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主戰派系

  趙桓與張叔夜一直站在宣德門樓上,直到親眼目睹無數全身染血的神武右軍將士肅穆的沿著御街走廊返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無論是趙桓還是張叔夜都沒料想過,這一戰會打的如此堅韌持久,自夜達旦,廝殺不斷,喊殺聲直達禁中,大火燃燒映天。

  去時密集列陣,遍布御廊兩旁的大軍, 返回時只勉強站滿了御廊一側,殘槍裂甲、一路血跡昭示了這支軍隊進行過一場怎樣慘烈的戰事。

  張叔夜暗暗握拳,望著這支沉默的軍隊向趙桓說道:「官家,雖然傷亡慘重,但臣看得出,這支軍隊軍心未散,且多了幾分肅殺與血氣。」

  趙桓鄭重的點頭,眼前這支軍隊已經算是從屍山血海中爬了出來,加上對金人的國讎家恨,趙桓相信他們已經可以像後世一些軍隊一般,全員戰死在陣地上,死戰不退。

  而金軍卻沒有飛機大炮,想擊潰這支神武右軍,金軍只能以血肉之軀來填,足以打崩一支又一支金軍的士氣。或許撼山易,撼岳家軍難的感慨,要提前數年出現了。

  神武右軍列陣離去後不久,岳飛抵達趙桓面前,匯報導:「官家, 今夜我軍斬殺金軍千餘人,斬首金將兩人, 焚毀砲機六十餘座。」

  趙桓認真的看著自己眼前這位年輕將領, 他全身染滿了鮮血,戎裝已經被鮮血浸透,絕對當得起「臨戰親冒矢石,為士卒先,摧精擊鋭,不勝不止,則不知有其身」的評價。

  然後趙桓解下身後披的貂裘,不顧嚴寒,不顧撲鼻的血腥,親自披到了岳飛身上,說道:「朕在這裡等了一夜,便是確信無論早晚,卿必會為朕報以大捷。」

  岳飛眼眶濕潤,官家之信重,即便是石人亦要感動三分。解衣衣之,古來又有幾位國士能享此待遇?

  岳飛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除了盡忠效死,還能如何報答官家賞識。只能重重的向趙桓行軍禮, 語氣莊重, 說道:「臣唯願能一身報國效萬死, 不惜沙場裹屍還。」

  張叔夜笑著說道:「不曾想岳親衛不僅驍勇善戰,亦頗通文采。」

  趙桓得意的笑著說道:「那可是。岳卿可是我大宋不世出之英傑,能文能武,堪比季漢武侯。」

  岳飛連忙拱手,說道:「蒙陛下謬讚,臣才疏學淺,安敢與諸葛武侯這般千古人傑相比。樞相輔佐朝政,才是我大宋之良相。」

  張叔夜擺了擺手,說道:「岳親衛抬舉了,老夫我可是自愧不如。老夫帶了足足三萬大軍與金人血戰四天四夜才斬殺金軍將領兩人,卻堪堪能比岳親衛今日一戰之功。」

  對這位年輕將領,張叔夜沒有什麼嫉妒與敵意。畢竟他已經位居大宋位高權重的樞密使了,整個大宋已經垂兩百年沒有人登上如此高位,官家的信重已經不言而喻。

  況且張叔夜今年已經六十有三,作為當朝宰相,他沒必要與一位中層將領計較,相反張叔夜打算著重栽培一下這位年輕將領,讓他接替自己位置,再庇護自己家族數十年。

  岳飛也沒有那麼耿直,不然他也不會主動將千古良相的美譽贈給張叔夜。有個道理,所有人都懂,自古未聞有權臣在內,而大將能立功於外者。

  雖然不至於像戚繼光對張居正自稱「門下走狗小的戚某」一般,但與當朝宰相打好關係總歸沒錯,無論戰守決策還是糧草調配都會方便許多。

  趙桓也期望自己手下這兩名心腹能夠戮力同心,那自己在軍事方面就沒有任何可擔憂的了。精力能夠轉向其他方面,畢竟積貧積弱的王朝末年,實在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趙桓去關注。

  關於戰事的後續,作戰部署,傷兵安撫,趙桓讓這兩名心腹大臣自行協商,然後便瑟瑟發抖的回到了皇后的仁明宮。

  趙桓手腳冰冷,鼻孔下還掛著兩行鼻涕的可憐模樣,令朱璉吃驚不已,連忙放棄一切工作,迎了上來,關切的問道:「官家身體無恙吧?昨夜披的毛裘呢,怎麼會凍成這樣。」

  趙桓搓著雙手,吸了吸鼻涕,說道:「送給大臣了。」

  朱璉沒有多說什麼,拉著趙桓坐到炭堆旁烤上熱火,又端來一杯熱茶放到趙桓手中,說道:「這是予剛沏的熱茶,官家捂著先暖暖手。予令內侍為官家再泡一杯,給官家暖暖身子。」

  趙桓擺了擺手,說道:「不用麻煩了,朕喝聖人這杯就行了。」

  朱璉便溫柔的跪坐在趙桓身旁,捂住趙桓冰冷的左手,送到自己嘴邊呵了一口熱氣,不斷揉搓著為趙桓取暖。

  一陣陣熱氣,讓趙桓切實感受到了從皇后那裡傳來的溫暖,這位溫柔的皇后在用身體的溫度驅散了自己身上冰寒。

  安靜的揉搓了一會兒,朱璉主動問道:「官家,戰事可還順利?」

  趙桓笑著回道:「史無前例的大捷。」

  「太好了,予一直篤信,官家定能帶領朝臣擊退金軍,匡濟國難。」朱璉興奮的撫掌。

  看著眼前明眸善睞,巧笑倩兮的絕美皇后,趙桓覺得這冰冷的世界,著實多了幾分溫暖。

  二人安靜的坐在一起笑了片刻,等趙桓暖好了身子,朱璉起身去拿來一塊絲巾,幫趙桓擦去鼻涕,然後問道:「官家一夜未眠,吃個熱飯去睡一覺吧?」

  趙桓嘆息一聲,說道:「東京城內,自朕以下都在忙碌,朕白日休息,總歸讓人物議。算了吧,朕已經下令召權知開封府過來,朕在聖人這裡吃完早餐便去處理政務。」

  想了想,趙桓向朱璉眨了眨眼,調笑道:「今晚朕日暮便入寢,聖人記得及時梳洗。」

  雍容華貴的皇后容顏上逐漸飄起兩朵羞紅,只是以她溫柔若水的性格,最終還是強壯鎮定,寵溺的望著趙桓,說道:「予知曉了,等官家回來。」

  心情不錯的趙桓,離開之前特意令帶御器械汪宗沔包了幾塊還未放入炭爐的木炭,打包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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