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窟中,陳淵一路飛遁,散開神識,尋找凶獸蹤跡。
忽然,他身形一折,降下遁光,落到一處荒丘上。
荒丘頂端是一片暗紅色的荊棘叢,莖稈上布滿尖刺,一株不起眼的黑色靈草藏在荊棘叢中,一點也不起眼。
「這是……虎杖草?運氣不錯。」陳淵抬手一招,一股柔和的力量將黑色靈草連根拔起。
虎杖草長約一尺,形似一根木棍,莖稈光禿禿的,只有頂端長有三片草葉。
這是一種八百年靈草,在外界頗為罕見。
丹絕老人構想出的一種九級妖元丹中,就需要虎杖草作為輔藥。
陳淵將虎杖草收入芥子環中,駕起遁光,繼續往北邊趕去。
他在地窟中已經飛遁了三天三夜,遇到了不少凶獸,但實力都很低微,且沒有一頭是冰屬性妖獸。
倒是靈草撿了幾株,凶獸沒有靈智,只會吞吃靈性外溢的靈草,那些不起眼的靈草,大多都留存了下來。
陳淵一路行來,收穫了四株八百年靈草,都是在玉清海中比較罕見的種類。
不管是煉製妖元丹,還是煉製普通丹藥,都能派上用場。
不過他收集靈草只是順手為之,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尋找凶獸上。
越往北走,地窟中的溫度也略略上升了一些,雖然變化極其微小,但在修士眼中,已經足夠明顯。
地窟要比冰原溫暖一些,但還是非常寒冷,只是陳淵肉身強悍,寒意無法入體。
陳淵又往前飛遁了兩個時辰,還是沒有遇到凶獸。
他搖了搖頭,折返方向,重新往南邊飛去。
冰屬性凶獸不會待在溫暖之地,再往北走,碰到冰屬性凶獸的可能性越來越小。
但陳淵也沒有原路回返,而是往東南方向飛去,擴大搜尋範圍。
這一次他運氣不錯,只是過了半天時間,就遇到了一頭冰屬性凶獸。
這是一隻混身漆黑的狼形凶獸,身長三丈,體型龐大,但身上沒有毛髮,而是布滿了如冰晶一般的鱗甲,背生雙翅。
它臥在一片黑森林中,陷入沉睡,身形完美融入周圍的黑暗,氣機微弱。
若非陳淵神識足夠敏銳,搜尋起來也非常細緻,很難發現這頭冰狼凶獸。
他當即喚出飛雲劍,斬了過去。
冰狼凶獸被驚醒之後,狂怒不已,雙翅一扇,就朝陳淵撲了過來。
這頭冰狼凶獸氣勢猛惡,堪比結丹後期修士,而陳淵只有結丹中期的修為,又體型極小,看上去就是一個弱者,自然不會把他放在眼中。
陳淵施展無名神通,身軀漲大至一丈上下,體表泛起淡淡的銀白色澤,身形一晃,直接迎了上去。
冰狼凶獸一爪拍下,陳淵也極為蠻橫地一拳擊出。
拳爪相交,冰狼倒飛而出,陳淵也在巨大的反震之力下暴退數十丈,方才穩住身形。
凶獸性情都極為暴烈,冰狼凶獸這一擊未能得手,狂吼一聲,又沖了上來。
陳淵眉頭一皺,他有些低估了凶獸的力量。
這些凶獸渾渾噩噩,雖然能吸收天地靈氣,但大多都用來溫養肉身,又經常在寒風中淬鍊肉身,比同階妖獸要強上不少。
冰狼凶獸的力量與他施展無名神通後不相上下,如果僅靠肉身之力搏殺下去,需要消耗不少時間。
陳淵不想與冰狼妖獸耗下去,直接激發朱厭真血,一頭黑髮變成雪白之色,無風自舞,雙手浮現一層薄薄的白色火焰,迎著衝來的冰狼凶獸,一拳擊出!
砰!
冰狼凶獸倒飛而出,陳淵在施展無名神通的基礎上,又激發了朱厭真血,一身巨力暴漲一倍,剛才還能與陳淵拼個旗鼓相當的冰狼凶獸,此刻完全不是對手。
陳淵乘勝追擊,欺身而上,抬手抓住冰狼凶獸的一根前爪,朱厭真火狂涌而出,直襲冰狼神魂!
「嗷嗚!」
冰狼一聲慘嚎,失去了所有反抗之力,神魂遭焚之痛,讓它差點就要昏死過去。
神魂越弱,朱厭真火的威能就越強。
凶獸沒有靈智,只靠本能行事,朱厭真火一旦臨身,比煉魂之痛還要強上百倍。
陳淵身形一動,來到冰狼凶獸頭部,趁它神魂錯亂之際,雙手抓住它的腦袋也脖頸,猛然發力,把它的腦袋硬生生扭斷!
咔嚓!
冰狼凶獸的慘嚎聲戛然而止,生機全消。
凶獸不修內丹,無法像妖獸一般,即便身死,也能將精魄寄托在妖丹之上,逃之夭夭。
冰狼凶獸一死,陳淵身形立刻恢復原狀,一頭白髮重新變回黑色,雙手的朱厭真火隨之斂去。
同時激發朱厭真血與無名神通,真元消耗太大,甚至無法維持百息時間。
若不是只需對付一頭凶獸,周圍沒有其他威脅,陳淵也不會直接用出底牌。
他降下遁光,喚出飛雲劍,將冰狼凶獸的一身冰晶鱗甲剝下,又割下一雙翅翼,從其屍體中取出一顆散發出絲絲寒氣的黑色妖丹,一併收入芥子環中。
這種冰狼凶獸在冰火境中較為常見,以往進入絕靈島的問天宗修士,有不少人遇到過,只有這一身鱗甲與翅翼有些價值。
這就是大型宗門的底蘊,在歲月的積澱下,對一處險地的了解遠超普通修士。
即便問天宗已經覆滅千年,陳淵還能從中受益。
若不是慶幽真人的識憶,他現在還在冰原之上,頂著風雪前行,苦苦尋找凶獸。
他屈指一彈,一隻火鴉飛出,將冰狼屍體燒成灰燼,然後駕起遁光,身形一折,往北邊飛去。
冰屬性凶獸的內丹已經到手,接下來只需再擊殺一隻火屬性凶獸,就能通過第一道試煉。
陳淵一連飛遁三天三夜,遁速極快,地窟中的寒意漸漸消失,溫度越來越高,甚至達到了炎熱的程度。
他已經離開冰原,來到了沙漠下方。
陳淵放緩遁速,仔細尋找火屬性凶獸的蹤跡。
這兩天以來,他又撿到了兩株靈草,一株八百年,一株五百年,都是玉清海中比較少見的種類。
兩個時辰後,陳淵還是沒有收穫。
雖然遇到了一群形似豹子的火屬性凶獸,但其實力只相當於築基修士,他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趕路。
忽然,一道隱隱約約的巨響從遠處傳來,仿佛極遠處響起的一聲悶雷,傳入陳淵耳中時,已經變得似有若無。
陳淵心中一動,身形一折,朝巨響傳來的方向飛去。
地窟中空間狹小,任何聲音都能傳出極遠。
這有可能是凶獸在互相爭鬥,也有可能是其他進入地窟的修士,正在與凶獸爭鬥。
無論如何,陳淵都要一探究竟。
若是凶獸廝殺,他正好漁翁得利。
如果是其他修士妖獸進入了地窟,更加不能錯過。
三大宗門與妖獸王族多次探索絕靈島,都知曉地窟存在。
昆鋒肯定也會進入地窟,也許就是他在與人交手。
陳淵放緩遁速,散開神識,飛出十餘里,前方傳來的巨響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頻繁。
終於,他的神識看到了正在交手之人。
一名年輕修士正御使著一柄飛劍,分化出數十道劍光,對一道陣法連連狂攻。
劍光往來縱橫,斬在陣幕之上,陣幕劇烈搖顫,發出一聲聲巨響,在地窟中聲傳百里。
在陣幕之中,站著一名女修。
她面色蒼白,一頭秀髮凌亂垂下,嘴唇緊抿。
左手虛托著一個陣盤,盯著那名年輕修士,一雙美眸中,滿是不甘之色,正是紀老鬼的弟子敬舒涵。
年輕修士有結丹後期的修為,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年紀,唇紅齒白,面容稚嫩,但看向敬舒涵的眼神卻冷漠異常。
忽然,年輕修士面色微變,攻向陣法的劍光齊齊停下,轉頭看向斜後方,高聲道:「哪位道友大駕光臨,還請出來一見!」
就在陳淵看到兩人時,他也發現了陳淵的蹤跡。
陳淵不再隱藏身形,加快遁速,來到兩人身前。
他已經想起了年輕修士的身份,此人在雲天老祖進入廣場後,曾行禮問候,此時又出現在地窟之中,定是鎮海宗修士。
而他御使著一柄飛劍,使出了分光化影之術,竟是一名罕見的劍修。
敬舒涵看到陳淵,眼神一亮,蒼白的臉上立刻煥發出光彩。
年輕修士看到陳淵只有結丹中期的修為,但目中的戒備之意卻並未消減半分。
他拱手一禮:「道友請了,在下鎮海宗齊浪,此女乃是天機門魔修敬舒涵,齊某正欲除魔衛道,還請道友不要插手。」
只有三大宗門的修士與妖獸王族,才知曉地窟之密,他拿不準陳淵的身份,又不好直接出言詢問,故而自報家門,出言試探。
陳淵面露訝色,拱手回禮:「原來是齊道友,久仰大名,在下陳淵,忝為正氣盟客卿長老,只是偶然路過此地,並無插手兩位爭鬥之意,齊道友請便。」
他曾經聽說過齊浪的名號,此人面容看似稚嫩,實則已有四百多歲,修為臻至結丹巔峰,是聞名玉清海的劍修。
陳淵還記著敬舒涵想做黃雀之事,見到不是修士在獵殺火屬性凶獸,也不是昆鋒在與人交手,心中立刻萌生退意。
雖然敬舒涵在廣場上屢次向他釋放善意,但陳淵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就與齊浪為敵。
齊浪神情稍緩,雖然他心中有些納悶,一個正氣盟的客卿長老,是怎麼知道地窟之事的,但卻不會在這種時候出言詢問。
他面上露出一絲笑意:「陳道友高義……」
「陳道友只要肯救我一命,我願將一顆冰屬性凶獸的內丹贈予道友!」敬舒涵忽然說道。
齊浪被她打斷,心中惱怒,冷哼一聲:「你不要痴心妄想了,陳道友也是正道之人,豈會出手助你。」
陳淵看了敬舒涵一眼,淡淡道:「在下已經滅殺了一頭冰屬性凶獸,就不勞敬仙子費心了。」
敬舒涵輕笑一聲:「凶獸內丹道友不在意,那我師父與雲天老祖所謀之事,道友感興趣嗎?」
此言一出,齊浪愣了一下,眼神在敬舒涵與陳淵身上來回遊走,目中重新露出警惕之意。
敬舒涵突然提到紀老鬼與雲天老祖,似乎還與陳淵有關係,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陳淵盯著敬舒涵:「仙子知曉此事內情?」
敬舒涵笑道:「當然,我修為低微,如果不是在這件事上對師尊有用,他豈會同意我進入絕靈島?」
「只要道友出手相助,我一定會將內中原委如實相告。」
陳淵目光一閃,轉頭看向齊浪,拱手道:「齊道友,今日還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敬仙子一次。」
齊浪臉色一沉:「怎麼,陳道友改了主意,想插手此事?」
「此女所言涉及本宗太上長老,齊某豈能坐視不理,陳道友既然同樣牽連其中,也需給齊某一個解釋!」
陳淵冷冷道:「在下本無意與齊道友為敵,但既然齊道友不願退讓,那在下只有得罪了!」
說罷,他身軀漲大至一丈高下,體表泛起銀白之色,身形一晃,沖向齊浪。
齊浪也做好了動手的準備,見狀身形暴退,並指一點,七十二道劍光射出,斬向陳淵。
雖然他修為比陳淵高出一層,但心中卻無半點輕視之意,完全將陳淵當做大敵對待。
陳淵明知他是結丹後期的劍修,還敢主動出手,定然有所依仗。
陳淵面對襲來劍光,面色微凝,抬手一抓,元鼉甲憑空浮現,分出八面龜甲虛影,牢牢護住己身。
劍光連綿不斷地斬在龜甲虛影之上,發出刺耳的金鐵交擊之聲,瞬息之間,便將八面龜甲虛影斬碎。
同階法寶,飛劍為尊。
齊浪的這柄飛劍也是中階法寶,但其分化出的劍光虛影,龜甲虛影卻難攖其鋒。
好在還有元鼉甲,盤旋飛繞,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將劍光盡數擋下。
但劍光鋒銳難當,還是在元鼉甲上留下了一道道細小的傷痕。
那柄不起眼的淡灰色飛劍,每一次斬下,都是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讓元鼉甲背面縱橫交錯的紋路,變得更加錯綜複雜。
有幾道劍光角度太過刁鑽,突破了元鼉甲的守御,斬在陳淵身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傷痕。
齊浪面露詫異之色,隨即冷笑道:「原來陳道友是體修,難怪敢英雄救美。」
「但齊某手中不缺七級妖獸的亡魂,就連妖獸王族,也曾斬於劍下,道友結丹中期的修為,還不夠看!」
他抬手掐訣,喝道:「聚!」
七十二道劍光齊齊倒飛而回,往中間一合,附在飛劍之上,凝成一柄丈許長的灰色巨劍,劍光耀目。
齊浪抬手一拍心口,吐出一大口精血,融入巨劍之中,灰色巨劍立刻變成血紅之色,劍光如血。
他嘴上對陳淵極為蔑視,但心中卻不敢有半點大意,直接使出了壓箱底的手段。
齊浪縱橫玉清海四百餘載,歷盡生死劫難,早已人老成精。
陳淵是極為少見的體修,又與雲天老祖扯上關係,連他這個鎮海宗長老都不知道,事事透著蹊蹺,必須以雷霆手段,滅殺此人!
「斬!」待血色巨劍完全凝聚成型,齊浪大喝一聲,殺氣四溢。
血色巨劍一閃之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斬向陳淵,比單獨的劍光稍慢,但放在一柄丈許長的巨劍身上,卻是勢若電閃,疾若奔雷!
陣法中的敬舒涵見到此幕,俏臉一白,心中駭然不已。
但她體內真元枯竭,無法出手相助,只能眼睜睜看著巨劍斬向陳淵。
她見識過陳淵的實力,與王霖不相上下。
但就算王霖在這一劍下,恐怕也抵擋不住。
尋常修士畏懼體修,但劍修卻是絲毫不懼。
一劍可破萬法,齊浪更是不惜損耗精血,全力施為。
這血劍如此犀利,敬舒涵深怕陳淵死在血劍之下,她也難逃一死。
但陳淵面對斬來的血色巨劍,卻是絲毫不退。
他並指一揮,元鼉甲迎風狂漲,化作一面三丈大小的巨型龜甲,縱橫交錯的紋路光芒大放,擋在身前。
鐺!
血色巨劍重重劈在巨型龜甲上,聲傳百里,血色巨劍黯淡了些許,但在元鼉甲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齊浪冷笑一聲,他手中這柄飛劍,曾經斬過擎天神龜,斬過木蛟,區區元鼉背甲,何足道哉!
元鼉甲從空中跌落,血色巨劍繼續斬向陳淵。
但就在元鼉甲崩飛的一刻,齊浪微微一愣,只見陳淵一頭黑髮變成雪白之色,雙手裹著一層白色火焰,沖了上來,抬手握住了血色巨劍的劍鋒!
血色巨劍以一柄中階法寶飛劍為主體,由七十二道劍光凝聚而成,又融入了齊浪的精血,鋒銳無匹,連同為中階法寶的元鼉甲都無法抵禦。
但陳淵握住血色巨劍的右手,卻是完好無損,一隻薄如蟬翼的手套顯現出來,靈光閃爍。
陳淵先後動用兩件中階法寶,終於擋住了血色巨劍。
只是冰幻擋不住血色巨劍的鋒銳之氣,劍氣侵入陳淵體內,他的右臂崩開無數道細微的傷口,衣衫破碎,鮮血淋漓,染紅了大半個身軀。
陳淵冷冷一笑,濺上點點血跡的臉上,笑容猙獰,朱厭真火順著齊浪與血色巨劍的神識聯繫,狂涌而去!
齊浪正欲催動血色巨劍,神魂突然一陣劇痛,仿佛遭到烈火焚燒一般,身軀猛地一顫,無法分神御劍。
陳淵身形一晃,沖向齊浪,瞬息之間,便跨越百丈距離,來到齊浪身前。
不過齊浪活了四百餘年,心志堅定,神識凝實,縱使在朱厭真火的灼燒之下,依舊沒有失去抵抗之力。
在這生死關頭,他強忍著神魂遭焚之痛,往後退去,拉開與陳淵的距離。
而此時陳淵手中沒有血色巨劍,無法再順著神識聯繫,放出更多的朱厭真火,焚滅齊浪神魂。
他只能抬手一抓,從丹田中喚出飛雲劍,再並指一點,飛雲劍激射而出,斬向齊浪。
齊浪五官扭曲,緊咬牙關,抬手掐訣,血色巨劍崩散,七十二道劍光融入飛劍之中,迎向飛雲劍。
飛雲劍遁速雖塊,但終究無法與真正的飛劍相比,被飛劍擋下,倒飛而回。
但陳淵趁此機會,欺近到齊浪身前,一把抓了過來!
齊浪面色狂變,心念一動,召回飛劍,斬向陳淵。
但就在這時,陳淵大喝一聲:「爆!」
齊浪神魂空間中的朱厭真火猛地一漲,化作一場燎原大火,燒去了大半彌散在神魂空間中的神魂之力!
「啊!」齊浪終於無法再忍受這般劇痛,慘叫一聲,正斬向陳淵後背的飛劍輕輕一顫,跌落下去。
陳淵蒲扇般的大手抓住齊浪,猛地發力,扭斷他的脖頸。
一顆金丹從齊浪身體中飛出,欲要逃之夭夭,陳淵左手閃電般地抬起,將金丹牢牢抓在手中。
「陳淵,你等著,太上長老會為我報仇的!」金丹中傳出一道怨毒的聲音,然後自行崩散開來,化作一陣精純的靈氣,消散在地窟之中。
咔嚓!
那柄淺灰色飛劍從中斷裂開來,兩截劍身黯淡之極,一件中階法寶就此毀去。
陳淵身形恢復原狀,一頭白髮重新變回黑色,手上的朱厭真火隨之斂去。
他左手一招,欲將兩截斷劍攝入手中。
但兩截斷劍忽然輕顫一下,發出一聲悲鳴,化作一道道粉末,灑落下去。
陳淵動作一頓,收回左手,將齊浪手腕上的芥子環取下,收入懷中。
他再用神識一掃,確定齊浪身上再無他物,才屈指一彈,一隻火鴉飛出,將齊浪屍體燒成灰燼。
陳淵將玉珏貼身存放,難免懷疑其他修士是否也會如此,將重要的寶物放在身上。
不過他殺了至少幾十個修士,還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處理完齊浪的屍身後,陳淵看了一眼下方的敬舒涵,抬袖一拂,一道白光驟然亮起,將他的身形遮掩住。
過了一會兒,白光斂去,陳淵身上殘破的衣衫已經消失不見,換成了一身嶄新的白色長衫,臉上的血跡也全部消失。
他手臂上的傷口處殘留著絲絲鋒銳的劍氣,還未癒合,但流血已經止住,不會再染紅衣衫。
陳淵抬手一招,將飛雲劍、元鼉甲收回丹田,然後降下遁光,來到敬舒涵布下的陣法前。
他看著敬舒涵,淡淡道:「敬仙子,齊浪已死,還請你將令師與雲天前輩所謀之事,如實相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