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耕者有其田,讓閒者有事做,讓每個人都有一技之長,讓百姓從土地中脫離出來。記住本站域名
這句話,前半句梁帝太熟悉了,這也是他為何要徹底剷除世家的最重要原因。
大梁的土地,八成集中在世家手中,這樣怎麼能做到耕者有其田呢?
他這樣做了,想憑藉著秘密訓練的強大新軍實現這個願望,只是結局並沒有按照他所想的那般。
這讓他也懷疑,難道耕者有其田只不過是空中樓閣?
要不然,為何世家造反,卻能得到這麼多百姓的追隨呢?
難道百姓們不想要屬於自己的土地嗎?
他百思不得其解!
聽到這一番話,他突然明白了!
眼下的大梁,百姓們大多沒有土地,所以只能依存在擁有土地的世家,才能養家活口的生存。
世家們造反了,作為依靠世家存活的百姓,不得不追隨著,否則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倘若能像沈安這般,讓沒有土地的人,從土地中脫離出來,能通過手藝等活計生存下去的話。
土地問題便迎刃而解了,因為世家霸占著那麼多土地,卻沒有人耕種的話,土地也便沒有了價值,也就不會出現土地被兼併的情況。
而手藝活在世家所在的地區能存活,換個地方也一樣能生存下去,也不用擔心離開了世家的土地,便無法養妻活兒。
沈安啊!沈安!
你又給朕上了一堂課啊!
原來千百年來,儒家士族一直強調的勸課農桑,抑制商賈,是錯的啊!
梁帝感觸頗深,長嘆了一聲,欣慰地拍了拍皇甫胤善的肩膀:「很好,你學到了不少。」
對於梁帝發自內心的誇讚,皇甫胤善自然明白,其實夸的不是他,而是沈安。
他謙虛地拱了拱手,趁著機會上諫。
「父皇謬讚了,兒臣只是照貓畫虎,學了個皮毛。不過兒臣以為,如今土豆高產,解決了糧食問題後,父皇不論是東遷還是重掌乾坤,日後第一條國策,便是效法沈安,建立學院。」
「以朝廷和各地官府為名,開辦官學,不僅教授識文斷字,也開設各種技術學堂,同時免除百姓學費。」
梁帝深以為然,只是他卻又搖了搖頭。
說起來很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他要面臨好幾個非常重大的問題。
首先,國庫能否拿出這麼多錢糧開辦免費的書院。
其次,沈安培養了那麼多的手藝人,他能開辦各種工廠,將所有人都安置好,朝廷卻未必能做到。
還有,誰來負責教授技術呢?
要知道現在的工匠,大多都是父傳子,很少對外收徒的,否則豈不是把自己的飯碗拱手讓人?
他道出了心中的難題,臉上露出苦澀的笑意。
皇甫胤善卻不以為然的說道:「父皇盡可放心,錢糧問題沈安採取的是公營商鋪,回收民間銀錢,這種模式,朝廷盡可照抄不誤。」
「至於安置手藝人,其實也並非難事。鐵礦、硝石礦、石炭礦等礦場便能安置大量的人,而且因此衍生出來的運輸,也需要大量的人手。」
「而所產出的礦產,既可以就地消化,也能與沈安做交易,再從沈安哪裡買來成品,如此的話,又有大量的運輸、貿易人員可以獲得收入。」
梁帝皺了皺眉,眼底飽含深意。
他這個兒子也不是善類啊!
說的方案其實挺好,但卻不是對朝廷最佳的方案。
為何不可以讓沈安交出各種工廠呢?
「如此倒也是個好主意!」他不動聲色說道,手中把玩著一串念珠:「善兒看來真的學到不少東西,很好!很不錯!若是此次危機能安然渡過,朕要給你多壓一些擔子。」
「謝父皇厚愛!」皇甫胤善這次沒有拒絕,他拱手謝恩。
兩父子又扯起了閒篇,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太子皇甫胤安,越發陰冷的眼神。
侯近山扯了扯他的衣袖:「太子爺,別動怒!」
「哼!我為什麼要動怒?」皇甫胤安冷哼一聲,自嘲笑道:「我都要死在這虎嘯關了,還有什麼好怒的?」
「太子爺千萬不要氣餒啊!沈安不是說了嗎?他一定會死守虎嘯關的,此人打仗神出鬼沒,又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武器,敵軍肯定打不進來的!」侯近山趕緊安慰道。
皇甫胤善沒有再說話,冷眼看向附近的沈安和小公主。
此人實乃是他平生最大的敵人!
他恨不得將沈安生吞活剝了!
竟向父皇建議,將他留在虎嘯關,當成提振軍心的棋子!
作為太子,留守本沒有什麼問題,可這話從沈安口中說出,那就是另一番味道。
他感覺自己被算計了!
他認為沈安一定有其他陰謀在,否則為何一定要留他在虎嘯關?
「這裡沒有我們什麼事了,跟我一同回去吧!叫周馳和陳久仁也來見我!」皇甫胤善沉吟片刻說道。
「是!」侯近山立刻轉身離開。
他直奔東宮衛率大營,請來了東宮衛率大將軍周馳,又請來了太子少保陳久仁。
守備府正堂,皇甫胤安神色如常,但卻一言不發,使得正堂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等人齊了,他才開口道:「陛下的決斷,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本宮要率領東宮所有人留守虎嘯關。」
「眼下是咱們東宮危急存亡之秋,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幾人面面相覷。
這有什麼好說的?
既然已經陷入死地,那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微臣定當力保太子安危!死而後已!」周馳是皇甫胤安一手提拔起來的,絕對的心腹,他跪倒在地,右手高舉盟誓。
侯近山卻看出了主子的想法,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子爺莫非有其他想法?」
皇甫胤安站起身來,緩緩走到陳久仁的身旁,突然莫名其妙的問道:「你是不是有個學生叫榮泰雲?」
「是的!榮泰雲才學卓越,但可惜是一個商賈出身,當日去吏部衙門自薦,被吏部的人掃地而出,便憤然離開了梁京,再也沒有了消息。」
陳久仁不明白太子為何會有此一問,但還是老實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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