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郭甫還有兩件事情不明,他疑惑問道:「早就聽聞你和太子之間勢同水火,太子更因為你扶持益王的事情,視你為眼中之釘!你為何不讓我把太子說出來呢?」
「另有一事,我既然偷盜出來青黴素,你反正不想造反,全當做不知便可,只要給朝廷發文,要求朝廷把我一家交出即可,為何要大張旗鼓進攻代州呢?」
他看起來說得十分有道理,但沈安卻搖了搖頭。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你把事情挑明了,梁帝反而會以為你是在我的授意之下故意陷害,反倒是你把所有事情攬在身上,更容易讓梁帝起疑。」
「至於為何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則是為了防範太子拿到青黴素後,直接將老師置於死地,扣下青黴素。我則要讓天下皆知你已經拿到了青黴素,到時候他便不得不用來救治梁帝。」
「所以我剛剛還說過,你去代州之後,直到你回京,整個過程一定不能讓人知道你的存在,以免被太子半路攔截。」
郭甫聞言深吸了一口氣,仔細想想確實如此。
他仰頭看了一眼曾經並沒有多在意的這個「學生」,不,應該叫門生,神色變得十分複雜。
這個年輕人,不僅總能搞出一些新鮮玩意,震驚天下。
光是這份深邃的謀略,就絕非常人能比!
還有面面俱到的大局觀,能把每個細節都考慮到!
郭甫啊郭甫!
你當了一輩子的吏部官員,最後官至吏部侍郎,也算是閱人無數,門生過千。
可做的唯一一件對的事情,便是當日給沈安寫了一封舉薦信!
這才讓全家得以保全啊!
郭甫心中感慨萬千,也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些什麼了,他起身說道:「此事了結之後,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應允?」
「老師儘管說,能答應的我絕不含糊!」沈安說道。
「哎!」郭甫未開口先嘆了一聲:「我郭甫為官十數年,卻還是威能看透皇家的險惡和官場的艱難,倘若這次能僥倖保全一二,再也不想踏入此中了。」
「聽聞你和月照關係匪淺,不知你能否在救下我全家之後,將我舉家送往月照,從此不問政事,安心當一個平頭百姓。」
沈安聽完,沒有片刻猶豫:「老師若有此念,學生定然滿足。」
「行!那我立刻回駐地,等你安排妥當,趕去代州!」
郭甫一臉感激,不再多言,拱手示意,離開了刺史府衙門。
……
大梁京城,一匹快馬,從城北方向急馳而來。
守門軍士本想阻攔,但看到騎馬之人背後所插的紅色令旗後,趕緊驅散了城門附近的百姓,讓出了一條通道。
「剛剛那個傳令兵,好像是代州屯衛軍的,難道沈安也反了?」
「沈安反了也正常,他擁兵自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天下大亂,他又是個文武全才,心中升起覬覦天下的心思也不奇怪!」
「我看不一定,說不定吃西魏撕毀契約,再次犯邊呢!」
「那豈不是更糟糕?內亂未平,敵寇又起!咱們大梁真是流年不利呀!」
百姓們議論紛紛,臉上都憂心忡忡。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每次戰亂最倒霉的還是他們這些平民!
看看城外不少從其他地方流亡過來的乞丐就知道了。
快馬直奔皇城,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到了樞密院門口。
「八百里加急!代州緊急軍情面交太子!」傳令兵翻身下馬,手捧一個朱漆密封好的通紅竹筒,遞給守門衛士。
太子和丞相姚成本,正在內堂商議軍國大事。
守門衛士走了進來,兩人看到他手中拿著的通紅竹筒,紛紛起身。
「哪裡送來的?」皇甫胤安臉色一變,趕緊問道。
紅色代表著最緊急的事情!
如今天下紛亂四起,以往多年未見的紅色竹筒,最近這段時間頻繁送到這裡。
他就算已經司空見慣,但每次看到,心中都會咯噔一下。
「啟稟太子!這是代州八百里加急傳來的緊急軍情!」守門軍士回道。
「代州?」
皇甫胤安和姚成本同時一愣,異口同聲的問道。
兩人心頭同時升起不祥的預感。
「是的!」
「退下吧!」皇甫胤安擺了擺手,將守門軍士打發走。
他捏著那個紅色竹筒,竟有些不敢拆開。
父皇病重,隱隱有馭龍賓天之兆,他興奮不已,等著這麼多年,終於看到了登上大寶之位的一天。
但如今朝中大臣,都是父皇一手栽培起來的,青黴素便是其中一位大臣提出來的。
皇甫胤安沒敢公然拒絕,為表孝心,安撫眾臣,殺章文通一家,迫使郭甫前去雲州交易。
然,他的小心思卻只有東宮幾個絕對心腹知道!
章文通乃是沈安恩師,殺他除了震懾郭甫,最主要的目的卻是想逼沈安拒絕交出青黴素,甚至造反。
如此的話,父皇便救無可救!
但現在代州傳信,卻讓他糾結了!
沈安若是造反,定然是南下虎嘯關直逼京城,根本無需繞道代州。
可代州能出什麼軍情大事呢?
還沒等他拆開紅色竹筒,侯近山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看到姚成本愣了一下後開口說道:「太子爺,出大事了!」
「天機閣在龍朔的密探剛剛飛鴿傳書過來,郭甫去採買遭到拒絕後,竟派人連夜到城中醫館偷盜青黴素,並潛逃出城。」
「如今龍朔大亂,沈安震怒不已!雲州屯衛軍、城防營全體出動追捕,去向不明!」
聽到這話,皇甫胤安和姚成本同時站了起來!
沒想到郭甫竟還有這個本事,沒買到青黴素,卻成功偷了出來!
他們現在甚至不需要再拆開紅色竹筒,便已經猜到其中寫了些什麼了!
定然是代州受到沈安攻擊之後的緊急軍情!
「太子爺,沒想到沈安竟會為了些許青黴素,大動干戈,竟要造反,這其中有古怪啊!」姚成本作為曾經的東宮太子太傅,是皇甫胤安的絕對核心。
但他實在年紀有些大了,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
可皇甫胤安卻一下子便看出了其中的問題所在,咬牙切齒地說道:「該死的沈安!」
他恨得將桌上的茶壺一巴掌拍在了地上,茶壺摔落在地,碎成了粉末。
「太子爺,怎麼了?」
「殿下息怒!」
侯近山和姚成本尷尬地對視了一眼,不知太子為何要如此憤怒。
「還不明白?」皇甫胤安冷冷的看著他們,雙目之中已經冒出了火光:「沈安把郭甫偷到了青黴素的事情,鬧得天下皆知,毀了本宮所有的計劃!」
他一邊說著,胸口不停起伏,臉色燥紅一片,好似要滴出血來!
竟是怒極上臉!
若不是他還年輕,怕是要直接氣到暴斃!
「不行!」
他凶相畢露,朝著侯近山吼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在郭甫從代州回京的路上,將他截殺!」
「可……」
儘管主子憤怒異常,但侯近山卻不敢就此離去,按照吩咐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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