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遠有些想不通,他開口問道:「找到替身才能重新投胎,這話你又是從哪裡聽來的?」
施氏不敢隱瞞:「我是從李嫂那裡聽說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李嫂?」陸修遠臉現異色。
「李嫂是朱家的女傭人,為人心善。一年前,我正在街邊的胭脂鋪挑揀脂粉,卻不想禍事將至。
恰逢那朱家的二公子出門遛街,他人面獸心,就是個衣冠禽獸。他竟開口就要我入朱家當他的小妾,我自是不肯,於是就此在街上鬧得不可開交。
好在外出採買的李嫂及時上前制止,說我是她的遠方侄女,這才免了一場禍事。
誰知,誰知那天殺的朱二竟遣使惡奴,當夜便找上門來。對著我一番羞辱,並對著奴家丈夫一頓拳打腳踢。
自這之後,我才我才受夫家猜忌,日日以淚洗面,這才一時想不開懸了梁。」
施氏說到後來便眼眶紅腫,忍不住啜泣。
「後來我變成孤魂野鬼之後,欲找朱家報復,又是李嫂將我攔下,說我一個不慎便差點誤入歧途,淪為厲鬼,這才告知了我替死轉生的辦法。」
陸修遠皺著眉,心忖道:「這李嫂聽起來倒是個心善之人。但她本就是朱家傭人,怎會當面做出忤逆朱家公子的事情來?而且這施氏死後,她又怎能與之溝通?」
「這李嫂是個壞東西!」陸修遠一瞬便下了定論。
他躊躇道:「那壞東西不,你可能聯絡上『恩人』李嫂?」
施氏有些疑問,旋即點了點頭:「這個自然。」
就在此時呂施捧著那根,冒著陰穢之氣的草繩,走上前來,撓著頭,有些尷尬:「那個不好意思,我實在不知這是姑娘」
施氏白了他一眼,一扭頭,「哼」了一聲,那草繩如靈蛇般,竄入她袖內。
「這事兒沒完!」施氏氣呼呼的說道。
呂施扭頭望向陸修遠,眼中帶著祈求之色,誰知陸修遠也一攤手:「這事兒確實沒完!」
二人身影兔起鶻落便消失在遠方。
原地只留下一臉驚呆的呂施。
「你可瞧清楚了,那便是李嫂?」儀橋街一處窄巷內,陸修遠小聲嘀咕。
「嗯,不會錯!」他袖內傳出施氏的聲音。施氏附著在一帕方巾上,躲在陸修遠衣袖內。
「那就好!」
陸修遠眯著眼,眼中旋出黑芒,這李嫂渾身通紅,飄若雲霧,怨氣極大,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嫂將朱家的後門關上,並環視四周,一副極為小心的模樣,見無異樣。
這才用藍綢方巾將頭髮包裹起來,理了理鬢角髮絲,懷中挎著個竹筐,走向遠處。
陸修遠為謹慎起見,掐了個隱字訣,一路跟隨在後。
李嫂一路而行,越過鬧市,逐漸走向人際罕至處,周圍林木不覺間也愈發旺盛。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終於來到一處茅草搭成的屋舍前。
李嫂又環顧四周,見無人,這才一個閃身進入其內,隨後將門掩好。
陸修遠瞧著眼前冒著紅光的屋舍,眼睛一眯,身子一輕,越過土坯牆,輕飄飄的落在了草屋上。
不多時,草屋內傳出聲音:「李嫂,你可算是回來了,奴家可是等你好久了。」
陸修遠輕踏在茅屋上,通過茅草縫隙瞧出,開口的是個穿著深衣年輕姑娘。
藍色深衣已被其洗的泛白,顯是家裡並不闊綽。
「方家娘子勿慌,那朱家二少爺,雖行為舉止浪蕩,但我畢竟在朱家當了二十多年傭人,又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有我從中周旋,他應該不會再為難你了。」
李嫂將竹筐放在漆黑桌子上,將頭上方巾也取下,放在衣袖中,笑著說道。
方家娘子微躬身子,行了禮:「李嫂大恩,真不知該如何報答?還請受奴家」
話音未了,身子一矮便要跪拜下去。
誰知那李嫂幾步上前,托住其雙肘:「你這又是說的哪裡話?同為女人,我豈能瞧著你遭受凌辱?」
方家娘子登時眼眶紅潤,幾欲落淚。
李嫂將其攬在懷中:「我瞧著姑娘穿著打扮,應是個貧苦人家的孩子,不該遭受這般痛苦。」
李嫂說著從竹框內摸出一根紅繩:「這是我從普善寺里求來的,據說是寺里的大師開過光的,願姑娘後半生再也遇不到這等齷齪之事。」
說著便將紅繩,系在了方家娘子的脖頸上。
那方家娘子也迷迷糊糊的,就此伸著脖子任其系了上去。
在茅屋頂將這一切都瞧在眼中的陸修遠,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哪是紅繩,這分明是根漆黑無比的草繩!
那草繩一套上方家娘子的脖頸,便化為一團黑霧繞了上去,留下一條紫青泛黑的印痕。
陸修遠袖子內方巾不斷抖動,他能感受到施氏的憤怒。
方家娘子與李嫂又寒暄一番,這才帶著感動與不舍離去。
就在方家娘子剛走出茅屋不久,就見李嫂詭異一笑,茅屋內登時變了樣子。
哪裡有什麼漆黑桌子?不過是一口棺材罷了!
哪裡有什麼竹筐?不過是一小堆墳塋罷了!
哪裡有什麼祈福紅繩?不過是一段段草繩罷了!
李嫂打了個哈欠,便欲上前將棺材蓋打開,似要歇息。
施氏的聲音從其身後傳來:「你騙得我好苦啊!李嫂!」施氏面帶冷霜,將銀牙咬的錚錚作響。
先前她與方家娘子那番話,簡直就是情景再現!
如施氏所料不錯的話,今夜那朱二便會派遣惡奴上門,然後便是家庭不和,生出間隙最後不免落了個懸樑的結果。
李嫂一扭頭,明顯有些吃驚,但她隨後便鎮定下來,從衣袖內摸出方巾,一把鼻涕一把淚,趴在棺材上失聲痛哭。
「什麼死得好慘什麼寒衣節將至特來祭拜」
倒像是特意來此處祭拜家人,哭的那叫一個痛徹心扉!
瞧她這副模樣,就連施氏也在心中泛起了嘀咕,但她上前幾步,蹙眉質問道:「你究竟還要演戲到什麼時候?」
李嫂也不回答,只是啜泣。
突然,她踮起腳尖,聳起雙肩,張口向施氏吹了一口氣,黑氣猶如一陣冰冷的寒風,令人毛骨悚然。
「噗~」
沒成想卻是更大的一陣風反著吹來,將李嫂吹得東倒西歪,蓬頭垢面。
卻是陸修遠一揮袖,站在了施氏身前。
他咳嗽一聲:「坦白從嚴,抗拒更嚴!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做這些事情有什麼目的?誰指使你的?同夥有幾個?」
李嫂顯然有些驚訝,她支支吾吾半天,似在思索對策。
心中卻想:這人是誰?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見她這副模樣,陸修遠眉毛一豎:「什麼!回答不上來,那你去死吧!」
陸修遠深吸了一口氣,吹將出去。
李嫂凡被吹到的身體部位登時變作空洞,先是吹穿了腹部,接著吹透了胸部,最後將她的頭也吹沒了。
伴隨著悽厲的慘叫聲。
頃刻之間,李嫂便化作一股青煙消散殆盡。
陸修遠這一口氣倒是鼓足了勁兒,他自己憋紅了臉,腦袋也嗡嗡發響。
這可把一旁的施氏看得目瞪口呆,柔夷捂著紅唇,說不出話來。
陸修遠見此解釋道:「這只不過是一團怨氣罷了!只是循著本能在做事情,想來從她這裡也查不到什麼。」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