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而是關係重大的事!
天大的事!
不管成功與否,都有極大的暴露可能!
並非因為郭甫有多厲害,而是此事的始作俑者沈安太狡猾!
誰敢說沈安大動干戈的追殺郭甫,裡面有沒有其他貓膩?
甚至這個狡猾至極的沈安,很有可能已經猜到了青黴素是給陛下救命用的,才故意為之!
如果他猜想的沒錯,說不定沈安已經通過其他渠道把青黴素送入了宮中,又或者郭甫沒能回到京城,他直接派人向朝廷上貢呢?
到時候,太子爺總不能連一州刺史的貢品都要去攔截吧?
太子爺啊!
這個時候要的是冷靜!
可不能意氣用事,衝動殺人啊!
「此事還望太子爺三思啊!」侯近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邊把頭磕得咚咚作響,一邊說道:「儘管我們隱瞞陛下傷病之事,但沈安如此大張旗鼓,已經天下皆知。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此時截殺郭甫,若是陛下痊癒,咱們在朝堂之上便再無立錐之地!就算陛下御龍賓天,倘若傳出去,太子爺也必然會背上一個弒父奪君的罵名!請太子爺慎重行事啊!」
姚成本老態龍鍾,微眯的雙眼雖然渾濁,但侯近山把話說得如此明白,豈會有不懂的道理。
而且他是個傳統的儒生,天地君親師的觀念深入骨髓。
弒父!冒天下之大不韙!
奪君!名不正言不順!
縱觀歷史,多少類似的情況,最後能善終的又有幾個?
就算僥倖保全了帝位,也會讓天下不平之人紛紛揭竿而起,鬧得舉國大亂!
此時的大梁,本就是內憂外患,經不起折騰了!
他也跪倒在地:「殿下,老臣附議!此事萬萬不可!如今陛下對朝臣大清洗,上至太師大將軍,下至門房典吏,都是陛下欽點的人,若是處置不當,殿下很難登上大寶!」
皇甫胤安臉色本就極其難看,現在連手下最心腹的兩人,竟也躊躇不全,面容更加冷峻了幾分。
但侯近山兩人的話,不無道理,他也不是個傻子,反而十分聰明,一點就透。
剛剛不過是因為又被沈安算計,才會怒急攻心,失了分寸。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波濤洶湧:「你們起來吧!此事本宮確實有些著急了!」
「沒錯!這個時候,我們不僅不能截殺郭甫,還要把他當成功臣看待!夫子,你代表本宮和樞密院親自去一趟代州。」
「一來驗證郭甫是否真的拿到了青黴素,如若拿到立刻快馬送回京城。二來詢問沈安為何突然大舉用兵,但切忌不要用反叛等詞,以免真的逼反沈安!」
「當然,不要忘了再和他談上一談與朝廷交易的事情,此事也關乎著我們能否在賀州一線再次發動平叛之戰。」
冷靜下來的皇甫胤安,頭腦還是非常清晰的。
姚成本在侯近山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我這就回府準備,立刻出發。」
……
此時的沈安,端坐在雲州府衙正堂。
堂下,除了向子非和沈萬三領兵去了代州清水關外,程穆等心腹都分坐兩旁。
「大人,沈萬三回報,已在清水關外安營紮寨,請示是否進攻?」程穆拱手說道。
「不必!」
沈安擺手,嘴角微微翹起:「傳令沈萬三,圍而不打,不開第一槍,但如果對方出擊,堅決殲滅!另外未經我許可,不得接見任何人!就算梁帝親臨也不見!」
眾人聞言連連皺眉!
大人真的準備自立為王了嗎?
不過他們當中,除了陳友外,臉上雖然疑惑和不解,心中卻激動不已。
倘若天下太平,他們也就安身立命,好好的跟著沈安混個出人頭地。
可現在天下紛亂,哪個男人心中沒有封侯拜相,光宗耀祖的野心呢?
最重要的是,他們都認為沈安是有爭奪天下的實力!
「老弟,你真的想走這一步嗎?」陳友臉色凝重的問道。
沈安淡然一笑,他從座位上走下:「如若朝廷答應不了我們的要求,說不定我真要走上那一步!」
「什麼要求?」陳友眉頭皺得更深了。
沈安要跟朝廷談條件?
什麼條件?
加官進爵還是封王?
可是不對啊,沈安從未在虛名上展露出強烈的欲望啊!
怎麼見了一次郭甫後,就變成這樣了?
「暫時不好說,等朝廷來人,我要看清對方的態度再決定!」沈安說著有意無意地看了秦二郎一眼。
李二狗那邊每日都傳信回來,他和一眾丐幫弟兄已經進入西涼府了,但距離天山還有幾天的時間。
能不能找到天山雪瑞香,姑且兩說,但秦二郎的傷勢不能持續這樣拖下去了。
他要借著章文通老先生的事情,好好跟朝廷談談條件!
宮中的那隻天山雪瑞香,便是他最重要的目的!
當然郭甫一家的性命,自然也在其算計之中,是必須救出來的!
不過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十六字方針」,以現在的局勢來看,他在各方勢力當中,還不足以達到自立為王的地步。
一旦引得朝廷大舉進攻,他便不得不考慮要不要向西梁朝廷稱臣,以作自保!
但這並非他所想看到的,因為反正都是稱臣,為何要落得個二臣的壞名聲呢?
而且到時候,靖安王肯定會藉機要挾,說不定煉鋼、火藥等諸多技術都要拿出來交換。
雖然他還有江淮和月照的退路可選,但畢竟相隔太遠,以現在的運輸能力,白雲山的基地肯定很難全部帶走。
所以他這次冒的險有些大了!
他在賭!
賭梁帝一旦獲救之後,能看明白太子皇甫胤安在其中所藏的小心思,看得懂沈安在其中的暗示!
只有這樣,才能讓梁帝遲疑之下,將郭甫一家和天香雪瑞香當做酬勞送到雲州來。
「老弟的意思?你並不是真想造反?只是想藉機來要一些東西?」陳友不傻,對於沈安諱莫如深的話語,也聽明白了其中的含意。
「造反只是最後不得已的選擇!我暫時還只是想和朝廷談談交易的事情。」沈安微微頷首。
程穆等人卻都有些失落,完了,封侯拜相的夢看來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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