的銳鳴聲,他卻不得不停下腳步,屏息凝神。
不遠處樹叢中,其身後正有幾個黑影,眼中閃著綠光,舉著手,張牙舞爪,扭捏著拖著身體移動。
「是誰!?」權老道望著顫動的樹叢。
「嗚~額~」
嗚咽聲響起,二人前後左右樹叢中,隱隱約約出現了數十個身影,雙手手臂纏著鐵鏈。
權老道心中一陣發苦,雖然這些人脖頸間沒有帶枷鎖,但很顯然便是安源鎮牢獄裡的囚犯,怎麼轉眼之間變成了這幅模樣?
囚犯們轉眼便至。
陸修遠左手飛快抹過劍身,口中默念『疾』,正要
一隻手搭在了他手臂上,正是權老道,只見他搖了搖頭:「別,這些人都還有救。」
說話間,囚犯們襲來。
陸修遠雖不明白權老道什麼意思,但必須先將這些人擊退,他將劍尖插地,撐起身體,驚鴻掠空,唰唰唰接連踢出數腳,將逼近二人身側的囚犯踢倒在地。
但囚犯剛一倒地便掙扎著爬起,晃晃悠悠的又至,宛如不知疲倦的喪屍一般。
「怎麼說?」陸修遠看著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再不用劍就來不及了。
權老道緊皺眉頭,踮著腳,似在張望,忽然眼見一亮:「就是那些臉上潰爛,衣衫襤褸的。」
「殺了他們!」
陸修遠聞言,目光一凝,持劍奔出,如閃電奔襲,劍走龍蛇。
「噗!」
兩個臉上潰爛的,舉起的手,連同頭顱被瞬間切斷,飛了出去。
幾個回合之後,陸修遠已經在囚犯中,來回迂迴,幾進幾出,殺了七八個。
而剩餘的人,則被權老道,從衣袖裡拿出符紙貼在額頭上,昏睡了過去。
二人解決完一切,又重新聚到一起。
「這是怎麼回事?」陸修遠有些疑惑,同樣都是喪失了理智,為何還要這麼麻煩區別一二。
「這是活死人。」權老道檢查了地上七零八落的囚犯身體,開口說道,「人有魂魄,死後魂不消,則留有善念,人性尚存。而時間彌久,魂消之後,則是魄接管身體,那時候便是一具行屍走肉。」
「而時間更久,則魂魄皆消,墮入魔道,淪為魔物。」
「這是在奪人造化啊!」權老道瞳孔微縮,「這些人是被施了邪術,成了活死人。要是沒人喚醒,時間一長,便魂魄消散,成為魔物。」
「那這些」陸修遠指著先前自己斬殺的。
「這些魂已失,只剩魄,是行屍走肉。」權老道嘆了口氣。
「不過這些倒還有救。」權老道看著額頭上貼著符紙的,「這些應該就是今日和我們一同上山的,這些人」
話沒說完,二人周圍響起破石塊碰撞、擊打聲。
權老道環視周圍,眼角一陣抽搐,二人竟不覺間被數十座墳塋包圍。
看著周圍出現的數座墳塋,陸修遠皺起了眉頭。
這又是什麼情況?
突然,出現的墳塋上土塊、砂石開始顫動,就像有東西要從裡面出來。
「這這」權老道望了又望。
「砰!」
隨著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泥土紛飛,墳塋掀開,裡面蹦出一渾身長滿白毛的怪人。
陸修遠眼疾手快,第一時間內,劍柄在手中一旋,身影一閃而逝,『噗』一聲,可憐白毛怪剛從墳塋里爬出來,頭顱便高高飛起。
「嗚嗚~」
緊接著周圍響起鬼哭狼嚎般的叫聲,冷風更甚,呼呼的刮。
突然從身後竄出一白毛怪,手上長著數寸漆黑指甲,趔趄著身子,直襲陸修遠背心,端的是狠辣歹毒。
誰知陸修遠也不轉頭,如背後長眼,砰的一腳,將此物高高踹起,反手一劍揮出,再不去看。
「這就是魔物吧!」陸修遠看著周圍出現的越來越多白毛怪物。
「不錯!」權老道點了點頭。
二人周圍的土地里,還在不斷往外冒出墳塋。
而已有墳塋則在不斷的上下左右顫動,從其中鑽出白毛怪。
一時之間,而這周圍的魔物越來越多。
「噗~」
又一個焚天符被權老道扔出,靠過來的兩個魔物當場被點燃,頃刻間只剩下一堆黑灰。
摸了摸衣袖,符紙就快要被消耗完了,權老道欲哭無淚:「這可如何是好!」
這邊陸修遠手持長劍,氣息平穩,如春風細雨,綿綿不絕,遊蕩在魔物之間。
但隨著眼下墳塋越來越多,陸修遠也有些棘手。
「噗!」
又將兩個魔物砍翻,他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和權老道背靠背,瞧著周圍從地下鑽出一個又一個魔物。
『鎮』
陸修遠左手划過劍鋒,右手一旋,一甩,將降魔劍插在了腳下。
旋即,降魔劍自劍柄至劍身,一層層如漣漪般散發出幽黑波紋,自地上蔓延至周邊。
已出現的魔物甫一接觸波紋,便『砰砰砰』一個接一個的栽倒在地上。
而墳塋還在顫動的,被幽黑波紋波及到,則宛如千斤般的巨石壓頂,也沒了動靜。
這可是陸修遠御劍術達到略有小成之後,才新領悟的手段,沒想到這麼快便派上了用場。
權老道見此舒了一口氣,從衣袖裡扔出焚天符,將倒在地上的魔物,焚燒殆盡。
「下山!」
陸修遠果斷作出決定。
「下山?」權老道指著額頭上貼著符紙的活死人,這些人可都還有救,難道將他們都丟在這裡,「那這些人」
「抬到馬車上。」陸修遠望了望先前來的地方,看來要幹些體力活,活動活動筋骨了。
說干就干,二人也不耽擱。
將馬車拉到跟前,將這八九個人都一一拖到車廂內。
隨後權老道從衣袖內掏出輕身符,貼到馬車車廂上,二人扶著馬車一路向下,再也不停留。
約莫花費了一個多時辰。
二人才從這陰葵山下來,東方天色已經微微泛紅,快要天亮了。
「陸小公子,你的劍」權老道額頭滲出汗水,回首望向陰葵山,還有些心有餘悸。
「那個先放在那裡吧!」陸修遠若有所思,「權道長,這些馬車上的人,就交給你了,我想去陶獵戶家看看去。」
「嗯。」
權老道點了點頭,望了望身後馬車上疊成小山的八九個人,這一天得吃多少飯啊?也不知道翠雲觀還能撐幾天。
「稍晚些時候,我會到翠雲觀找你。」
陸修遠似乎是看出了權老道的難處,從衣袖裡摸出一個金元寶,塞到了權老道手中。
「這完全沒有問題!」
權老道直接看的眼都直了,連連拍著胸脯保證,看來這陸小公子也是個講究人。
這趟雖然出來費了些周折,可是總不算白來,當下將這幾天的陰霾一掃而空。
在袖子內摩擦著金元寶好一會兒,再回過神來時,陸修遠已經消失不見了蹤影。
陸修遠分別權老道後,繞到了一個較為隱秘的地方,左看右看,確認沒人之後。
一掐手指,口中輕吐『御劍術』。
不一會兒,遠處天空飛來一物,初時如針眼,如螞蟻,等到了近處才看清其輪廓,正是降魔劍。
腰間白光一閃,陸修遠將降魔劍放在了玉瓏內。
降魔劍到手,陸修遠這才心裡踏實。開玩笑,這等神劍怎麼能離身?
按照權老道給的陶獵戶家的地址,陸修遠摸索了過去。
陶獵戶家離陰葵山不遠,遠了也幹不了獵戶這行,陸修遠用了一頓飯的功夫便趕到。
那是一間完全由木材搭建起的木屋,外邊用籬笆樁圍了一圈,其內種植有糧食,季節果蔬,以及中草藥。
陸修遠走進了才發覺陶家柵欄門,以及木屋門都沒有關。
他心中暗叫不好。
快速走進屋內,卻在臥床便發現了一具白骨,白骨上一絲血肉也沒有,如同屋外的豺狼白骨一樣。
而陶業和陶李氏卻不見了蹤影。
那床邊這具白骨到底是誰的?陶業?陶李氏?還是說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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